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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早日恢复原有的状态,温知夏暗自将复健的强度加到了最大。
她咬着牙,在冰冷的器械上透支着自己的身体,她的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腿上的伤处,带来钻心的疼痛。
然而,虚弱的身体终究发出了**。
在一次试图支撑起全身重量的尝试中,她腿一软,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撞击的钝痛让她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这最狼狈的时刻,她下意识地抬起头,视线正好撞上走廊墙壁电视屏幕里刺眼的新闻标题——
“江瑟瑟当选新任芭蕾舞团首席”。
画面中央,江瑟瑟穿着一身极为眼熟的璀璨舞裙——那是曾经为温知夏首席演出特别订制的“月光”系列。
然而,江瑟瑟却穿着原本属于她的舞裙,站在属于她的位置从容地接受着四周的鲜花与掌声。
那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如果没有这场车祸的话。
温知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地面,指甲几乎要折断。
两个小护士恰巧路过门口,正兴奋地议论着刚爆出的八卦。
“快看!你女神江瑟瑟好像昨晚被拍到和一个男人一起在海边看流星雨了!”
“真的假的?男的是谁?帅不帅?”
“没拍到正脸,但背影就很帅!重点是那辆豪车,车牌0808——不就是江瑟瑟的生日吗?也太浪漫了吧......”
0808。
这个数字像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温知夏的心口。
她太熟悉了。
当初看到这个车牌号时,她也傻傻问过鹤熙城:“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吗?”
他笑着揉她的头发,说:“猜的。”
原来那些她以为是心有灵犀的瞬间,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在当真。
护士长闻声赶来,见她摔倒,连忙和另一名护士一起将她扶到轮椅上,语气带着关切与不解:“温**,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加练?太危险了!你爱人呢?”
温知夏垂下眼,声音低哑:“不用他,我自己可以。”
护士长轻声劝道,“唉,我知道你为治疗吃了很多苦,很坚强。但人不能总是一个人硬撑,该依靠的时候,也要学着依靠别人。”
温知夏闻言想笑一下,嘴角却沉得抬不起来。
她的爱人正忙着陪别的女人看海,哪里有空管她?
更何况,她再也不想麻烦一个即将与她无关的人。
深夜,温知夏是被一阵般的剧痛惊醒的。
她的胃炎好像又犯了。
温知夏拼尽全力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按了许久,走廊外依旧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没办法,她只能摸出手机,用还在发抖的手指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个,两个,十几个......直到她几乎要放弃,电话才被接通。
“喂?”
鹤熙城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甚至没等她开口就先堵回去:“我今天有重要的事,你别打电话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听筒里就清晰地飘来一个娇软的女声,带着撒娇的意味:“阿鹤,你快来呀,再磨蹭流星雨就没了!”
温知夏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重要的事吗?
闻言,鹤熙城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语气轻柔的不像话:“小心点,前几天不还说腰疼吗?”
很显然,他这话不是对她说的。
小腹的绞痛突然变重,像有股劲在里面狠狠拧,温知夏忍不住闷哼出声,疼得眼前发花,她顾不上别的,攥着手机,声音发颤:
“熙城,我好难受,我浑身好痛,现在太晚了,护士和医生已经下班了,你能不能来....”
鹤熙城心不在焉的安抚:“那你忍一忍,先睡一觉,睡着了就不会疼了,等明天再找医生。
温知夏疼的身体都抽搐了一下,手死死抓紧身下的床单,几乎要将床单抓破。
她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哀求道,“熙城......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帮我找个医生来,好不好?就帮我打个电话......”
“乖,”鹤熙城的声音温和,却冰冷彻骨,没有一丝波澜,“睡一觉就好了。”
“嘟——嘟——嘟——”
忙音响起,温知夏举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下。
打个电话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要。
可鹤熙城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愿意花在她身上。
腹部的疼痛让温知夏眼神发昏,最后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