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有些诧异：“先生，这衣服很贵，而且只穿了一次……”

沈司澜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脏了，扔了。”

「脏了」。

又是这两个字！

像淬了毒的箭，再次精准地射穿了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只抱了她一下，就觉得衣服脏了，那和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岂不是每分每秒，都倍感折磨啊。

宋瓷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她看着他若无其事走回来的身影，心里一片荒凉。

沈司澜，你的演技，可真是登峰造极啊。

好，既然你这么嫌我脏，那往后余生，我就不在你面前……碍眼了！

或许是看她精神依旧不佳，第二天，沈司澜特地推掉了所有公司事务，陪她参加一场顶级拍卖晚宴。

晚宴上，宋瓷食不知味。

沈司澜见她没胃口，打了个电话，吩咐秘书去买她最喜欢的那家老字号糕点。

然而，提着糕点盒匆匆赶来的人，却是姜颂。

沈司澜脸色微变，压低声音：“我明明叫的是赵秘书，来的怎么是你？”

姜颂穿着一身职业套装，低着头，怯懦地解释：“赵秘书家里突然有急事，我正好在附近，就……就送过来了。”

沈司澜看了宋瓷一眼，似乎怕她起疑，没再多说，只淡淡道：“放下吧。”

然后转向宋瓷，语气温柔：“阿瓷，吃点东西，你最喜欢的。”

宋瓷看着那盒精致的糕点，又看向沈司澜。

她清晰地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心疼。

他在心疼姜颂。

心疼她为了买这盒需要排长队、地点偏僻的糕点，奔波劳累。

多可笑啊。

曾经，那个会为了她一句“想吃”，半夜翻墙出去，排好几个小时队，只为把热乎乎的糕点送到她面前的少年，如今，却在她面前，心疼着另一个为他奔波的女人。

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拿起一块糕点，味同嚼蜡。

晚宴后的拍卖会，姜颂以秘书的身份，侍立在旁。

在给一位千金递酒时，姜颂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对方昂贵的礼服上。

姜颂顿时慌了，连连鞠躬道歉。

那千金柳眉倒竖，扬手就给了姜颂一个耳光！

“你怎么长的眼睛？没看见我站在这儿吗？我这衣服是全球限量，你这种人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超过三百块，你赔得起吗？！”

姜颂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地道歉，却拿不出赔偿。

那千金骂骂咧咧，最终还是愤愤离开，没再过多纠缠。

宋瓷冷眼旁观，下意识看向沈司澜。

他站在原地，没有出面为姜颂解围，但他深邃的目光，却一直紧紧跟随着姜颂，眼神晦暗不明，下颌线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