死后,我藏在仇人身体里

死后,我藏在仇人身体里

主角:程朗李薇张连
作者:钱串子智斗银锞子

死后,我藏在仇人身体里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0-11

剧痛是从胸口炸开的,冰凉,然后才是滚烫的灼热。

我低头,看见那把熟悉的厨房斩骨刀,正握在李薇手里,刀柄上还沾着早晨我切水果时留下的浅浅果汁痕迹。刀身没入我的胸膛,直至没柄。

她的脸离我很近,曾经让我沉醉的明媚眼眸里,此刻淬着毒蛇一样的寒光,嘴角甚至勾着一丝奇异的、解脱般的冷笑。

“张连,”她的声音又轻又冷,像冰碴子刮过玻璃,“别怨我。医生说了,你最多也就三个月。扩散得到处都是,活着也是受罪。”

我张着嘴,喉咙里嗬嗬作响,涌上来的是浓烈的铁锈味。癌细胞在啃噬我,我知道,疼痛日夜不休,但我从没想过……终结我的会是她。

“保险金……”我挤出几个字,血沫从嘴角溢下。巨额保单,受益人是她。我以为是给她最后的保障。

“对啊,保险金。”她凑近些,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气息温热,话语却残忍至极,“等你自然死,得多等三个月呢?我和程朗等不及了。反正你早晚要死,不如早点给我们腾位置,也省得自己遭罪了,是不是?”

程朗。这个名字像第二把刀,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兄弟,我最信任的副手。

视野开始模糊发黑,她的脸在扭曲晃动。她用尽全力,猛地抽出了刀。

温热的血喷溅出来,溅到她脸上,她只是嫌恶地皱了皱眉。力量随着血液快速流失,我瘫倒在地,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那盏奢华的水晶灯,那是我公司走上正轨那年,她撒娇非要买的。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最后的感觉是身体被她粗暴地拖拽,撞过冰冷的地板,然后塞进了什么狭小闭塞的空间里。储藏室?或是冰柜?真冷啊……

……

混沌,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

然后,是一种诡异的抽离感,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狭窄的管道,挤压,拉伸,再猛地一坠!

“呃!”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和冰冷,身下是柔软昂贵的床垫,鼻间是陌生的、带着古龙水味的空气。房间布局奢华,不是我熟悉的卧室。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捂住依旧幻痛的胸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骨节分明、年轻有力的手,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这不是我的手。

心脏狂跳起来,一种荒谬绝伦的预感攫住我。我猛地坐起身,冲进浴室,跌跌撞撞地扑到巨大的盥洗镜前。

镜子里,是一张英俊、却带着几分薄痞气的脸——程朗的脸!

我成了程朗?!

巨大的冲击让我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不得不死死抓住冰冷的大理石台面。镜子里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无法置信,那绝不属于原本的程朗。

还没等我从这惊天巨变中回过神,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程朗!程朗!”

一个女人哭着冲了进来,是李薇。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家居服,上面……沾着点点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她甚至没注意到“程朗”异常苍白的脸色和震惊的神情,一头就扎进我怀里,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脸埋在我胸口,哭得浑身颤抖。

“老公……太好了你在家……我好怕……”她语无伦次,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和……依赖?

老公?她叫我老公?对着程朗的脸?

冰冷的恨意瞬间压过了所有震惊和不适,在我的血管里疯狂奔涌。我的身体僵硬得如同铁块。

她还在哭诉,声音闷在我(程朗)的胸口:“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张连那个废物……他终于死了!再也没人挡在我们中间了……以后公司、保险金,全是我们的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狠狠凿刻在我(张连)的灵魂上。我清晰地记得刀刺入身体的冰冷,记得她当时冷酷的笑容和此刻虚伪的眼泪。

我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迟缓,最终落在她背后,轻轻拍抚。镜子里,程朗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冰冷诡异的微笑。

“好了,没事了,别怕。”我听到“我”(程朗)的声音说出来,语调是模仿着程朗往常那种带着宠溺的不羁,“那种废物,死了就死了。以后,一切都会是我们的。”

我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触感柔软,曾让我无比眷恋。但现在,我只想狠狠揪住,把这张虚伪的脸砸向冰冷的镜面!

但我没有。我只是轻柔地抚摸着,一下,又一下。

计划像毒藤一样在心底疯狂滋生蔓延。死,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用程朗的身份,看着,听着,一点点夺走他们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我要他们活在精心编织的陷阱里,从狂喜的云端,一步步跌入绝望的深渊。

李薇在我怀里渐渐止住了哭泣,甚至仰起脸,索要了一个吻。

我忍着滔天的恶心和恨意,低下头,用程朗的嘴唇,碰了碰她那刚刚吐出过最恶毒话语的唇瓣。

报复,开始了。

……

……

日子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流淌。

我用程朗的身份,熟练地处理着“张连”的“失踪”后续。警察来过,公司元老询问过,但我(程朗)和李薇口径一致,表演得天衣无缝——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不堪病痛折磨,离家出走,疑似自杀。

我甚至动用程朗的权限,悄悄处理了家里一些不易察觉的清理痕迹。

李薇很快从最初的恐惧中摆脱出来,变得容光焕发。她迫不及待地以未亡人的身份,开始处理我的(张连的)遗产,清点保险赔付的材料。她拉着“程朗”(我)兴致勃勃地讨论如何卖掉现在的房子,换一套更大的别墅,计划着去环球旅行。

每一次她笑着憧憬未来,每一次她用抱怨的语气说起“张连那个短命鬼”、“没用的东西”,每一次她依偎在“我”怀里,我都用程朗的脸,露出温柔的笑意,附和着,心里却在冷眼记录。

我一边敷衍着她,一边以程朗的身份,更快地蚕食着公司的权力,将财产不动声色地转移、分散。我看着她像一只贪婪的蝴蝶,在即将收拢的网里欢快舞蹈。

偶尔,深夜,看着身边熟睡的李薇,我会想起那张诊断书。晚期,扩散,三个月。现在,那具被塞进不知道哪个角落的身体,应该已经开始腐烂了吧?真是……最好的伪装。

快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李薇从医院做完全身体检回来,脸色有些苍白,手里捏着一份报告单。

“老公,”她有些心神不宁地坐下,揉着眉心,“医生说有点问题,让我下周再去详细复查一下。”

我正在用程朗的手机查看一笔隐秘的资金流动,闻言头也没抬,随口用程朗惯常漫不经心的语调问:“嗯?怎么了?小毛病吧。”

“可能……有点麻烦。”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这才从屏幕上抬起眼,看向她。她的慌乱不像是装的。

心中一丝冰冷的怀疑悄然探头。我放下手机,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拿过她手里的报告单:“别自己吓自己,我看看。”

报告单上,一系列晦涩的医学术语和指标异常。我的目光迅速扫向疑似诊断结论的位置——某个器官的占位性病变,恶性可能性极大,建议立即进一步检查。

心脏,猛地一跳。

一种极其恐怖又荒诞的预感攫住我。我盯着那行字,目光像是被钉死在那里。

李薇靠在我怀里,声音带了哭腔:“不会……很严重吧?我好怕……老公,我才刚摆脱张连那个晦气鬼,好日子才刚开始……”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椅子。

“老公?”李薇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我。

我的脸色一定难看至极。我甚至无法控制程朗脸上肌肉的抽搐。

我冲进程朗的书房,反锁了门,手指颤抖着打开底层抽屉的暗格。那里面,藏着一些程朗的私人物品,还有……我之前以张连身份秘密调查的一些关于程朗挪用公款、利益输送的文件备份。

我疯狂地翻找,忽略那些足以让程朗把牢底坐穿的证据,直到摸到一个硬质的牛皮纸袋。

抽出来,是我(张连)一个多月前的癌症确诊报告。医生当时沉重的话语犹在耳边:“扩散广泛,预后极差,最多三个月……”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将两张报告并排放在书桌上。

李薇的体检异常指标,和我(张连)的确诊报告上的关键数据……高度重合。

甚至,疑似病灶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一种冰寒彻骨的悚然,顺着我的脊椎急速爬升,炸得我头皮发麻!

这怎么可能?!同一种病?!同一天确诊?!不,李薇的甚至更晚发现,但恶性的特征……

世界上绝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我瘫坐在程朗宽大舒适的皮质转椅里,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书房里只剩下我粗重混乱的呼吸声。

窗外阳光炽烈,我却感觉如同坠入冰窟的最深处。

许久,许久。

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目光缓缓扫过程朗这间奢华却充斥欲望的书房,最后落在电脑屏幕上。

鬼使神差地,我登录了程朗的网上银行账户。

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滞。

账户余额显示着一长串令人眩晕的数字。那是……我(张连)死后,理应赔付给受益人李薇的巨额保险金。

第一笔,刚刚到账。数字庞大到足以支付任何天价靶向药、最尖端免疫治疗、甚至去国外寻求一线生机的所有费用。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刚好够救李薇的命。

冰冷的屏幕荧光,映着我(程朗)惨白而扭曲的脸。

空气里,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命运的大手,正捻着它的提线,对着它编排的这出残酷戏剧,发出无声的、嘲弄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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