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旁系子弟楚昭夜在楚家族宴上,因触碰禁地黑玉简被污蔑修炼魔功,遭至亲围杀。挚仆苏晚照以命相护,濒死之际,黑玉简“吞天宝鉴”激活,赋予他掠夺生机的“吞噬”之力,却也带来心智异化反噬。逃亡中,黑玉简音与《混沌魔经》低语揭露秘辛:楚家与七大宗门勾结,以活人献祭维系“归墟”封印;其母因反抗惨死;他身负的“镇帝血裔”血脉,既是封印钥匙,亦是七宗渴求的祭品。苏晚照的夜照氏血脉,是他对抗黑暗的最后锚点。楚昭夜从荒原遗孤成长为“夜帝”,吞噬仇敌、凶兽、法则乃至伪月,达化神之境。他遭遇背叛、洞察谎言、挑战扭曲秩序,直面归墟灭世威胁。最终,他与觉醒夜照之力的苏晚照并肩,融合混沌与净化之火深入归墟核心。面对抉择,他们同化外魔母核,化灭世之源为生机,代价是记忆残缺与力量平凡,成为新世界的平凡守护者,以“守护”之心超越“吞噬”之力。
松脂燃烧的清苦气味,混着酒肉腻香,沉甸甸地压在楚家祠堂前的青石广场上。三十六盏青铜古灯吐着昏黄光焰,将人影拉长、扭曲,投在朱漆廊柱间,如同幢幢鬼影。楚昭夜立在旁系子弟的末席,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袖口磨起了毛边,在满目锦缎华服中,刺眼得像块补丁。
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黑玉简。自三日前在禁地边缘拾到它,这死物便如同活了过来。此刻,它在他掌心下微微震颤,冰凉的石质下仿佛蛰伏着……
风跟刀子似的,卷着沙砾抽在脸上,把逃亡的气都割得七零八落。楚昭夜背着苏晚照,在磷火忽明忽暗的荒原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后背早被冷汗和血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身后楚家那片火,早就缩成地平线上一点红,可追兵的呼哨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越来越近。
“咳……公子……”背上的人闷咳一声,温热的液体顺着肩头往下淌,粗麻布吸得透透的,腥气直冲鼻子。楚昭夜心里一揪,脚下打了个趔趄,差点栽在地上……
断魂崖的风跟疯了似的,卷着砂砾往石壁上撞,呜呜咽咽地叫,听得人头皮发麻。崖底那处窄得只能蜷下两人的凹洞里,楚昭夜正把最后一点凝血草药泥往苏晚照胸口按。那伤口翻着红肉,看着就怵人,她每喘口气,血就往外渗,把撕来当绷带的衣襟浸得透透的。昨夜她为了压下他吞兽丹时的邪火,硬用精血画符,这会儿魂火弱得跟快灭的油灯似的,在眼眶里晃晃悠悠。
“公子…别管我…”苏晚照的手冰得像块玉,虚虚抓着他手……
苏晚照的魂火在颤栗,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周围无处不在的怨气。碎骨谷的风裹着怪味——腐肉在日头下晒了百年的甜腥,混着陈年血渍被雨水泡透的铁味,往人鼻子里钻。楚昭夜每一步都踩进没踝的骨头堆里,“咔嚓、咔嚓”的响,像踩碎了一地零碎的梦。苏晚照伏在他背上,肩头的伤在颠簸里裂了,热乎的血浸透他后背的粗布,在白森森的骨头上拖出道红得刺眼的印子。
“公子…这怨气…扎得魂疼…”苏晚照的声音细得……
碎骨谷的阴风像条黏人的影子,追着他们钻进废弃驿站的条条缝隙。木板墙被风沙啃得呜呜响,活像门外挤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哭。楚昭夜拨了把火堆,火星子炸开,短暂照亮角落——哑婆缩在那儿,枯手指死死抠着半条硬邦邦的烤鱼,眼珠子直勾勾黏在火苗上。自从小石头没了,她就再没开过口,整个人沉进了谁也够不着的死寂里。
火光晃在苏晚照脸上,半点暖意也带不来。她脸色白得快透明了,肩头被骨爪怨力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