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织席贩履到寰宇共主

三国:从织席贩履到寰宇共主

主角:刘备张飞
作者:燮砚

第4章

更新时间:2025-08-21

第破屋里,苦涩的药味与粟米粥的暖香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厮杀,最终被灶膛里新添柴火升腾起的、带着松脂焦香的烟火气暂时调和。橘红的火苗在陶罐底跳跃,映照着土墙上三个被拉长、微微晃动的剪影,是这方寸囚笼里唯一活着的图腾。

刘枫裹着那条薄如纸、硬如铁的破被,蜷缩在土炕最里侧。一碗滚烫的药汤和半碗浓稠的肉粥下肚,像两枚烧红的炭块投入冰湖,只在胃袋深处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漪,转瞬便被更深处肆虐的寒潮吞没。肺腑间的灼痛稍缓,却化作无数细密的冰针,随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在胸腔里反复穿刺。虚弱感沉甸甸地压着,如同浸透了冰水的裹尸布,将他每一寸筋骨都死死缠缚。

他闭着眼,意识却在无边的黑暗中灼烧,如同一簇行将熄灭却不肯屈服的残烛。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倒计时如同丧钟轰鸣:【新手任务倒计时:58小时21分…宿主状态:严重疾病(风寒入肺),能量摄入不足(临界)。影响力:3点。解锁【基础矿物识别(半径100米)】需10点影响力。】

7点!还差7点!时间如指间流沙,疯狂倾泻!而他的身体,这具被病魔和时代双重诅咒的残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向崩溃的深渊。改良草席的路是对的,但效率!效率就是生命!昨日三人合力,呕心沥血才得三张。靠这蜗牛爬的速度,如何能在灭顶之灾降临前攒够那该死的“影响力”?

“大哥,这肉干硬得硌牙!俺给你剁碎了,下顿熬粥里!”张飞刻意压低的粗嗓门在墙角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正蹲在地上,用那把豁了口的破柴刀,咬牙切齿地对付着一块风干如石的肉条,刀刃撞击在肉干上,发出沉闷而执拗的“梆梆”声,每一下都震得地面微颤。

关羽沉默地盘坐在炕沿,手中捻着一根昨日打磨得光洁如玉的蒲草茎秆。丹凤眼低垂,目光沉静如古井深潭,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草茎温润的弧线,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的兵刃。他的视线偶尔掠过地上那堆散发着干草清香的蒲草和麻绳,又落回刘枫苍白如纸、被冷汗浸透鬓角的侧脸,眉峰间那道深刻的沟壑,如同刀劈斧凿。

“好…些了…”刘枫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锈铁。他目光扫过关羽指间那根光滑的草茎,一个冰冷而高效的念头如同淬火的利刃,骤然劈开混沌的脑海——流水线!分工!标准化!将血肉之躯,锻造成精密的齿轮!

“云长,翼德,”刘枫深吸一口气,这动作立刻引发胸腔一阵撕裂般的闷痛和难以抑制的呛咳。他强忍着,用颤抖的手臂撑起上半身,目光如淬火的钢针,钉在两位兄弟脸上,“昨日…那三张席子,为何能卖两百文?”

“编得好呗!”张飞想也不想,梗着脖子嚷道,黑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写着理所当然,“又平又滑又瓷实!瞎子都摸得出好赖!”

关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但那双深邃的丹凤眼中,思索的光芒更盛。

“没错,是‘好’。”刘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金属碰撞的冷硬质感,“但‘好’在何处?好在‘标准’!”他重重吐出“标准”二字,如同锤击铁砧,“每一根草,长短如一!每一道棱,打磨如镜!每一寸经纬,密实如铁!正是这分毫不差的‘一致’,才让它们不再是烂草堆,而是能卖两百文的‘器物’!”

他喘息着,目光扫过两人脸上逐渐凝重的神情,继续道,语速急促却字字如钉:“可昨日,我们三人,从挑草到成席,耗尽心力,只得三张!太慢!慢如等死!若想多换粮,多抓药,甚至…”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同穿透破屋的茅草顶,刺向那铅灰色的、酝酿着风暴的天空,“…为那将倾之世,备下一块立足的顽石!我们必须更快!更多!”

“大哥的意思是?”关羽的声音低沉如闷雷,丹凤眼中精光爆射,他已隐约触摸到那冰冷而高效的轮廓。

“分工!”刘枫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流水作业!标准生产!”

“流水?标准?”张飞一脸茫然,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像听天书。

刘枫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墙角蒲草堆:“翼德!你天生神力,筋骨如铁!从今往后,你只做一事:用云长打磨好的草,按此长度——”他抓起一根昨日截好的标准草段,用力杵在张飞眼前,“用最快的手,最狠的刀,给我截!截成千千万万根一模一样的‘尺子’!长短分毫不能差!这就是你的‘军令’!你的‘标准’!”他又猛地转向关羽,“云长!你心细如发,手稳如山!打磨与编织,非你莫属!打磨,要光滑如镜,触之无痕!编织,要经纬如织,密不透风!这,便是你的‘法度’!你的‘标准’!而我…”他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暂掌选材,兼…督此‘法度’!”

关羽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洞悉了刘枫的意图!将繁复的劳作拆解、简化,化为一道道可重复、可量化的工序!如同排兵布阵,各司其职,令行禁止!以绝对的“标准”,换取极致的高效!这思路…冰冷、高效,却又蕴含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智慧!非大毅力、大魄力者不能为!

“妙哉!”关羽忍不住低喝出声,看向刘枫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叹服。大哥病榻之上悟出的这“分工标准”之道,看似简单,实则是将血肉之躯嵌入冰冷秩序,榨取极限效率的屠龙术!

张飞虽然对“流水”“标准”依旧懵懂,但“只负责砍草”和“必须一样长”这两点他听得真切,而且听起来比之前手忙脚乱轻松痛快多了!他立刻将胸脯拍得山响:“大哥放心!砍草这活计,包在俺老张身上!刀起草断,根根一样!差一丝一毫,俺老张把自个儿手指头剁了!”这话自然是冲着他那蒲扇大的巴掌说的。

令下如山!

狭小破败的茅屋,瞬间被改造成一座原始而高效的“血肉工坊”。

刘枫强撑着病骨支离的身躯,斜倚在冰冷的炕沿,用颤抖的手指,将剩余的蒲草艰难分拣。他挑出韧长色匀的上品,如同沙场点兵,一束束推向关羽手边。仅仅是这简单的动作,便已耗尽他残存的气力,额角冷汗涔涔,眼前阵阵发黑。

关羽盘膝坐于冰冷泥地,身前放着刨子与一小堆蒲草。他神情肃穆如临大敌,每一次下刨,都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锋利的刨刃刮过草茎,发出“沙…沙…”的轻吟,如同匠人打磨传世的名刃。碎屑纷飞,草茎在他手下褪去粗粝,变得光滑、温润、如玉如脂,被他一丝不苟地码放整齐,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张飞则蹲踞在关羽对面,面前横着一根刻了标记的粗糙木尺,手中紧握那把豁了口的柴刀。他抄起一根打磨好的蒲草,对着木尺只一瞥,手腕猛然发力!“咔嚓!”一声脆响!草茎应声而断,断口平齐,长度分毫不差!他动作迅猛如电,几乎无需停顿,一根接一根,“嚓嚓嚓嚓!”密集的截断声如同战场催命的鼓点,带着狂暴的力量感与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韵律!截好的草段被他信手抛入身旁的破筐,很快堆起一座小小的“草山”。

关羽打磨好一批,便推至张飞刀下。张飞刀落草断,关羽便取来编织。他摒弃了昨日的生涩,十指翻飞如穿花蝴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韵律。经纬交错,锁扣严密,一张张平整、紧密、边缘如刀切斧削的席面,在他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型!效率比昨日暴增何止一倍!

刘枫靠在墙上,一边用残存的气力分拣草料,一边用灼热的目光死死盯住两人的每一个动作。欣慰如毒火灼心——流水线的锋芒已然显现!关张二人皆是万中无一的执行者,一旦被纳入这冰冷的秩序轨道,爆发出的力量足以撼山!焦灼如毒蛇噬骨——他的身体正以更快的速度崩解,每一次咳嗽都震得五脏移位,视野边缘已开始泛起不祥的黑翳。时间!时间正在疯狂燃烧!

【影响力+1(分工协作效率显著提升)】

【影响力+1(标准化生产理念初步确立)】

【当前影响力:5点!】

冰冷的提示如同强心剂注入!5点!距离那改变命运的10点,只差咫尺!

破屋外,天色彻底沉入墨汁般的黑暗。寒风陡然变得暴虐,卷着砂石和枯枝败叶,疯狂抽打着糊满破草席的门窗,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呜咽。远处隐约的哭嚎与咒骂声陡然密集、尖锐起来,如同无数濒死野兽的哀鸣,将夜的死寂撕扯得支离破碎。

就在破屋内三人忘我劳作,灶火将汗水与疲惫蒸腾成一片氤氲的雾气时,无人察觉,破屋后墙那扇早已被寒风撕裂、糊着破草席的残破窗棂外,一道狭窄的缝隙后,一双浑浊、布满血丝、如同饿狼般闪烁着贪婪与警惕的眼睛,正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窥视着屋内。

那是一个蜷缩在墙角冰冷阴影里的身影,裹着肮脏破烂、几乎看不出原色的麻布片,**的皮肤上满是冻疮与污垢,只有那双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燃烧着饥饿、贪婪与一丝…病态的狂热。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贪婪地舔舐过墙角那几袋鼓囊囊、象征着活命的粮食,扫过张飞手边那堆迅速增高的、闪着微光的标准草段,掠过关羽手下那渐渐舒展、散发着秩序之美的崭新草席,最终,死死钉在了炕沿上那个脸色惨白如鬼、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年轻人身上。

他干裂起皮的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一下,喉结剧烈滚动,发出无声的吞咽。粮食…值钱的席子…还有那个病得快死、却能让那两个煞神俯首听命的年轻人…他在这里潜伏了不知多久,屋内那些“两百文”、“标准”、“分工”的只言片语,如同魔咒般钻进他的耳朵。虽然懵懂,但他那颗被饥饿和绝望折磨得近乎疯狂的心,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这家人发了横财!而且,掌握着一种点草成金的妖法!

寒风卷着冰碴抽打在他脸上,他猛地打了个寒噤,眼中的贪婪却如同浇了油的野火,轰然爆燃!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悄无声息地缩回更深的黑暗,只留下窗棂上那道被寒风撕扯得更加狰狞的缝隙,如同一只无声狞笑的、充满恶意的窥探之眼。

破屋内,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疯狂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扭曲、拉长,如同鬼魅般投射在斑驳龟裂的土墙上,上演着一场无声的皮影戏。

关羽手下最后一张草席的收口完成。他指尖拂过边缘,确认其平整如砥,才将其缓缓卷起,与另外三张新席并排放在一起。四张!仅仅用了昨日一半多的时间!品质却更胜一筹!

张飞看着那四张散发着草木清香与秩序之光的席子,咧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虽然双臂酸麻胀痛,但胸中豪气干云:“哈哈哈!大哥!你这法子真他娘的神了!俺老张只管砍砍砍,比之前瞎忙活痛快十倍!也快十倍!”

关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自己因长时间高强度编织而微微红肿、指腹磨得发亮的十指,再看看那四张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精品草席,心中对刘枫那套“分工标准”的冰冷智慧,已生出近乎敬畏的叹服。此法若推而广之…

刘枫疲惫至极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近乎虚脱的欣慰。5点了!只差最后5点!流水线这把“效率之刃”已然开锋!只要这残躯能再撑一天…只要…

就在此时!

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再次炸响!这一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地壳深处传来的、沉闷而剧烈的波动: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特征符合基础矿物(铁元素富集)…】

【被动扫描分析中…】

【初步判定:磁铁矿(低品位)…储量:微量…方位:西北方向,直线距离约80米…深度:浅层地表(0-3米)…】

铁矿?!

浅层铁矿?!就在西北八十步?!

刘枫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天灵!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矿物识别功能尚未解锁,系统竟被动感应到了矿脉?!是铁!是这冷兵器时代力量的基石!是乱世中撬动乾坤的支点!就在咫尺之遥的地下!

巨大的冲击与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没!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天旋地转!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大哥!”关羽眼疾手快,猿臂一伸,如同铁钳般牢牢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入手处,一片滚烫湿冷!

“没…没事…”刘枫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他从眩晕中强行挣脱。他急促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脸色由惨白转为一种骇人的青灰。他不能说出铁矿!绝不能!影响力未够,功能未开,说了徒增风险!他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狂啸,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只是…累…累脱了力…”

关羽看着他额角暴凸的青筋和嘴角渗出的血丝,眼中忧虑几乎凝成实质:“大哥!你不能再硬撑了!明日我与翼德…”

“云长!翼德!”刘枫猛地打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关羽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其皮肉!他目光如烧红的烙铁,扫过那四张新席,又投向墙角剩余的蒲草原料,脑中疯狂计算:“今日…辛苦。歇息…明日…”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再做五张!必须…五张!”

关羽看着他那近乎偏执的眼神,感受着他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好。”

张飞也拍着胸膛,瓮声瓮气道:“大哥你安心!砍草这活,俺老张闭着眼也能干!五张?十张也砍得出来!”

刘枫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骨头般瘫软下去,重新靠回冰冷的土墙。身体的疲惫与痛苦如同亿万只蚂蚁啃噬着骨髓,眼皮重若千钧。但脑海中,“西北八十步,浅层铁矿”这八个字,却如同地狱熔炉中升腾的烈焰,散发着足以焚毁一切绝望的、无比诱人的光芒!

铁矿…有了它,就有了劈开这黑暗乱世的第一把斧钺!

然而,就在他心神激荡,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深渊之际——

呜——呜——!

屋外,那原本只是呼啸的寒风,陡然变得狂暴!风中裹挟的,不再是单纯的哭嚎,而是…一种如同闷雷滚动、又似万兽奔腾的、混乱而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西北方向!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这片贫民窟疯狂涌来!

破屋后墙那道被寒风撕裂的窗缝外,那双浑浊的眼睛再次闪现!这一次,里面除了贪婪,只剩下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无法掩饰的惊惶和…一种扭曲的、歇斯底里的兴奋!他最后深深地、如同烙印般看了一眼屋内那堆救命的粮食和闪着微光的草席,像受惊的毒蛇般,“嗖”地缩回浓稠如墨的夜色深处。

寒风卷过,带来一阵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喧嚣。那喧嚣声中,无数嘶哑、狂热、如同地狱恶鬼齐声咆哮的呼喊,如同淬毒的箭矢,狠狠刺穿了凛冽的寒风,清晰地扎入每个人的耳膜: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刘枫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缩成了针尖!

黄巾!

是黄巾乱军!

他们…已经杀到涿郡城下了?!而且…正朝着这片贫民窟…朝着这间破屋…如同蝗虫过境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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