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把丽丽送的桂花糕摔在厨房案板上，糯米粉溅了满墙。“没用的东西！连个丫头都斗不过！”她对着电话怒吼，听筒里传来侄女委屈的啜泣，“现在好了，顾先生都让林晚座他的车了，指不定多看重她！”

丽丽在那头哭哭啼啼：“姑，要不算了吧……我们斗不过她的……”

“算？”张妈冷笑，指甲深深掐进面团，“等她站稳脚跟，有我们好果子吃吗？这顾家的工作，必须拿到手！”

她挂了电话，盯着窗外林晚晾晒的工作服，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的针。这些天顾景琛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周曼文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信她的话。再不动手，就真的没机会了。

张妈从围裙口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丽丽托人弄来的安眠药。白色的粉末像面粉，却藏着毁人的力道。“别怪我心狠。”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要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路。”

此时的书房里，顾景琛正对着一份调查报告沉默。特助刚刚发来消息，附上了林晚的详细资料——父母一栏赫然写着“父亲：林正宏”。那个全州只手遮天的男人，竟然把亲生女儿送到自己家做佣人？

顾景琛的手指在“林正宏”三个字上反复敲击，眉头紧锁。他想起林晚脖颈上的银锁，想起她看《林氏企业发展史》时微颤的指尖，想起她与林正宏如出一辙的倔强眼神。无数碎片在脑海里拼凑，却怎么也理不清这其中的逻辑。

是考验？是放逐？还是另有隐情？

他拿起手机，想给助理打个电话问个明白，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又停住。林正宏行事向来深不可测，既然刻意隐瞒，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贸然戳破，万一打乱了对方的计划，以林正宏的手段，顾家的贸易公司恐怕会在瞬间倾覆。

“只能等。”顾景琛对着窗外的夜色低语。他必须装作毫不知情，静观其变。无论林正宏的目的是什么，林晚在他顾家一天，他就不能让她出事。

第二天午饭，张妈特意给林晚盛了碗红烧肉，油光锃亮的肉块上撒着葱花。“小林，多吃点。”她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这是我做的红烧肉，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要是好吃的话我给顾先生端去。

林晚看着那碗肉，心里有些发怵。张妈这几天异常殷勤，总让她觉得不对劲。可现在张妈说是给顾先生做的，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接过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张妈的手，对方像触电般缩回，围裙下的手攥得死紧。

饭吃到一半，头晕突然像潮水般涌来。林晚扶住额头，眼前的白瓷砖开始旋转，耳边的炒菜声变得模糊。“我……”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舌头像打了结。

“怎么了小林？”张妈假惺惺地凑过来，“是不是中暑了？”

林晚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回房躺会儿。刚走到客厅，脚下突然一软，肩膀重重撞在博古架上。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顾景琛最宝贝的青花赏瓶从架上坠落，在大理石地面碎成无数片。

“哎呀！”张妈尖叫起来，声音刺破林晚的眩晕，“你怎么回事？这可是先生从拍卖行拍来的宝贝！好几百万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曼文穿着睡袍从楼上冲下来，看到满地碎片，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林晚！你又闯祸！我就知道留着你没好事！”

林晚想解释，可头晕得更厉害了，胃里翻江倒海。她扶着墙壁站稳，眼前的周曼文和张妈变成了重影，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是……我……”

“还敢狡辩！”周曼文指着她的鼻子骂，“看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偷喝了景琛的酒？”

就在这时，顾景琛回来了。他刚进玄关就看到这场混乱，目光落在林晚惨白的脸上时，心脏猛地一缩。这个林正宏的千金，竟然在自己家里晕倒。

“叫医生。”顾景琛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看任何人。他扶着摇摇欲坠的林晚，指尖能感觉到女孩身体的颤抖，像寒风里的幼鸟。

他刻意放缓了动作，语气也比平时温和：“撑住，医生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