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在困窘中眼睛里依然有光……这些具体的、鲜活的“人”,和他过去在九天之上看到的、那些模糊的、代表着信仰和愿力的“众生”,似乎不太一样。这天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幸福苑701那个简陋的宿舍。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玻璃。他坐在那把唯一的塑料椅子上,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听着雨声。忽然,一阵压抑的...
沉默在发酵,带着霉味和一种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将这间地下室的墙壁撑裂。
玄珩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旁的血管在突突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一种名为“尊严”的神经,疼得尖锐。离渊的目光,那副金丝眼镜后面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嘲弄,比当年凌霄殿上万千仙神的注视,更让他难以承受。
那时,他是审判者。如今,他是砧板上的鱼肉。
“闲人……”玄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却……
离渊那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玄珩耳膜,然后顺着血液,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
“陛下,您也有今天?”
时间似乎被拉伸、扭曲,在这间充斥着霉味和荧光灯惨白光线的地下室里缓慢流淌。玄珩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血管壁的声音,咚咚作响,撞击着耳鼓。胸腔里那颗曾经承载日月星辰的心脏,此刻缩成一团坚硬的石头,沉甸甸地往下坠。
屈辱。一种他活过万载岁月都未曾真正……
前天帝玄珩退休下凡,只想当个闲散凡人。
谁知凡间物价飞涨,仙币汇率暴跌,堂堂天帝竟为房贷发愁。
走投无路之时,他看到了“天庭扶贫办”的招聘启事。
面试官是他当年亲手贬下凡的死对头,微笑着问他:“陛下,您也有今天?”
玄珩站在那间窄得转个身都怕撞到墙的出租屋里,窗外是凡间都市永恒不歇的喧嚣与霓虹。钢筋水泥的丛林,比他统御过的任何一片星域都要来得复……
玄珩拿着那张轻飘飘的表格和那把沉甸甸的钥匙,走出了“仙凡交流中心”B座那扇漆皮剥落的铁门。外面的天光有些刺眼,凡尘的喧嚣瞬间将他包裹,车流声、人声、不远处小贩的叫卖声,混杂着尾气和食物混杂的气味,汹涌而来。他站在街边,有一瞬间的恍惚。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离渊那张带着讥诮笑意的脸,那句“陛下,您也有今天?”,还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带着冰冷的回音。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