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钟意思绪被猛地拽回来,低下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应过来后才惊觉这人已经醒了,而她的手还搭在被角上。
一瞬间,手像摸到了火“噌”地一下收了回来,她支支吾吾地解释:“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帮你盖被而已,没想趁人之危!”
说完她还瘪瘪嘴,一副傲娇的样子:“这里是你家,我又不傻,不过就是看你生病可怜而已。”
看着她的侧脸,刚从疼痛中抽离出来的厉屿深,眼神疲惫,手背上还扎着留置针,药液一滴一滴传入他的体内。
“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
他眼神不屑地看着她,明明是在病中但眼神还是那么地没有人情味。
钟意差点被气笑,真是不懂感恩。
“因为你刚才晕倒了,真的很可怜。”
虽然这里是厉家,是厉屿深的地盘,周围的人也都服从于他。
但刚才她转身看到他因为疼痛而体力不支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到无力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他很可怜。
甚至有些心酸......
所以她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毕竟,他要是出事了,她的百万奖金可就要泡汤了。
虽然她不喜欢厉屿深这个人,不喜欢他的性格,不喜欢他的所做所为,但毕竟是一条生命,总不能看到他生病昏迷还不帮忙吧?
听到她的话,厉屿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动容,但很快就被他隐藏。
“可怜?”他沙哑张口,眼睛里却没了刚才对她的不屑和怀疑。
“是啊,当时二楼只有我们两个,虽然我很讨厌你,但看到你摔倒,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装没看见。”钟意耸耸肩,并没有注意到厉屿深眼中的情绪。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教育她,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要尽可能地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她是一个法学生,每天经受着法律的洗礼,总不能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因为一己私欲违背道德。
厉屿深眼神复杂地抬眸看着她,被压在被子下面的手微微打着颤,心口不知为何正泛起剧痛,仿佛要把他撕碎。
但他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他的变化。
“呵。”半晌,他转过头冷哼了一声,故作深沉:“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他厉屿深不需要靠别人的可怜而活,恨也好,怨也罢,都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不服他的人只有一条路,就是死......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的爱他,就连父母也不会。
既然做什么都会受到世人诟病,那就说明什么都可以做。
“算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钟意还想说什么,嗫嚅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从睡衣兜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千纸鹤,是厉屿铭亲手做的:“这是小铭给你做的千纸鹤,放在这里了。”将千纸鹤放在床头柜上,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等等。”走出去两步,身后传来一声阴沉沙哑的嗓音。
“怎么了?”她回眸。
厉屿深垂眸:“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钟意,是你的妻子,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他沉默半晌,摇摇头。
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