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花,朝裴淮川扬眉笑着。
“裴淮川,算你识趣,知道惹我生气,会拿我喜欢的花来哄人。”
裴淮川正擦汗的动作一顿,他朝阮云安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却抿唇错开了她的视线,没说话。
阮云安黯然垂眸,默默喝粥。
夏汐月将太阳花插在腰间,见她喝粥,又在她身边坐下说。
“殿下,粥内放了太阳花酿的蜜,是淮川亲自酿的。”
“淮川还会用太阳花酿酒,我们在边塞大婚的时候,他还放了一城的烟花,烟花像太阳花一样……”
大漠烈日灼烫,阮云安的心也像被烧了一个洞。
她曾经和裴淮川说过,她最爱太阳花。
裴淮川或许看到了阮云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拧眉训斥。
“汐月,安分点,不要打扰公主用膳。”
夏汐月哼一声,但瞥阮云安一眼,还是老实地坐在了一旁喝粥。
阮云安喝着粥,却发现这放了蜜的粥,苦得很。
强忍着眼眶的泪,她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她以后,不想再喜欢太阳花了。
站起身,阮云安正要回轿撵,却见裴淮川也站起身。
疑惑问她:“公主胃口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接下来行军慢一点,可行?”
阮云安摇头:“不用,全速前进吧。”
早点到,她也早点回家。
早点解脱。
裴淮川遵照阮云安吩咐,前去交代行军加速前进。
阮云安和夏汐月一起回马车,要上马车的时候,夏汐月忽然哎呀一声,长发如瀑散下。
“我的发带断了,让殿下见笑了。”
夏汐月局促抓了抓头发:“殿下,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梳子?”
“我之前见您车上有两把木梳,我借那把旧的就好。”
阮云安一怔,马车上那把旧的木梳,是裴淮川送她的定情木梳。
这木梳,在北狄陪了她三年。
正好,借这个借口,把裴淮川的定情木梳还过去吧。
毕竟,这本就不属于自己。
阮云安从马车内,拿了旧木梳给夏汐月。
不料,她接过刚一梳头,梳子咔嚓一声,断成了两半。
恰好这时,裴淮川过来了,看清楚梳子的时候,脸色骤变。
转头就呵斥夏汐月:“殿下的梳子是你能用的吗?还不快向殿下谢罪!”
夏汐月吓得快哭了。
阮云安却笑了笑,语气分外平静:“没事,断了就断了吧。”
她和裴淮川的情缘,早就断了。
裴淮川直白注视了阮云安几秒,那双总是平静的墨眸,此刻却翻涌着墨色,显得格外深邃。
片刻后,他才暗哑道:“谢公主宽恕。”
他又变成了恭敬的大将军。
阮云安回了马车,放下车帘时,却看到裴淮川正用断梳温柔熟稔给夏汐月梳头。
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夏汐月,看起来真恩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