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浓重的消毒水味呛得他咳嗽不止。
他听到医生颤抖的声音:“宁姐,顾先生失血过多,就算输血抢救过来……之后,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胡说!”喻宁猛地踹翻茶几,“他给了你多少好处,竟一而再再而三让你陪他演这出戏?”
顾今野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喻宁阴沉的侧脸。
她死死盯着医生,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暴怒。
“全力救治!若他死了,你们统统陪葬!”
此后数日,顾今野的房间里医疗设备不断。
顾今野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时而听见医生的低语,时而感受到伤口的剧痛。
直到某个清晨,他终于彻底清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黑色天花板。
“宁姐,顾先生醒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喻宁踏入房间,裙摆随着步伐闪烁,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度。
她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醒了?”
顾今野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剧痛逼得倒回枕上。
“躺着吧。”
喻宁语气淡漠,“明天我要去处理一批叛徒。”
他强撑着支起身子,牵动胸前伤口,顿时疼得眼前发黑:“我可以随行……”
“不必。”
她打断得干脆利落,“你留下保护今默。”
顾今野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明白。”
喻宁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记住,若有半点闪失……”
未尽的话语里满是威胁。
“以性命担保。”
顾今野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胸口比伤口还要疼。
养伤期间,他按照喻宁的命令保护顾今默。
顾今默却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让他在暴雨中站两个时辰,命他一遍遍擦拭已经干净的车库,甚至故意打翻咖啡烫伤他的手。
“哥哥。”
“你知道吗?宁姐说等她这次回来,就和我订婚。”
顾今野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咖啡洒在手上,却感觉不到疼。
这天傍晚,他刚从厨房端来顾今默的晚餐,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他问一个匆匆跑过的保镖。
“宁姐处理叛徒时中了埋伏!为了能早日回来陪今默先生过生日,改了行程,途中遇袭,中枪了!”
顾今野手中的托盘“咣当”落地。
他顾不上满地的碎片,跌跌撞撞地向前院跑去。
院子里乱作一团,他拨开人群,看到喻宁躺在担架上,胸口一片血红,衣裙被鲜血浸透。
别墅灯火通明了一整夜。
顾今野站在偏厅外,看着医生们进进出出。
喻宁胸口的子弹已被取出,但失血过多,需要特殊血型输血。
“需要大量输血。”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
“但这个量,捐血之人会有性命之忧。”
顾今默闻言,脸色瞬间煞白:“我虽然是这个血型,但自幼体弱,若是输这么多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