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林蓓蓓被亲爸林建国视作“克星”,只因神婆称只有她死。
爸爸带回来的病秧子“哥哥”祁烁才能活。爸爸用钉子封死卫生间门,将她锁在里面,
任其活活饿死。十七天里,
她只能用铅笔头在作业本背面记录饥饿、寒冷与爸爸和继母张兰的绝情,
甚至写下他们用泻药加速她死亡的阴谋。死后,她的灵魂附在日记上,意外回到被关前一天,
日记就放在枕头下。这一次她不再哭闹反抗,面对继母递来的加料饭菜。她平静写下日记,
许愿继母也尝尝吃坏肚子的滋味。当晚,继母便因误食变质剩菜上吐下泻,被送进急诊。
1“饭怎么不吃,想饿死自己,好让你祁烁哥哥心里不好受吗?
”张兰的手指甲掐进我的胳膊。我看着桌上那碗白米饭,上面盖着几片蔫黄的白菜叶,
一动不动。坐在我对面的祁烁,捧着他那碗堆成小山的红烧肉,闻言咳了两声。他放下筷子,
声音虚弱:“妈,你别怪蓓蓓,可能是我今天回家,她不开心了。都怪我这个身子不争气,
总要麻烦你们。”我爸林建国立刻放下碗筷,紧张地凑过去:“烁烁,怎么了?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别管她,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一边说,
一边瞪着我。“我没有,”祁烁的声音更低了,“蓓蓓只是……只是还没接受我。爸,
要不还是把我送走吧,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一家人不和睦。”“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建国急了,“你就是我亲儿子!谁敢让你走,我跟谁没完!林蓓蓓,你听见没有?
赶紧给你哥道歉!”张兰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听见没有?你爸让你道歉!你这个扫把星,
要不是你,烁烁的身子能这么差?神婆都说了,你就是来讨债的!”我没看他们,
只是盯着那碗饭,米粒里混着一点白色的粉末。上一世,我就是吃了这碗饭,
被拖进了卫生间,然后门被钉死。“我吃。”我拿起筷子,平静地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建国狐疑地看着我:“你又在耍什么花样?”祁烁也柔弱地说:“蓓蓓,
你要是不想吃就别吃了,别勉强自己。”他越是这么说,林建国和张兰的脸色就越难看。
张兰一把夺过祁烁的筷子,“你不吃我吃,我替你吃!省得某些人看了眼红,在背后咒你!
”她说完,就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恶狠狠地塞进嘴里。我垂下眼,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那股熟悉的,带着苦味的怪味,在舌尖上蔓延开来。我面无表情地咀嚼,吞咽,
然后又扒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把整碗饭都吃得干干净净。我放下碗,
看向张兰:“我吃完了。”张兰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顺从,一时竟没话说,
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林建国冷哼一声:“早这样不就完了?非要闹得大家不愉快。
烁烁,快吃,别管她。”祁烁对我露出一个微笑:“蓓蓓真乖。”夜里,我肚子开始绞痛。
我躺在床上,额头全是冷汗,身体蜷缩成一团。房门外,传来林建国和张兰压低的说话声。
“药效上来了吧?这死丫头片子,总算肯吃了。”是张兰的声音。“量是不是下少了?
别让她还有力气折腾。”林建国说道。“放心吧,这次的量,保管她拉到站不起来。
明天一早,就把她弄到卫生间去,省得碍眼。”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手伸到枕头下,
摸到了那个粗糙封面的作业本。我翻开新的一页,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
用那截短短的铅笔头写字。我的手因为疼痛,字迹歪歪扭扭。
“爸爸和张阿姨在外面吃红烧肉,我的饭里有泻药。我好冷,可我的衣服被拿去给哥哥穿了。
”我停顿了一下,想起祁烁那身干净暖和的棉衣,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一件新的。
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希望祁烁哥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能感受一下我有多冷。”写完,
我把日记本重新塞回枕头底下。没过多久,外面突然传来祁烁一声尖叫,
接着是杯子摔碎的声音。“怎么了,烁烁!”林建国和张兰惊慌大叫。
“冷……好冷……”祁烁哭着说,“窗户……窗户关不上,风好大……”“怎么会关不上?
我看看!”林建国急匆匆地跑过去,接着是捣鼓窗户的响动。“奇怪了,
这窗户卡扣怎么就断了?天杀的,这大晚上的!”“快!快拿被子来!把我的也拿来!
”张兰尖锐的嗓音传来,“烁烁可千万不能再着凉了!他底子本来就弱!”外面乱成一团,
我蜷缩在被子里,腹部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些。我闭上眼,
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扯了一下。2第二天一早,我被张兰从床上拽了起来。
我因为拉了一夜,浑身脱力,站都站不稳。“装什么死?赶紧起来!别耽误我送烁烁上学!
”祁烁站在她身后,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色红润,看起来精神很好。
他担忧地看着我:“蓓蓓,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差。”林建国从房间里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件明显是我的旧棉袄,直接扔在祁烁身上。“再加一件,别冻着。昨晚窗户坏了,
也不知道着凉没有。”祁烁拉了拉身上明显不合身的旧棉袄,有些为难:“爸,
这是蓓蓓的衣服……”“她一个皮糙肉厚的丫头片子穿什么新衣服?你的身体要紧!
”林建国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穿上,要去迟到了。”张兰也帮腔:“就是,
一件破衣服她也好意思要?烁烁你穿着,等会儿妈就去把那死丫头的被子也给你拿来,
晚上垫着睡,更暖和。”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看我。我的被子,是我妈留下的遗物,
上面有她亲手绣的迎春花。祁烁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头对我笑了笑。“蓓蓓,
我先去上学了,你在家要听话哦。”他转身的瞬间,挂在书包上的一个崭新的游戏机晃了晃。
我认得那个游戏机,昨天林建国才买给他的,花了好几百。而我,连一支完整的铅笔都没有。
等他们都走了,我回到房间,拿出日记本。“我的被子也要被抢走了。祁烁穿着我的衣服,
去上学了。他有了新游戏机,是爸爸买的。”“我希望他在学校炫耀的东西,都坏掉。
”下午,祁烁是哭着回来的。他一进门,就把书包狠狠摔在地上,扑进刚下班的林建国怀里。
“爸!我的游戏机……我的游戏机坏了!”林建国连忙抱住他,紧张地检查:“怎么回事?
怎么就坏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是……是陈浩,他非要抢我的玩,我不给,
他就把我推倒了,游戏机就摔坏了!”祁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屏幕都碎了……开不了机了……”张兰正在厨房忙活,闻言立刻冲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锅铲。“哪个陈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欺负我们家烁烁!
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他们老师!”“不止……不止,”祁烁哭得更凶了,“我今天穿的棉袄,
也被他用小刀划破了……他说我穿女孩的旧衣服,笑话我……”林建国一听,脸色铁青,
一把将祁烁拉到身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同学说了什么?
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这是你的衣服!”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肯定就是她!
”张兰把锅铲往桌上一拍,“这个丧门星!见不得我们烁烁一点好!她在背后嚼舌根,
咒我们家烁烁!”“我没有。”我终于开口。“你还敢顶嘴!”林建国一个箭步冲上来,
扬手就要打我。祁烁及时拉住了他,哭着摇头:“爸,你别打蓓蓓,不关她的事……都怪我,
我不该穿她的衣服……”他越是“懂事”,林建国的怒火就烧得越旺。
他指着我的鼻子:“林蓓蓓,我告诉你,烁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从今天起,
你不准出这个门!饭也别想吃了!”说完,他拉着祁烁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兰对着我啐了一口:“晦气的东西!”然后,她走进我的房间,二话不说,
抱走了我床上那床带着迎春花刺绣的被子。我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她把被子抱进祁烁的房间。
房间里,很快传出林建国哄劝的声音。“不哭了烁烁,爸明天就给你买个新的,买个更好的!
钱的事你别担心,爸去工地上再多干两天就有了!”我默默地回到桌边,拿出日记本,
翻开新的一页。“爸爸为了给祁烁买新游戏机,要去工地上赚黑心钱。那个工地我知道,
老板为了省钱,连安全帽都不发。”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写下最后一句。
“我希望爸爸赚不到那份黑心钱。”3林建国第二天真的去了那个黑心的工地。
他走的时候天还没亮,步履匆匆。张兰一整天都没给我好脸色,指桑骂槐,说我是讨债鬼,
把家里的钱都克没了。我没理她,只是抱着膝盖,缩在冰冷的床角。没有被子,
夜晚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我饿得头晕眼花,胃里像是有火在烧。但我没有哭,
也没有求饶。我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傍晚,林建国回来了。他不是走回来的,
是被人一瘸一拐地架回来的。他的额头破了一大块,用纱布胡乱缠着,裤腿上全是泥,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表情又愤怒又颓丧。“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张兰惊叫着迎上去。
“别提了!妈的,**倒霉!”林建国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人,对着地上啐了一口,
“刚干了不到半天,就有个什么狗屁安全检查的来了!说我没戴安全帽,抓着我不放,
非要罚款!”“罚款?罚了多少?”张兰尖叫起来。“工头为了息事宁人,
直接把我一天的工钱都扣了!还把我给赶了出来!三百块!三百块就这么没了!
”林建国一拳砸在墙上。他越说越气,通红的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他猛地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
“自从你回来,家里就没一件好事!先是烁烁生病,现在连我出去干活都不得安生!
你是不是就是想我们全家都死光了你才开心!”我的头皮被他扯得生疼,
整个人都被迫仰起头。“我没有。”我重复着同样的话。“还嘴硬!”他扬起手,
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爸!你别打她!
”祁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冲过来想拉开林建国,但力气太小,
被林建国一把甩开。“你别管!今天我非要打死这个克星不可!
”林建国疯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我蜷缩在地上,抱着头,任由那些拳脚落在我身上。很疼,
但比不上我死前在卫生间里感受到的饥饿和绝望。张兰没有上来拉架,她只是站在一边,
冷漠地看着。“打!打死这个小**!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克我们!
”祁烁在一旁哭喊着:“别打了,爸,求你了,别打了!再打下去,蓓蓓会死的!
她要是死了,我……我也不活了!”听到最后一句,林建国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我。最后,他狠狠地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滚回你房间去!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
一步一步挪回我那个没有被子的小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趴在床上,
身体疼得厉害。我再次拿出日记本。我用颤抖的手写道:“爸爸打我,张阿姨看着,
祁烁哥哥在演戏。他们都想我死。”“祁烁的手术费还差很多钱,爸爸的工钱没了,
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我想起了上一世,他走投无路时做的事情。去跟村里的亲戚借钱,
在酒桌上卖惨,说自己有多不容易,为了给“儿子”治病,砸锅卖铁。那些亲戚,
大多都被他骗过,但碍于情面,还是会东拼西凑地给他一些。我握紧了铅笔。
“他要去跟亲戚们借钱了,他要说谎,要牺牲我来博取同情。”“他为了一个外人,
要毁了我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气,在纸上用力地写下那句诅咒。
“我希望他所有的谎言都被戳穿,在所有人面前颜面扫地,众叛亲离。
”4.林建国的伤养了两天,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钱的缺口像一个无底洞,
吞噬着他最后一点耐心。终于,他下定了决心。那天早上,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外套,对着镜子反复整理自己的头发。
张兰给他递上一瓶廉价的白酒:“路上喝两口,到时候脸上带点红,哭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林建国接过酒瓶,拧开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让他咳了两声,眼睛也跟着红了。
“知道了。”他闷声说,“今天说什么也得把钱借到,烁烁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祁烁从房间里走出来,懂事地帮林建国抚平了衣领的褶皱。“爸,辛苦你了。
都是我不好……”“傻孩子,说什么呢?”林建国摸了摸他的头,“有爸在,天塌不下来。
你在家好好待着,等爸的好消息。”他换上鞋,准备出门。经过我房门口时,
他脚步顿了一下:“你在家给我老实点,要是烁烁再掉一根头发,我回来就打断你的腿!
”我坐在床角,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怀里抱着那本冰冷的日记本。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样。
他要去三叔公家,那里会聚集村里最有头脸的几个长辈和亲戚。
他会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为了给“病重”的儿子治病,如何含辛茹苦,
又如何被不懂事的亲生女儿气得吐血。
他会把我描绘成一个恶毒、自私、巴不得“哥哥”去死的坏种。然后,
那些亲戚们就会在同情和唏嘘中,掏出自己的血汗钱。我闭上眼,
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场虚伪的酒局。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我翻开日记本,
看着昨天写下的那行字,感受着从纸页间传来的微弱力量。“我希望他所有的谎言都被戳穿,
在所有人面前颜面扫地,众叛亲离。”傍晚时分,林建国回来了。没有预想中的醉醺醺,
也没有借到钱的意气风发。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脚步踉跄。张兰和祁烁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借到了吗?”张兰的语气充满了急切。林建国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爸?你怎么了?”祁烁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林建国的嘴唇哆嗦了半天。
“没了……全完了……”“什么没了?你说话啊!急死我了!”张兰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
林建国猛地抬起头瞪着张兰,又转向我所在的房间。“我在酒桌上,刚说到烁烁的病,
刚要开口借钱……你堂哥就接了个电话!”他指着张兰。
“电话是他一个在城里打工的同乡打来的,那个人,就是上次骗了我一千块钱的王八蛋!
他喝多了,在电话里大着舌头说,他当初是怎么联合另一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