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二十七岁生日这天,夕阳像打翻的橙汁,泼满了整片天空。我坐在别墅餐厅的长桌主位,
看着对面我的丈夫李皓,和身旁我最好的闺蜜李思。“薇薇,生日快乐。”李皓举杯,
嘴角噙着那抹我曾经为之沉溺的温柔笑意。水晶高脚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如同我们初见时风铃的声音。“薇薇,快许愿!”李思亲昵地搂着我的肩膀,声音甜腻。
她今天特意穿了我送她的那条香槟色裙子,与我身上的正红色连衣裙形成微妙的对峙。
我闭上眼,假装虔诚。烛光在眼皮上跳跃,像不安的预兆。愿望?我在心里冷笑,
我唯一的愿望,是让眼前这对演技精湛的男女,付出代价。晚餐是李皓亲手煎的牛排,
七分熟,带着血丝,像某种不祥的隐喻。我小口咀嚼,味同嚼蜡。李皓殷勤地给我布菜,
李思则不断说着趣事,逗我开心。多么和谐的画面,若非我中午无意间折返,
取那份“忘带”的设计稿,听见了客房里压抑的喘息和情话,我几乎要被这虚假的温情溺毙。
饭后,李皓起身去阳台抽烟。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
“薇薇,你脸色不太好,昨晚又没睡好吧?去躺会儿吧,等吃蛋糕时我叫你。
”李思关切地建议,眼神纯净得看不出丝毫杂质。我确实需要独处,来消化那沸腾的恨意,
以及按捺住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于是我顺从地点点头,“好,那我休息半小时。
”2.我并未真的睡着。身体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神经却像拉满的弓。
父母去世后留给我的公司和资产,像一道金色的枷锁,引来了豺狼。我与李皓结婚时,
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和拥有爱情的喜悦中,在他的甜言蜜语下,立下遗嘱,
将我名下所有财产归他继承。那时我以为,他是世间最后的温暖。多么愚蠢。
起身想去洗手间,经过客房时,虚掩的门缝里传出压低的交谈声。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公司架构必须在我接手前理顺……离婚?现在不行,
她会分走一半……”是李皓的声音,冷静而残忍。我心脏骤停,屏住呼吸。
“真希望快点到来这一天。”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女声响起,带着撒娇和迫不及待,
“看着她每天在你身边,我快疯了。后天……真的万无一失吗?”“放心,
刹车系统我动过手脚,郊区那段盘山公路,就是她的葬身之地。她死后,一切顺理成章,
我就与你结婚。”是李思!那个和我一起长大,分享过所有秘密,
在我父母葬礼上抱着我痛哭的李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
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点刺痛让我勉强维持着清醒。推开这扇门,
撕破他们虚伪的面具?不,那太便宜他们了。冲动只会打草惊蛇,离婚诉讼,财产分割,
我没有十足的证据,反而会让他们警觉,躲到暗处,谋划更歹毒的计策。更何况,
他们要的不是离婚,是我的命!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却奇异地让我冷静下来。
既然他们选择了地狱,我不介意亲手为他们铺路。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卧室,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微微颤抖。目光落在无名指的钻戒上,那是我以为的幸福象征,
此刻却像一道耻辱的烙印。我猛地想把它拽下来扔进垃圾桶,动作却在半空停住。不行,
不能让他们察觉任何异常。我深吸一口气,将戒指缓缓推回原位,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
时刻提醒着我这血淋淋的背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清了清嗓子,
用一种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而依赖的语调,
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老公——”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
3.脚步声由远及近,卧室门被推开。李皓走进来,
脸上已经换回了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柔面具。他坐到床边,伸手抚摸我的额头:“睡得好吗?
宝贝。”他的指尖温热,曾经这是我安心的源泉,
此刻却只让我感到毒蛇爬过般的黏腻与阴冷。我强迫自己放松身体,
甚至微微蹭了蹭他的手掌,露出一个带着睡意的微笑:“嗯,好多了。就是有点饿,
想吃蛋糕了。”“小馋猫。”他刮了下我的鼻子,动作亲昵自然,
“思思已经把蛋糕准备好了,就等我们的寿星了。”客厅里,
巨大的生日蛋糕上插着二十七根蜡烛,烛光摇曳。李思站在蛋糕旁,笑靥如花:“薇薇,
快来许愿吹蜡烛!”我走过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这一次,我的愿望清晰而狰狞:李皓,
李思,我要你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永堕地狱。吹灭蜡烛的瞬间,灯光亮起。我拍手欢笑,
眼角甚至挤出了些许幸福的泪花。演技,谁不会呢?“薇薇,后天我们公司团建去郊游,
你确定不去吗?听说那边的风景很棒。”李皓状似无意地提起,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来了。我心下一凛,面上却露出遗憾:“哎呀,真不巧,
后天约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谈合作,推不掉。你们玩得开心点,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我拿起蛋糕刀,熟练地切分蛋糕,将最大的一块带着草莓的递给他,“老公,
你开车小心点,那段盘山公路听说挺险的。”我的语气充满了妻子对丈夫的担忧,天衣无缝。
李皓接过盘子,笑容微微一顿,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李思在一旁附和:“是啊皓哥,你可得注意安全。”她看向我,“薇薇也是,
工作别太拼了。”我们三人相视而笑,各怀鬼胎。空气中弥漫着奶油的甜香,
却掩盖不住其下涌动的毒液。4.第二天,我以处理客户合同为由,早早出门。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驱车来到了城市另一端的一家**事务所。事务所的主人叫老陈,
其貌不扬,眼神却锐利如鹰。是我父亲生前颇为信任的人,曾帮公司处理过几次商业间谍案。
父母去世后,我与他偶有联系,知道他路子野,手段硬,而且只认钱和旧情。
我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他面前,里面是现金。“陈叔,帮我查两个人,李皓,和李思。
越详细越好,重点是他们的资金往来,通讯记录,社交圈子,
以及……李皓最近是否接触过汽车维修方面的人。”我没有告诉他原因,
只说是商业上的疑虑和个人担忧。老陈掂了掂信封,没多问,
只是点点头:“一周内给你初步消息。”离开事务所,阳光刺眼。我坐在车里,
没有立刻启动引擎。复仇需要资本,更需要冷静的头脑。我首先需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李皓既然能在我的车上动手脚,意味着他对我的行踪乃至生活了如指掌。
我必须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要对他更加“依赖”和“信任”。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声音甜腻:“老公,在忙吗?我突然好想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电话那头,李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随即是更深的“柔情”:“怎么突然这么黏人了?好啊,我早点回来。”挂掉电话,
我嘴角的弧度瞬间拉平。镜子里,我的眼神冰冷而坚定。游戏开始了,猎人和猎物的角色,
也该换一换了。晚上,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做的是李皓最喜欢的几道菜。他回来时,
看到满桌佳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被伪装出的感动覆盖。“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老婆大人亲自下厨。”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颈窝。我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随即放松,转过身,用手沾了点酱汁,轻轻点在他的鼻尖,娇嗔道:“想对你好,
还需要挑日子吗?快洗手吃饭。”我们像最恩爱的夫妻一样共进晚餐。我给他夹菜,
听他讲公司的琐事,适时地微笑或皱眉。内心却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地分析着他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表情。我发现,当他提到李思时,语气会下意识地放轻,眼神也会短暂地飘忽。
这些细节,在过去被我忽略,如今看来,处处是破绽。5.郊游那天,
我“依依不舍”地将李皓送到门口,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
看着他驾驶着那辆被动过手脚的车消失在路口,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冰封。我回到书房,
打开电脑。首先,我需要修改遗嘱。之前那份在律师那里有备份,
我不能直接作废引起李皓警觉,但我可以立一份新的,注明在某些“意外”情况下,
我的所有资产将捐赠给慈善基金。这需要技巧,我必须找一个绝对可靠,
且与李皓没有关联的律师。同时,我开始秘密梳理公司账目和股权结构。
父母留给我的是一家经营良好的设计公司,李皓婚后以帮我分担的名义进入了管理层,
担任副总。我必须弄清楚,他在公司里埋了多少钉子,动了多少手脚。
老陈的消息在第三天就断断续续地传来。邮件里附带着照片、通话记录摘要、银行流水。
李皓和李思,果然很早就搞在了一起,在我父母去世前就已经暗通款曲。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账户,近期有几笔不小的资金流入流出,收款方是一个海外空壳公司。
还有一组照片,是李皓在郊外一个偏僻修车厂外,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的短暂交谈。
照片角度刁钻,但能清晰辨认出李皓的脸和那个修车厂的标志。看着这些铁证,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同时也有一股炽热的恨意在疯狂滋长。原来这场阴谋,酝酿已久。
我父母的去世……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窜入脑海,让我不寒而栗。他们车祸去世时,
也是在一个雨夜,也是在一条偏僻的路上……当时处理事故的警察似乎提过一句,
刹车痕跡有点异常,但最后以雨天路滑结案。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疯狂生长。如果父母的死也与他们有关,那这仇恨,
便是不死不休。6.李皓“平安”归来。他显得有些疲惫,眼神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看来,我临时取消郊游,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玩的开心吗?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假装关切地问。“还行,就是有点累。”他揉了揉太阳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