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可能是情报。我的黄包车,成了我的第二个身份。那些达官贵人,商贾名流,把我当成一个会动的哑巴,什么话都敢在我面前说。“听说了吗?76号的李主任,最近又弄了栋小洋楼。”“新政府的海关,又要换人了,这回是周佛海的人。”这些话,以前我听了,就是个响儿。现在,我得把它们一个个记在...
“女人?”站长的眉毛挑了一下,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眯了起来,“什么样的女人?”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我怎么遇到那个女人,她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怎么让我送信,都一五一十地说了。我不敢有半点隐瞒。
我说的时候,那个叫路言的年轻人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眼神像鹰。
等我说完,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站长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地敲着,一下,……
和平饭店,那是什么地方?是上海顶尖的销金窟。门口站着的门童,穿得都比我体面。我这一身臭汗,拉着辆破车,还没到跟前,就被人用眼角扫了。
我把车停在老远,不敢靠近。从裤兜里摸出信,又摸了摸怀里那卷钱。钱还在,胆子就大了一点。
我脱了上衣,用它使劲擦了擦脸和身上的汗,又用水壶里剩下的水抹了抹头发。好歹让自己看着干净点。
然后,我把车藏在一条小弄堂里,深吸一口气,……
我叫陈皮,是个拉黄包车的。
在上海这地界,想活下去,就得把腰弯得比别人低,把腿迈得比别人快。每天从十六铺码头到霞飞路,再从霞飞路到百乐门,我这两条腿就是我吃饭的家伙。
那天日头毒,柏油路都快晒化了,街上没什么人。我把车停在路边,拿块破布擦着车把手上的汗,心里盘算着晚上是吃碗阳春面还是啃两个饼。
“师傅,走吗?”
声音清清冷冷的,不像这天气。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