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波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

楚怜月以为她终于知道怕了，正要安慰几句，就听顾横波问：“那……要是我先把她们的名声搞臭了，她们是不是就没空来搞我了?”

楚怜月：“……”

她收回刚才的话。这个盟友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跟得上的。她不是在思考如何防守，她是在思考，如何先发制人，直接把对方的“武器”给砸了。

“理论上……是这样。”楚怜-月艰难地开口。

“那就行了。”顾横波一拍大腿，眼神发亮，像一头发现了新猎物的豹子。“你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在京城，怎么搞臭一个女人的名声，最快，最有效?”

楚怜月看着她那跃跃欲试、兴致勃勃的样子，忽然开始为柳氏母女，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她们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只闯入羊圈的狼。她们错了。

她们面对的，是一个扛着**包，冲进瓷器店的土匪。她不仅要砸东西，她还要研究一下，怎么砸，才能让爆炸的声音，响彻整个京城。

“所以，搞臭一个女人名声最快的办法，就是让她和‘外男’扯上关系?”听完楚怜月的“科普”，顾横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楚怜月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是的。哪怕只是说几句话，被有心人看到，都能编排出一百个版本的香艳故事。要是再有个什么信物，比如手帕、香囊之类的，那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懂了。就是‘捉奸’的逻辑嘛。”顾横波总结道，“不过你们京城人真麻烦，说几句话也算。在山寨，只要没滚到一个被窝里，都算纯洁的兄弟情。”

楚怜月已经放弃纠正她的奇葩言论了，只是忧心忡忡地问：“你……你问这个，到底想做什么?你可千万别乱来!这种事，是双刃剑，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

“放心，我有分寸。”顾横波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楚怜月差点跪下。“我只是提前做点功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楚怜月半信半疑。她总觉得，顾横波的“功课”，很可能会变成一场随堂的“动手实验”。

她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几天后，是侯府老太君的寿辰。老太君早已过世，但每年这一天，柳氏都会在府里的佛堂举办一场小型的祈福法会，邀请一些交好的夫人**前来，顺便彰显一下侯府的孝道和自己的贤惠。

这正是毁人名声的最佳场合。人多，眼杂，嘴碎。

楚怜月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像个老母鸡一样跟在顾横波身边，生怕她一言不合就跟人动起手来。

“大**，今天来的都是客，而且都是女眷，你那套‘物理服人’可千万不能用。”楚怜月第N次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顾横波嘴上不耐烦，倒也真的安分守己。她穿着一身侯府赶制的新衣，虽然料子和款式都远不如顾盼兮的华丽，但她身姿挺拔，眉眼英气，硬是穿出了一股寻常贵女没有的飒爽之气。

法会开始，柳氏和顾盼兮在佛堂里忙着招待宾客，言笑晏晏，尽显主母和嫡女的风范。顾盼兮今日打扮得格外清丽脱俗，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引来不少夫人的夸赞。

“这便是忠毅侯府的二**吧?真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是啊，柳夫人教女有方，真是好福气。”

柳氏听着这些恭维，脸上笑开了花，眼角的余光却不时地瞟向角落里的顾横波，带着一丝得意和轻蔑。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走到顾盼兮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顾盼兮脸色微变，随即对柳氏告了声罪，说是头有些晕，想去后花园的凉亭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