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我的画展……全毁了。”电话那头，孟佳的声音破碎得像被摔在地上的玻璃。

“网上那些人……说我是被他包养的，

说我的画都是找**……”“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孟佳是我最好的闺蜜，一个把绘画看得比命还重的姑娘。为了这次个人画展，

她熬了整整三年。而现在，一切都被一个叫王梓宸的男人毁了。

就因为孟佳在画展预热酒会上，拒绝了他油腻的搭讪。这个男人，

凭借着自己所谓的“白金卡会员”身份，在朋友圈和几个大V群里，

轻飘飘地编造了几句黄谣。他说孟佳是个出来卖的艺术生，为了资源主动贴上来，

被他拒绝后恼羞成怒。配图是他在酒会上**的、孟佳礼貌微笑的照片。颠倒黑白，

如此轻易。我挂掉电话，胸口憋着一团火。报警？证据不足，最多算民事纠纷。找他对质？

他只会觉得孟佳更“玩不起”了。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垃圾，常规手段没用。

必须用他最在意的方式，在他最风光的场合，把他狠狠踩进泥里。我打开电脑，

动用所有关系，很快查到了王梓宸的行程。三天后，他将乘坐头等舱，

飞往南方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论坛。他想去风光无限？我偏要让这趟天空之旅，

变成他的地狱之行。我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了那套我考上空乘时发的、还未穿过的崭新制服。

对着镜子，我盘起长发，画上精致又疏离的妆容。镜中的女人，眉眼带笑，眼神却冰冷。

王梓宸，你的报应，来了。1我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的员工通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即将狩猎的兴奋。“江燃？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还在地面培训吗？”迎面走来的，是我培训时的同组学员，李晓。我冲她笑了笑，

压低声音。“临时任务，帮刘姐代一趟班，她家里有点急事。

”刘姐是我们那一届的带教老师，也是我妈的老同学。这次能上飞机，全靠她帮忙打了掩护。

李晓没再多问，只是羡慕地看了我一眼。“飞头等舱啊？那可轻松多了。”轻松？

我可不这么觉得。走进准备室，乘务长孙姐正在开航前会。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我脸上，眉头微蹙。“新来的？”“孙姐好，我叫江燃，今天临时顶替刘姐的班。

”我恭敬地回答，姿态放得极低。孙姐“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但那眼神里的审视和不信任，几乎要化为实质。我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关系户”。

“头等舱就一个白金卡旅客，姓王。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服务做细致点，别出什么岔子。

”她特意加重了“岔子”两个字，目光又若有若无地瞟向我。我心里冷笑。岔子？

今天最大的岔子，就是我。登机时，我站在舱门口迎客。很快，一个穿着高定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手上戴着一块硕大的金表，手腕一晃，

差点闪瞎我的眼。正是王梓宸。他看都没看我，径直把手里的登机牌递了过来，那姿态，

仿佛是皇帝在递圣旨。我接过登机牌，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王先生您好，欢迎登机，

您的座位在1A。”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目不斜视地往里走。

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让我胃里一阵翻涌。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飞机进入平飞阶段，客舱服务正式开始。我负责的区域正好包括1A。我推着餐车，

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王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我们有香槟、红酒，还有鲜榨的橙汁。”我的声音很轻，很柔。王梓宸这才正眼看我，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明显亮了一下。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用一种审视商品的眼神打量着我。“你们航空公司，现在招人标准挺高啊。”他语气轻佻，

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欲望。我维持着微笑，心里却在倒数。“谢谢您的夸奖，

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是吗？”他嘴角一勾，“那光喝点什么多没意思，

不如……你陪我聊聊天？”来了。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故作羞涩地低下头，

声音里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王先生，这不符合规定……”“规定？”他嗤笑一声，

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随手扔在旁边的小桌上。“规定是给普通人定的，对我，

没用。”他的声音不大，但头等舱本就安静，周围几位乘客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的眼神里，有好奇，有鄙夷，也有看好戏的玩味。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得越清楚越好。

我为难地咬着嘴唇，像是被他这举动吓到了。“王先生，请您不要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

”“难做？”王梓宸笑得更得意了，“有什么难做的？你开个价，或者，下了飞机跟我走，

我保证你以后不用再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他以为，钱和地位就是万能的通行证。他以为，

所有女人都会被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所折服。就像他当初以为，

孟佳也该对他感恩戴德一样。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我伸出手，

缓缓推着餐车，准备起身。就在我起身的瞬间，手肘“不经意”地一晃。

餐车上那杯刚刚倒好的、加满了冰块的橙汁，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无误地，

尽数泼在了王梓宸那条价值不菲的西装裤上。橙黄色的液体迅速浸透了灰色的布料，

在他两腿之间，留下了一大片醒目的、极其尴尬的水渍。空气，瞬间凝固了。

王梓宸脸上的得意笑容，僵在了嘴角。他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裤裆，足足愣了三秒。然后，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头等舱。“**是故意的！”2“对不起！对不起王先生！

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拿起毛巾，手忙脚乱地要去给他擦拭。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演得我自己都快信了。“滚开！”王梓宸一把推开我，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这一站，

那片尴尬的湿渍就更加显眼了。周围乘客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的裤裆上，

有人已经忍不住，嘴角开始疯狂上扬。“你眼睛瞎了吗？啊？！”王梓-宸指着我的鼻子，

唾沫星子横飞。“你知道我这条裤子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被他吼得连连后退，

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帮您处理一下吧……”“处理？你怎么处理？

”他怒不可遏，一把抓起桌上那沓钱，狠狠摔在我脸上。“用这个处理吗？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吗？告诉你，门都没有！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一只只嘲讽的蝴蝶。我的脸被砸得生疼，但我没有躲。

我只是站在那里，任由眼泪滑落，肩膀微微颤抖，一副被巨大羞辱打击到的可怜模样。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哭腔，

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时，一个清冷的男声响了起来。“先生，

对一位女士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太失风度了？”我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坐在王梓宸斜后方的一位男士。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休闲装，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儒雅。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身形挺拔。

王梓宸像是找到了新的发泄口，立刻调转枪头。“我跟我的人说话，关你屁事？英雄救美？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那男人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轻轻笑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

慢条斯理地开口。“第一，这位乘务员不是‘你的人’，她是航空公司的员工，

正在履行她的职责。”“第二，她因为意外弄湿了你的裤子，已经反复道歉，而你，

不仅对她进行人格侮辱，还用钱砸她，这种行为已经涉嫌寻衅滋事。”“第三，”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王梓宸湿漉漉的裤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一条裤子而已，

不至于让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吧？还是说，王先生你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

”最后那句话，简直是诛心之论。配合着王梓宸裤子上那片意味深长的水渍，

杀伤力瞬间翻倍。“噗嗤——”终于有乘客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声笑，就像点燃了火药桶。

整个头等舱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压抑不住的笑声。王梓宸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地瞪着那个男人，又看看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嘲笑目光。

那种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的羞耻感，让他几乎要发疯。“**给我闭嘴！

”他冲着那个男人咆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家航空公司的白金卡会员！

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们两个全都滚蛋！”就在这时，乘务长孙姐闻讯赶来。

她一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回事？”王梓宸像是见到了救星，

立刻指着我和那个男人告状。“孙乘务长！你来得正好！你们的员工，故意把水泼我身上，

还联合外人一起羞辱我！我要求你们立刻把他们两个给我赶下飞机！

”孙姐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秒，又转向那个金丝眼镜男。当她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

神情明显一滞。“陆……陆先生？”被称作陆先生的男人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孙姐的态度，瞬间变得无比恭敬。她快步走到陆先生面前，微微躬身。“陆先生，

很抱歉打扰到您了，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王梓宸愣住了。

他看着孙姐对那个男人近乎谄媚的态度，又看看那个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

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这什么情况？一个小白脸而已，怎么会让乘务长长都这么客气？

我心里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期待。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随手都能抽到一张王炸。陆先生还没开口，王梓宸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起来。“孙乘务长，

你问他干什么？你该问问你的员工！她是怎么服务的！”孙姐皱着眉，转头看向我。“江燃，

你来说，怎么回事？”我吸了吸鼻子，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当然，是加工过的版本。在我口中，

一切都成了一个单纯的意外。我因为初次上机服务有些紧张，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而王先生反应激烈，对我进行了辱骂和羞辱。我一边说，一边掉眼泪，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见犹怜。我说完，还怯生生地看了王梓宸一眼，补充道。

“王先生还说……让我下了飞机跟他走……”这句话一出，周围乘客看王梓宸的眼神，

就更加鄙夷了。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在飞机上公然骚扰年轻漂亮的小空姐。这情节，

太符合大众的想象了。王梓宸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说了！

”“我没说！”“你就是说了！”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插了进来。众人循声望去，

是坐在后排的一个小男孩。他指着王梓宸，大声说：“我听见了！你还拿钱砸姐姐！

我妈妈说，随便拿钱砸人的都是坏蛋！”童言无忌，最为致命。王梓宸的脸，

彻底黑成了锅底。3王梓宸的脸色，比调色盘还要精彩。他想发作，可对方只是个孩子。

他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我身上。“好，好得很！你们都串通好了是吧？”他指着我，

又指着那个陆先生，最后指了一圈看热闹的乘客。“孙乘务长，我不管，今天这件事，

你们航空公司必须给我一个说法！立刻开除这个服务员！否则，我立刻投诉你们！

”他把“白金卡会员”的身份当成了免死金牌。以为只要搬出这个，

所有人就都得对他俯首帖耳。孙姐的脸色也很难看。一边是尊贵的白金卡旅客，

一边是身份似乎更不简单的陆先生。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深吸一口气，转向我，

语气严肃。“江燃，先给王先生道歉。”我心里一沉。果然，

还是要牺牲我这个“临时工”来平息事端。我正准备开口，那个陆先生却先一步说话了。

“道歉？道什么歉？”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过道中间。“为不小心打翻水杯道歉？

她已经道过无数次了。”“还是为拒绝了这位先生‘下飞机跟他走’的‘邀请’而道歉？

”他每说一句，王梓宸的脸色就更黑一分。孙姐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陆先生走到孙姐面前，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孙乘务长，作为你们航空公司的法律顾问，

我建议你，在处理这件事之前，先调取一下客舱的监控录像。”法律顾问？我愣住了。

王梓宸也愣住了。周围的乘客们则发出了小声的惊呼。原来不是小白脸，是真大神！

孙姐的表情瞬间从为难变成了恍然大悟，她看向陆先生的眼神，充满了信赖和倚重。

“陆律师，您说得对，我现在就去申请调取监控。”“不必了。”陆先生摆了摆手，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乘客，都能成为公正的证人。”他环视一周，

目光在那些之前或嘲笑或鄙夷的脸上扫过。“我想请问一下，刚才有谁听到这位王先生，

对乘务员**说出‘开个价’，‘下了飞机跟我走’这样的话了吗？”沉默。

短暂的沉默之后，坐在王梓宸旁边的一位大叔，第一个举起了手。“我听见了。”紧接着，

第二个，第三个……几乎所有头等舱的乘客，都默默地举起了手。包括那个小男孩，

也把手举得高高的。民意，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正义感被激发，且有人带头的情况下。

王梓宸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些刚才还在看他笑话的“路人”，

会突然之间全部站到他的对立面。他更没想到，自己随口调戏一句空姐，

会惹上航空公司的法律顾问。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气焰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至于吗？”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玩笑？

”陆先生冷笑一声，“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条，违背他人意愿，

以言语、文字、图像、肢体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的，

受害人有权依法请求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王先生，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

”他顿了顿，看向我。“江**，如果你需要，我很乐意为你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

”我看着他，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清澈而坚定。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冲他点了点头，

轻声说：“谢谢你，陆先生。”然后，我转向已经面如死灰的王梓呈。

我脸上的柔弱和惊慌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王先生，

现在，需要道歉的人，是你。”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梓宸的心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他大概想不明白，

刚才那个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只亮出爪牙的狼。

“你……”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孙姐也反应了过来。

她走到王梓宸面前，脸色铁青。“王先生，根据我们公司的规定，

以及您刚才对我们员工和航班秩序造成的恶劣影响，我们现在正式向您提出警告。”“并且，

我代表我的组员江燃，要求您，立刻，向她道歉！”孙姐的态度强硬无比。

白金卡会员的身份，在“性骚扰”和“法律顾问”面前，显得一文不值。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王梓宸身上。那是一种混杂着鄙夷、催促和审判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所有人的检阅。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

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大声点！没吃饭吗！

”还是那个小男孩，又脆生生地喊了一句。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王梓宸的尊严，

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撒在了三万英尺的高空。他抬起头，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

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怨恨，几乎要化为实质。我知道，他恨我。但我不在乎。这，

还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我看着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4---飞机落地。王梓宸几乎是逃也似的第一个冲出了机舱。

他那条湿漉漉的裤子还没干透，走起路来姿势极为怪异，引得地勤人员频频侧目。

他不敢回头，他怕看到我那张带笑的脸，更怕看到其他乘客鄙夷的目光。一个小时前，

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白金卡贵宾。一个小时后，他成了整个航班的笑柄。

这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感觉，想必很不好受吧。我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心情格外舒畅。

“江燃。”孙姐走到我身边，表情有些复杂。“今天的事，谢谢你。”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孙姐叹了口气，“其实，那个王梓宸，是公司的投诉惯犯了。

仗着自己是白金卡，对我们组员颐指气使是常有的事，之前还有小姑娘被他骂哭过。

我们投诉上去，公司为了大客户，也总是和稀泥。今天，算是替姐妹们出了一口恶气。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孙姐，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给您添麻烦了。”“麻烦？

”孙姐摆摆手，“你这不算麻烦，是本事。对了，”她话锋一转，

“你和陆律师……”我明白她的意思，赶紧解释：“不认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孙姐有些惊讶，“那他可真是个好人，居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出头。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意外。我下意识地朝机舱门口望去，

陆先生正和一位机长模样的人在说话，似乎在等什么人。察觉到我的目光，

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微微颔首。我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这个男人，帮了我，

但我总觉得他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有点危险。下了飞机，我换回便服，

第一时间给孟佳打了电话。“佳佳，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我把飞机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电话那头，孟佳沉默了很久，然后，

我听到了压抑的哭声。但这次，是喜极而泣。“燃燃，

谢谢你……”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好多了。”“哭什么，这只是第一步。

”我语气轻松，“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他不是要去参加商业论坛吗？

我怎么能让他舒舒服服地去呢。”“你……你还想做什么？”孟佳有些担心。“放心，

山人自有妙计。”挂了电话，我打车直奔王梓宸即将参加论坛的酒店。论坛明天才开始，

但他今晚，有一个更重要的私人晚宴。宴请的，都是这次论坛的重量级嘉宾和主办方领导。

这顿饭，关系到他接下来一个重要项目的合作。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而我，就是要搅黄它。

我来到酒店，并没有急着进去。我在酒店对面的咖啡馆坐下，一边喝着咖啡，

一边观察着进出酒店的人。很快，我看到了王梓宸的身影。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

头发重新打理过，又恢复了那副人模狗样的精英派头。仿佛飞机上的狼狈，从未发生过。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妖娆的女人，两人举止亲密，一看关系就不一般。我冷笑一声。

有家室的人，还在外面勾三搭四。这又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帮我查个人，王梓宸，宏远集团的副总。对，把他老婆的联系方式，

还有他最近在谈的那个城南项目的资料，都发给我。”做戏要做**。

我不仅要让他颜面尽失，还要让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痛。夜幕降临，

酒店门口的豪车越来越多。晚宴，要开始了。我看到王梓宸春风满面地迎接着一位位宾客，

那副长袖善舞的样子，和我之前在飞机上看到的泼皮无赖，判若两人。我拿出化妆镜，

补了补妆。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U盘里，是我精心准备的“礼物”。

有王梓宸在各个社交平台发布的那些炫富、贬低女性的言论截图。

有他这次造谣孟佳的完整证据链，包括他收买水军的转账记录。

还有……他和他身边那个妖娆女人的高清亲密合照，以及他老婆的微博主页截图。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裙摆，朝着酒店大门走去。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我。“**，请出示您的请柬。

”我冲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的请柬在王总那里，我是他的女伴，

他让我到了直接进去找他。”保安有些犹豫。就在这时，大堂经理走了过来。他看到了我，

眼睛一亮，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哎呀，这不是陆律师吗？您怎么来了？

”我：“……”我转过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陆衍。他还是白天那身休闲装，

只是摘了眼镜，少了几分斯文，多了几分锐利。他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不能来吗？”“能能能，当然能！”大堂经理点头哈腰，“您是我们的贵客，随时欢迎。

您是来参加晚宴的吗？”“不是，”陆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来找人。”他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问。“江**，我们，是不是又见面了？”5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精准地叫出了我的姓氏。大堂经理看看我，又看看陆衍，

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陆律师，这位**是……您的朋友？”陆衍没回答他，只是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江**，一个人来参加晚＜strong＞宴？

”＜/strong＞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陆先生，好巧。”我挤出一个微笑，

“我来找朋友。”“是吗？”他挑了挑眉，“你那位‘王总’朋友，好像正在里面忙着呢。

”他果然什么都听到了。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浑身的毛都快要炸起来了。“陆律师，

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进去了。”我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只想赶紧执行我的计划。“别急。

”他却伸手，轻轻拦住了我的去路。他的指尖没有碰到我，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却让我无法再向前一步。“江**，据我所知，今晚的晚宴，安保很严。你这样进去，

恐怕连主厅的门都摸不到，就会被请出来。”我心里一紧。他说的没错。

我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我只想着怎么报复，却忽略了实施的难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索性不装了，冷下脸看着他。他笑了。那笑容，在酒店大堂璀璨的灯光下，

显得有些晃眼。“我想帮你。”“帮我？”我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素不相识。”“在飞机上，你帮了所有被那位王先生骚扰过、却不敢出声的女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所以，我想帮你，完成你未完成的事。

”我的心，猛地一颤。他……他看穿了我的目的？不，不可能。我明明掩饰得很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矢口否认。“是吗？”陆衍也不逼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到我面前。“这是今晚宴会的通行证，有了它，

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看着那张卡片，没有接。“我为什么要信你？”“因为，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陆衍的眼神，倏地变冷。“宏远集团，也是我的敌人。

”我脑中飞速旋转。宏远集团……王梓宸的公司。陆衍是航空公司的法律顾问，

为什么会和宏远集团有仇？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故事。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让我顺利进入宴会厅的帮手。而陆衍，无疑是最佳人选。

“我需要做什么？”我终于接过了那张卡。“做你想做的事。”陆衍的嘴角，

重新勾起一抹笑意，“不过，我建议你换一种更……优雅的方式。”他指了指我手里的U盘。

“用这种方式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太粗暴了，也容易让你自己惹上麻烦。”“那你说，

该怎么办？”我问。“跟我来。”他转身，朝电梯走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带着我，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套房的客厅里，

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看到陆衍进来，纷纷站起身。“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