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房间里热的厉害。
屋里的两人更是如干柴烈火。
男的在克制,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下落,脸上是逐渐失控的表情。
女人滚烫的身体翻来翻去。
衣服都浸透了。
曼妙的身体尽显诱惑。
喘息声如同婉转的曲子一般,回荡在人心间。
……
苏乔感觉有人压在自己身上,而且在撕扯衣服。
如同发疯的野兽。
……
头疼。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锈的凿子,不紧不慢地在脑仁里搅动。
苏乔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花了半秒才重新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带着一股浓重霉味的土坯房顶,昏暗的光线从一扇糊着纸的小窗里挤进来,在空气中投射出细小的尘埃光柱。
这不是她熟悉的末世堡垒,没有合金墙壁,没有电子警报。
鼻尖萦绕的除了霉味,还有一股汗水与某种廉价皂角混合的、属于男性的陌生气息。
心下一凛,她僵着脖子,缓缓侧过头。
身侧躺着一个男人。
他睡得很沉,呼吸平稳有力,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
侧脸的轮廓在晨光里显得格外硬朗,从高挺的鼻梁到紧抿的薄唇,再到线条分明的下颌,每一寸都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强悍。
盖在两人身上的,是一床浆洗得发白、带着补丁的薄被。
被子堪堪遮到他胸口,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结实利落的锁骨。
再往下,流畅的肌肉线条毫不含糊地没入被子里,充满了力量的贲张感。
苏乔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不是末世。
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
就在她得出结论的下一秒,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她的脑海。
原主也叫苏乔,一个被大伯母一家当成血包,算计着卖给隔壁村老光棍换彩礼的十八岁少女。
为了反抗,她听信了堂妹的“好主意”,给自己和那位据说“条件顶好”的相亲对象下了点药……
药是村里赤脚医生那儿弄来的土方子,效果拔群。
苏乔,末世“血色荆棘”佣兵团的首领,在一次尸潮爆炸中被炸得粉身碎骨,竟然穿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小可怜身上。
成了这场荒唐算计里,被送上床的女主角。
好家伙。
苏乔在心里低低骂了一句。
真是**。
她正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身旁的男人动了。
他几乎没有寻常人刚睡醒时的迷蒙,长睫掀开,一双漆黑的眼瞳就直直地看了过来,沉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没有惊讶,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
“醒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像小锤子敲在人的心上。
苏乔没有立刻回答。
她坐起身,身上那床薄薄的丝被顺着她光洁的肩头滑落,露出大片细腻的肌肤,和锁骨下方几点刺眼的暧昧红痕。
那痕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男人的视线在她锁骨处停顿了一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苏乔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被子,将自己裹紧,这才抬起那张明艳至极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与戒备。
“你是谁?”
“顾长风。”
男人吐出三个字,言简意赅。
他跟着坐起身,毫不在意自己赤着的上半身,精壮结实的腰腹肌肉随着他的动作绷紧,形成漂亮的弧度。
他掀开被子下床,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军绿色衣裤。
是军装。
他穿衣服的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执行什么军事任务,先是穿上白色的衬衣,一颗颗扣好扣子,再套上军裤,最后是那件笔挺的军装外套。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节奏感和力量感。
随着他穿戴整齐,房间里那股暧昧的气息仿佛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凛然正气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变成了一个肩宽腿长、气势迫人的军官。
最后,他将武装带扣上,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那声音,让苏乔想起了末世里子弹上膛的动静。
“起来。”他整理着自己的领口,没回头看她,“跟我走一趟。”
苏乔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这人,就是记忆里那个倒霉的相亲对象?
大伯母口中“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一个在部队当大官的。
团级军官,顾长风。
原主的记忆里,对他的印象只有这几个字。
她慢悠悠地掀开被子,也不避讳,开始穿散落在床边的衣服。
的确良的碎花衬衫,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裤。
这具身体年轻,资本雄厚,哪怕是这样土气的衣服,也遮不住那份惹火的曲线。
她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用那把带着天然媚意的沙哑嗓音开口。
“好家伙,一醒来就这么**?”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了一晚的惊悚事件。
顾长风扣皮带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也没有接话。
苏乔穿好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还有些酸软的身体。
她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宽阔挺拔的后背,那身军装将他的肩背线条勾勒得更加可靠。
像一座山。
她歪了歪头,忽然又问:“顾团长,天还没亮透呢,你想带我去干啥?”
她叫他“顾团长”,是在试探,也是在提醒他,她知道他的身份。
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
他终于回过头,正眼看向她。
晨光勾勒出他英俊的侧脸,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那双黑沉沉的眼瞳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飞快地翻涌,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看着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那两个字像是裹着冰碴子,砸在苏乔的耳廓上。
“领证。”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乔愣了一下,随即,唇边漾开一抹极深极艳的笑。
她那张脸本就生得明艳动人,这么一笑,更是像黑夜里骤然盛放的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她的眼神里满是玩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领证?”
她往前凑近一步,鼻尖几乎要碰到他坚实的胸膛,仰起脸,吐气如兰。
“就凭咱俩睡了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