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凯结婚三年，一直以为他是顾家的老实人。

直到他把表嫂王翠和那个被惯坏的儿子浩浩接回家。他说表嫂刚离婚，孤儿寡母不容易，

要借住一段时间方便浩浩在城里上学。我看着满地狼藉的客厅，

还有浩浩手里那瓶已经被抠空的**版面霜，血压瞬间飙升。“陈凯，这就是你说的暂住？

”我把空瓶子拍在桌上，声音都在抖。陈凯还没说话，王翠先嗑着瓜子开了口：“哎哟弟妹，

不就是点抹脸油吗？至于跟孩子置气？浩浩是男孩，手劲大，那是喜欢你才动你东西。

”陈凯皱着眉把我的手挥开：“行了！当着客人的面你摔摔打打干什么？表嫂是长辈，

你别这么不懂事，再买一瓶不就行了？”我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既然你们不要脸，那这日子，谁也别想过好。1.“不懂事？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胸口像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堵得发慌。几千块的面霜，

在陈凯嘴里成了“一点抹脸油”。在王翠嘴里，成了“孩子喜欢我”。

浩浩正蹲在刚买的真皮沙发上，两只脚穿着鞋踩来踩去，

手里那瓶面霜已经被他抠得干干净净，全都糊在了米白色的墙纸上。

那是我花大价钱请人贴的进口墙布。现在上面全是油腻腻的白色膏体，

像是一道道丑陋的伤疤。“陈凯，你看清楚。”我指着墙壁，强压着想要尖叫的冲动。

“这墙布一平米三百多，这面霜三千八，这一面墙加上这瓶东西，五千块钱没了。你告诉我，

这是我不懂事？”陈凯瞥了一眼墙壁，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

正好砸在浩浩脚边。浩浩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下像是捅了马蜂窝。

王翠把手里的瓜子皮往地上一撒，一把搂过浩浩，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哎哟我的心肝肉啊！

这城里亲戚家就是金贵，咱们穷亲戚站都没地儿站咯！”“表弟啊，

你要是嫌弃我们孤儿寡母你就直说，何必让弟妹拿孩子撒气？”“浩浩别哭，妈这就带你走，

咱们去睡大街，也不在这儿碍人眼！”她一边哭一边拿眼角瞟陈凯，

**却稳稳地坐在沙发上，连挪都没挪一下。陈凯果然急了。他几步冲过去，伸手去拉王翠。

“表嫂你这是干什么！谁说嫌弃你们了？”说完，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赵悦！

你非要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才满意是不是？”“孩子才多大？他懂什么墙布不墙布的？

不就是脏了一点吗？拿湿抹布擦擦不就行了？”“你一个月挣那么多钱，还在乎这点东西？

非要当着表嫂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我被气笑了。这一刻，我只觉得荒谬。“擦擦？

油性面霜渗进墙布里，你擦给我看？”“还有，浩浩今年八岁了，上二年级了，不是两岁！

去别人家乱翻东西乱涂乱画，这就是你们陈家的家教？”“啪！”陈凯猛地一拍茶几，

震得桌上的水杯都在晃。浩浩哭声更大了，一边哭还一边从指缝里偷看我，

脸上哪有一点眼泪。“你闭嘴！”陈凯指着我的鼻子，脖子上青筋暴起。

“什么叫陈家的家教？你是在骂我爸妈没教好我？”“表嫂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来投奔我是看得起我！我是个男人，要是连自家亲戚都照顾不了，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混了？

”“你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心眼这么小？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你丢不丢人？

”王翠见陈凯动了怒，立刻见缝插针。她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阴阳怪气地说道：“弟妹啊，不是表嫂说你。这女人啊，得贤惠。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

回到家还得受你的气。”“你看凯子多好的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浩浩把墙弄脏了是不对，但他也是想帮你装饰一下嘛，这是孩子的童心。你这么凶，

以后谁敢跟你亲近？”“再说了，这房子是凯子买的吧？我们住自己弟弟家，

还得看弟媳妇脸色？”我冷冷地看着她。“房子首付我出了一半，贷款我在还，

房本上有我的名字。”“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没教养的客人。”“请你们马上离开。

”空气瞬间凝固。陈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随后，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那是极度的羞恼和愤怒。在亲戚面前，他的威严被我踩得粉碎。“赵悦，你再说一遍？

”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说，让他们滚。”我寸步不让。陈凯猛地扬起手。

那一巴掌带着风声，悬在半空。我没躲，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你打。这一巴掌下去，

咱们明天就民政局见。”陈凯的手僵住了。他虽然爱面子，但也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财产分割，意味着他那个“模范丈夫”的人设崩塌。他悻悻地收回手，

转而一脚踹在茶几上。茶几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移出去半米远。“好，好得很。”“赵悦，

你行。”“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那这个家以后你也别想管了。”他转头看向王翠，

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表嫂，你别听她的。这家里我说了算。”“你们安心住下，

想住多久住多久。”“她要是不做饭，我去做！我就不信离了她这地球不转了！”说完，

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厨房推。“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表嫂和浩浩饿了吗？

”“赶紧去做饭！弄几个硬菜，给浩浩补补身子！”“你要是再敢甩脸子，

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撞在门框上，肩膀生疼。

王翠得意地笑出了声。“哎呀，那就麻烦弟妹了。浩浩爱吃红烧排骨，多放点糖啊。

”浩浩也停止了假哭，冲我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坏女人，快去给小爷做饭！

”我扶着门框，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陈凯正弯腰给浩浩擦眼泪，那温柔的模样，

真像个慈父。而我，像个外人，像个保姆，像个笑话。我没有再争辩。争辩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走进厨房，拿起那把锋利的菜刀。看着刀刃上反射出的寒光，我心里一片冰冷。

想吃红烧排骨是吗？行。我给你们做。但这顿饭，怕是你们这辈子吃过最难咽的一顿。

2.厨房里油烟机轰鸣，掩盖了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和笑闹声。我机械地切着排骨，

每一刀都剁得极重。案板震动，仿佛在替我发泄着怒火。陈凯刚才那副嘴脸，

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脑海里。为了所谓的面子，为了所谓的亲戚情分，

他可以毫无底线地践踏我的尊严。甚至逼迫我去伺候这一对极品母子。“咣！

”我把菜刀狠狠剁在案板上。排骨飞溅。我当然不会真的给他们做什么大餐。我打开冰箱，

拿出一袋放了半年的冷冻鸡架，又翻出几颗有些发蔫的青菜。随便冲了冲水，连切都没切，

直接扔进锅里。加水，开火，乱炖。盐？我抓了一大把，直接撒进去。糖？

王翠不是说浩浩爱吃甜的吗？我把半罐白糖都倒了进去。又咸又甜，齁死你们。半小时后，

我端着一盆黑乎乎、散发着诡异甜腥味的“乱炖”走了出去。“吃饭了。

”我把盆往餐桌上一顿。汤汁溅出来几滴，落在桌面上。王翠正带着浩浩看动画片，

声音开得震天响。听到吃饭，浩浩第一个冲过来。“肉！我要吃肉！”他爬上椅子，

甚至没等陈凯坐下，就直接伸手去盆里抓。“哎哟！”浩浩惨叫一声，缩回手。刚出锅的汤，

烫得他哇哇大叫。王翠心疼得直跺脚，冲过来对着浩浩的手吹气，转头就冲我吼。

“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烫你就端上来？想烫死我们浩浩啊？”我冷冷地看着她。

“刚出锅的菜当然烫，他自己手欠非要抓，怪谁？”“还有，吃饭前洗手了吗？

刚才还在抠脚，现在就抓菜，不嫌恶心？”陈凯这时也走了过来，

看到桌上那一盆卖相凄惨的东西，眉头皱成了川字。“赵悦，这是什么？

”他指着盆里漂浮的鸡架和整颗的青菜。“不是让你做红烧排骨吗？这什么玩意儿？喂猪呢？

”我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盛了一碗白饭。“家里就剩这些了。排骨坏了，扔了。

”“爱吃不吃。”“你！”陈凯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冰箱里明明有排骨，我昨天刚买的！”“坏没坏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让表嫂吃好！

”王翠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茬。“算了算了，凯子。弟妹这是给咱们下马威呢。

”“咱们是穷亲戚，哪配吃排骨啊。能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浩浩，吃吧，别挑了。

谁让你不是人家亲生的呢。”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架给浩浩。浩浩咬了一口，

立刻吐了出来。“呸！好难吃！又咸又甜！像是泔水！”“我不吃！我要吃麦当劳！

我要吃肯德基！”浩浩把筷子一摔，整个人滑到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我就要吃好吃的！

坏女人给我吃毒药！”他一边哭一边蹬腿，鞋底的泥全蹭在我的裤腿上。

我嫌恶地往后缩了缩。陈凯心疼坏了，赶紧把浩浩抱起来。“好好好，不吃这个，

咱们不吃这个。”他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赵悦，你太过分了！

”“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尝尝能吃吗？”“既然你不愿意做，那就拿钱来！

我带表嫂和浩浩出去吃！”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拿两千块钱给我。”我低头扒着白饭，

连眼皮都没抬。“没钱。”“我的工资卡都在你那，副卡也在你那。你身上没钱？

”陈凯一噎，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卡里没钱了……刚给妈转了五千生活费。

”“副卡……副卡我没带在身上。”其实我知道，他的钱大半都拿去充面子请客吃饭了，

要么就是借给了所谓的“兄弟”。至于副卡，那是我的卡，绑定的是我的账户。

“没钱就别充大头。”我咽下一口白饭，淡定地说道。“家里就这条件，爱吃不吃。

不吃就饿着。”“你——”陈凯气得浑身发抖。在表嫂面前，

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威信再次扫地。王翠眼珠子一转，突然叹了口气。“哎，凯子啊，

看来你在家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啊。”“连顿饭都做不了主，连两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这要是传回老家，村里人还不得笑掉大牙？”“说你在城里混得好，原来是个妻管严，

被媳妇骑在头上拉屎。”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陈凯的痛脚。他最恨别人说他怕老婆，

说他没本事。他的脸瞬间涨红，脖子粗了一圈。“谁说我没地位？”“这个家我说了算！

”他猛地掏出手机，打开花呗。“走！表嫂，浩浩，咱们出去吃海鲜！”“不吃她做的猪食！

”“今天这顿，我请！想吃什么点什么！”浩浩立刻破涕为笑，从地上爬起来。“耶！

吃大餐咯！表叔最好了！”王翠也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胜利者的姿态。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是凯子大方，不像某些人，越有钱越抠门。

”三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临走前，陈凯回头指着我。“把桌子收拾干净！把地拖了！

”“等我回来要是看见家里还这么乱，我要你好看！”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看着满桌狼藉，看着地上浩浩打滚留下的泥印。并没有起身收拾。

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看着上面显示的副卡消费提醒。“海鲜酒楼，

消费1880元。”陈凯用的还是我的副卡。他说没带，其实一直绑在微信里。呵。

花我的钱，装他的逼。还要骂我抠门。我没有停用副卡，也没有打电话质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把手机扔在一边，起身回了卧室。把门反锁。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

半夜两点，客厅里传来巨大的开门声和喧哗声。他们回来了。浩浩在客厅里尖叫着跑来跑去，

像是精力过剩的野兽。王翠大声嚷嚷着要喝水，要洗澡。陈凯喝多了，

大着舌头吹嘘自己的人脉。电视声音开到了最大。我戴上耳塞，用被子蒙住头。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那种噪音像钻头一样往脑子里钻。“砰！砰！砰！

”有人在砸我的卧室门。“赵悦！开门！”是陈凯的声音。“给表嫂拿套睡衣！

还有新的毛巾牙刷！”“躲在里面装死是不是？赶紧出来！”我没动。“不开是吧？行！

”“表嫂，你今晚睡主卧！让她在里面待着吧！”“浩浩，你去书房玩，里面有好玩的！

”听到“书房”两个字，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书房。那里有我收藏了五年的手办。全是绝版，

每一个都价值不菲。那是我的命根子。我一直锁着门，钥匙只有我有。

但是备用钥匙……在客厅的抽屉里。我猛地坐起来，想要冲出去。但转念一想。

如果现在出去，只会是一场无休止的争吵和撕扯。陈凯喝醉了，什么都干得出来。而且，

如果他们真的动了我的手办……那就不只是道德问题了。那是财产损害。那是……把柄。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忍。必须忍。要想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必须让他们疯狂。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重新躺下，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听着门外浩浩兴奋的尖叫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的心在滴血。但我知道，这一切，

都会变成射向他们的子弹。明天。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3.我在公司坐立难安了一整天。

右眼皮一直在跳，那种不祥的预感像阴云一样笼罩着我。同事问我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只能勉强笑笑说是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几乎是用跑的冲出了公司。一进家门，

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客厅里像遭了贼。瓜子皮、橘子皮、外卖盒子扔得满地都是。

王翠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剔牙一边看电视，脚丫子还在一晃一晃。看见我回来，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哟，大忙人回来了？饭还没做呢，我们都饿了。”我没理她，

直奔书房。书房的门大敞着。那一瞬间，我感觉血液都逆流了。原本整洁的展示柜，

玻璃门碎了一地。我收藏的那些手办，那些我视若珍宝的角色。此时此刻，

像尸体一样躺在地上。有的头断了，有的胳膊没了。

最惨的是那个全球**五十体的S级模型，是我花了三个月工资才拍下来的。现在，

它被肢解成了碎片。脸上被黑色的马克笔画成了大花脸，身上还涂满了红色的指甲油。

那是我的指甲油。浩浩正坐在这一堆废墟中间，手里拿着那只马克笔，

还在往一个完好的模型上乱涂。一边涂一边嘿嘿傻笑。“打怪兽！打死大怪兽！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理智在这一刻彻底断弦。“你在干什么！

”我尖叫一声，冲过去一把推开浩浩。浩浩猝不及防，一**坐在地上。他愣了一秒，

然后扯开嗓子就开始嚎。“哇！打人啦！坏女人打人啦！”“妈！妈！救命啊！

”王翠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进来。看见浩浩坐在地上哭，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推了我一把。

“你干什么！你推孩子干什么！”“你有病啊！多大个人了跟孩子动手！

”我指着地上的残骸，手指都在剧烈颤抖。“你看清楚他干了什么！

”“这些东西加起来超过五万！五万！”“这是我的心血！他凭什么给我毁了！

”王翠看了一眼地上的塑料碎片，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切，我当什么大事呢。

”“不就是几个破塑料人偶吗？值什么五万？你想钱想疯了吧？

”“地摊上十块钱一个我们要多少有多少。”“为了几个破玩具你推我儿子？

浩浩要是摔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她一边说，一边心疼地把浩浩抱在怀里，

拍打着他身上的灰。“乖儿子不哭，吓着了吧？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浩浩见有了靠山，

哭声立刻停了，转而冲我吐口水。“呸！破烂！都是破烂！”“我就玩！我就砸！略略略！

”这一刻，我真的想杀人。我掏出手机，打开购买记录和市场价的截图，怼到王翠面前。

“看清楚！这是发票！这是现在的二手市场价！”“五万只是保守估计！

这个**版现在有市无价！”“赔钱！今天不赔钱，谁也别想走！

”王翠被我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又变得蛮横起来。“拿个假图糊弄谁呢？”“谁知道你是不是P的？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浩浩是孩子，他懂什么？”“东西放在那不就是让人玩的吗？

你自己没收好，怪谁？”“还要我们赔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找凯子去！

这是他家，我们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赔钱的道理！”正说着，大门响了。陈凯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怎么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吵。”“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点？”王翠立刻换上一副哭腔，

拉着浩浩扑到陈凯面前。“凯子啊！你可回来了！”“你媳妇疯了！她打浩浩！

”“浩浩不就是不小心碰坏了几个玩具吗？她就推孩子，还讹我们要五万块钱！

”“我们要是有五万块钱，还用来投奔你吗？”“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陈凯一听“五万”，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脸色也变了。他走到书房门口，看了一眼。

然后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责备。“赵悦，你差不多得了。”“几个手办而已，至于吗？

”“浩浩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好奇也是难免的。”“你是长辈，怎么能跟晚辈计较？

”“还五万？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讹诈亲戚？”我死死地盯着他。“陈凯，

你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意味着什么。”“这是我的爱好，是我的精神寄托。”“而且，

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没花你一分钱。”“现在被毁了，我要个赔偿，过分吗？

”“既然你们不赔，那我就报警。”“损坏他人财物五千元以上就可以立案了。五万，

够判刑了。”说着，我就要拨打110。听到“报警”两个字，陈凯彻底炸了。

他几步冲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啪！”屏幕碎裂。“报什么警！

你还要不要脸了！”“家里这点破事你要闹到警察局去？”“让警察来抓我表嫂？抓我侄子？

”“你是想让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想让我在小区里出名？”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鼻孔里喷着粗气。“不就是钱吗？啊？”“老子赔给你！”“别在这个家斤斤计较，

一副穷酸样！”他左右看了看，似乎觉得还不解气。突然，他抄起书房门口的一把实木椅子。

高高举起。对着书房里那个仅存的、还算完好的展示柜，狠狠地砸了下去。“哗啦！

”玻璃爆裂的声音，像是一声尖锐的惨叫。里面的手办随着柜子倒塌，全部摔在地上，

粉身碎骨。碎片飞溅，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直流。但他毫不在意。他站在一片废墟中，

面容扭曲，眼神疯狂。指着满地的残骸，冲我吼道：“现在满意了吗？”“都碎了！都烂了！

”“我看你还怎么计较！”“以后这个家里，不许再出现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

”“给我立规矩？这就是老子的规矩！”王翠吓得捂住了嘴，浩浩也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陈凯粗重的喘息声。我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看着那个曾经我深爱，

现在却宛如恶鬼的男人。心里的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好。真好。陈凯，这一砸，

把你所有的退路都砸断了。你不是要面子吗？你不是要规矩吗？那我就成全你。

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体面”。4.空气里弥漫着玻璃渣和塑料碎片的味道，

还有陈凯手上滴落的血腥味。王翠缩在陈凯身后，眼神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

嘴上却假惺惺地喊着：“哎呀凯子，手流血了！快，快包一下！”浩浩探出头，

冲我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活该，破烂都碎了。”陈凯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似乎在等我爆发，等我像个泼妇一样尖叫、厮打，

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用“男人尊严”镇压我，把我踩在脚底。他想看我崩溃。但我没有。

我站在那里，看着满地狼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一滴。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陈凯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说话啊！哑巴了？”他虚张声势地吼道，

“不是要报警吗？不是要钱吗？老子赔你！以后我的工资卡全给你，行了吧？

”他以为我在乎的是钱。他以为只要抛出一点经济权，我就能像以前一样乖乖顺从。我动了。

我慢慢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然后走到陈凯面前。

王翠警惕地护住陈凯：“你想干什么？泼水啊？”我没理她，只是把水杯递给陈凯。

“手流血了，先冲一下吧，别感染了。”我的声音很轻，很柔，没有一丝火气。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陈凯愣住了。王翠愣住了。连浩浩都张大了嘴巴。

“你……你没事吧？”陈凯接过水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准备好的满肚子骂人的话，

瞬间堵在了嗓子眼。我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歉意。“我想通了。

”“你说得对，是我太狭隘了。”“一家人，谈钱确实伤感情。几个手办而已，碎了就碎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表嫂和浩浩大老远来投奔咱们，我不该给他们脸色看，

更不该为了这点小事报警，让你在亲戚面前丢人。”“是我不懂事，没顾及你的面子。

”陈凯彻底懵了。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伸手想摸摸我的额头。“赵悦，

你……没发烧吧？”我轻轻挡开他的手，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那是我的副卡。

也是昨天他刷了一千八的那张。“这张卡，你拿着。”我把卡塞进他手里，

语气诚恳得连我自己都快信了。“既然你要管家，要照顾表嫂，手里没钱不行。

”“这卡额度虽然不高，但也有十万，应该够用了。”“密码是你生日。”陈凯捏着那张卡，

手都在抖。十万！他这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大额度的卡。他的工资每个月只有六千，

还完房贷所剩无几。现在，我不仅不怪他，还把财政大权交给了他？

“这……这怎么好意思……”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紧紧攥着卡，生怕我反悔。

脸上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狂喜。“老婆，

你真是……太通情达理了！”“我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人！”王翠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

贪婪地盯着那张黑卡。“哎呀，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早这么懂事，凯子至于发火吗？

”“不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嘛！”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为了给表嫂赔罪，

也为了庆祝浩浩来城里上学。”“这个周末，咱们在希尔顿酒店摆几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