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第一天,王德发偷吃了我精心准备的午餐三明治。第二天,
他“不小心”把咖啡泼在我新买的西装上。第三天,他公然在办公室放屁,
还得意地宣称“公司是我家”。我忍了又忍,直到他篡改我的项目数据,
差点让我背黑锅坐牢。“王德发,你很喜欢玩火?”我盯着他,眼神冰冷。
第一章林峰推开“锐锋科技”厚重的玻璃门,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新地毯和隐约**的味道扑面而来。空调冷气开得十足,
激得他**的小臂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手里那份薄薄的入职文件,此刻却像有千斤重。“林峰?这边!
”一个穿着干练套装、笑容标准的HR**姐朝他招手。流程走得飞快,工位在靠窗的角落,
视野开阔,采光极好。林峰心里那点初来乍到的忐忑,被这小小的优待冲淡了不少。
他刚把背包放下,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新椅子的舒适度,
一个庞大的身影就带着一股浓烈的廉价须后水味道,像堵移动的肉墙般挤了过来。“哟!
新来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自来熟的热络,震得林峰耳膜嗡嗡响。林峰抬头。
来人是个胖子,目测至少两百斤起步,穿着件紧绷绷的格子衬衫,
扣子艰难地维系着最后的尊严,勒出圆滚滚的肚腩轮廓。头发油腻腻地趴在头皮上,
一张圆脸上堆着笑,眼睛被肥肉挤成两条细缝,此刻正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林峰,
那眼神不像看同事,倒像在菜市场掂量一块刚上架的猪肉。“你好,我是林峰,今天刚入职。
”林峰压下心头那点不适,尽量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伸出手。
胖子那双肥厚油腻的手掌立刻热情地包裹上来,用力摇晃,
力道大得让林峰怀疑自己的指骨在**。“王德发!叫我老王就行!以后就是兄弟了,
一个战壕的!”他嗓门依旧洪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峰脸上,“有啥不懂的,尽管问!
这公司,门儿清!”“谢谢王哥。”林峰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悄悄在裤缝上蹭了蹭残留的滑腻感。“客气啥!”王德发大手一挥,
目光却像雷达一样精准地扫过林峰放在桌角那个印着精致logo的午餐袋,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嘿嘿一笑,那笑容油腻得能刮下二两油,“行,你先忙,
回头聊!”说完,晃着那身肥肉,慢悠悠地踱回了自己斜对面的工位,
椅子在他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林峰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新环境,新开始,
他不想第一天就给人留下不好相处的印象。那个王德发……虽然感觉怪怪的,
但也许只是过于热情?他甩甩头,
试图把那张油腻的胖脸和那身刺鼻的须后水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午餐时间到了。
林峰早上特意绕路去那家口碑极好的轻食店,买了他最爱的烟熏三文鱼牛油果三明治,
还配了份清爽的蔬菜沙拉。这是他犒劳自己新工作的仪式感。
他小心地拿出那个包装精美的三明治,刚撕开一角,诱人的香气就飘散出来。“林峰!
经理找你!急事!在B会议室!”王德发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办公区炸响,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林峰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天就被经理急召?他不敢怠慢,
立刻放下刚咬了一小口的三明治,匆匆起身朝会议室方向跑去。心里七上八下,
难道是入职手续有问题?还是项目有变?在B会议室门口等了几分钟,里面空无一人。
林峰疑惑地拉住一个路过的同事:“请问,张经理在里面吗?”同事一脸茫然:“张经理?
他今天下午出差了啊,刚走。”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林峰。他猛地转身,
快步冲回自己的工位。桌上,那个只咬了一小口、包装被粗暴撕开的三明治,不翼而飞。
只剩下孤零零的沙拉盒,还有包装纸上残留的一点酱汁痕迹。
他早上特意买的、印着店名的纸袋,被揉成一团,随意地丢在他桌下的垃圾桶里,
袋口还沾着一点可疑的蛋黄酱。林峰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斜对面。王德发正背对着他,
那宽厚的肩膀一耸一耸,伴随着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满足的吧唧嘴声。他手里,
正拿着一个被啃得面目全非的三明治,那烟熏三文鱼的粉红色和牛油果的绿色,
在白色的面包胚上格外刺眼。他吃得摇头晃脑,肥硕的手指上沾满了酱汁和面包屑,
偶尔还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发出“啧”的一声。一股邪火“噌”地窜上林峰的头顶,
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住冲过去质问的冲动。
他走到王德发工位旁,声音因为强压怒火而显得有些紧绷:“王哥,
我的三明治……”王德发像是刚发现他,猛地转过身,嘴角还沾着一点绿色的牛油果泥。
他脸上堆起夸张的惊讶和歉意:“哎哟!小林!你看我这记性!
”他拍了一下自己油光锃亮的脑门,发出清脆的“啪”一声,“刚才饿得前胸贴后背,
眼都花了!瞅着桌上有个三明治,还以为是哪个同事放我这忘了拿的!实在对不住!
对不住啊!”他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飘忽不定,甚至带着一丝戏谑,“要不……我赔你钱?
十块够不够?楼下便利店那种火腿的也就这个价。”十块?
林峰看着王德发那张毫无诚意、甚至带着点挑衅的胖脸,
再看看他工位上散落的、明显属于自己那份三明治的包装碎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冷冷地盯着王德发,足足看了五秒钟,那眼神让王德发脸上的假笑有点挂不住。“不用了。
”林峰的声音像淬了冰,“王哥下次看清楚就好。”他转身回到自己座位,
拿起那份孤零零的沙拉,食不知味地塞进嘴里。冰凉的蔬菜嚼在嘴里,如同嚼蜡。
他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却锐利如刀,余光牢牢锁住斜对面那个心满意足打着饱嗝的胖子。
新鞋踩狗屎。林峰脑子里只剩下这五个字。这坨狗屎,又臭又黏,还带着令人作呕的油腻感。
他默默咽下最后一口生菜,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哒哒声。行,王德发,
第一天,我记下了。第二章第二天,林峰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公司。办公室里空荡荡的,
只有清洁阿姨拖地的声音在回荡。他走到自己靠窗的工位,
小心翼翼地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罩着防尘罩的衣架。防尘罩滑落,
露出一套崭新的深灰色西装。剪裁利落,面料挺括,在清晨透过百叶窗的柔和光线下,
泛着低调而高级的光泽。
这是他为了今天下午那个重要的、直接向部门总监汇报的新项目启动会,
咬牙斥“巨资”购置的行头。穿上它,林峰对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镜中人眼神锐利,身姿挺拔,一扫昨日的憋闷。新的一天,新的战场,
不能被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整个上午,林峰都沉浸在项目资料的准备中,键盘敲得飞快。
王德发那坨“狗屎”似乎也安分了些,
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震天响的饱嗝和肆无忌惮的擤鼻涕声,倒没再主动凑过来恶心人。
林峰刻意忽略斜对面传来的噪音,专注力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包裹。时间滑向下午两点。
启动会定在两点半。林峰最后检查了一遍PPT,确认U盘已备好,这才起身,
准备去茶水间冲杯咖啡提提神,以最饱满的状态迎接会议。他刚站起来,还没完全转过身,
眼角余光就瞥见斜对面那个庞大的身影也同时动了。
王德发端着他那个印着褪色卡通图案、杯口一圈可疑黄渍的巨大马克杯,
晃晃悠悠地朝茶水间方向走,恰好和林峰同路。林峰心里警铃微作,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刻意和王德发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走廊不算窄,但王德发那身板,
一个人就能占去大半空间。他像一艘笨重的破冰船,慢吞吞地挪动着,
马克杯里深褐色的液体随着他的步伐危险地晃荡着,几乎要溢出来。两人一前一后,
沉默地走向走廊尽头的茶水间。就在林峰即将越过王德发,准备先一步进去时,异变陡生!
“哎哟!”王德发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夸张的惊呼,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整个人猛地向前一个趔趄!他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一个失控的保龄球,
朝着林峰的方向直直地撞了过来!他手里那杯满满当当、冒着热气的廉价速溶咖啡,
像被赋予了生命,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褐色的、带着浓郁焦糊味的抛物线!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林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动作。
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带着汗味和廉价须后水味的冲力狠狠撞在他的左肩上,
撞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踉跄着后退一步才勉强站稳。紧接着,
就是一阵滚烫的、黏腻的触感,伴随着浓烈的焦糊味,瞬间覆盖了他整个左胸和左臂!
深灰色的高级西装面料,如同海绵般贪婪地吸饱了滚烫的褐色液体。
刺眼的咖啡渍以惊人的速度晕染开,从胸口迅速蔓延到小腹,
左臂的袖子更是湿淋淋地紧贴在皮肤上,残留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衬衫灼烧着肌肤。
时间仿佛凝固了。林峰僵在原地,
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片迅速扩大的、丑陋的褐色污渍。滚烫的感觉褪去,
留下的是冰冷黏腻的触感和刺鼻的焦糊味。他新买的、承载着仪式感和信心的战袍,
在正式亮相前几分钟,彻底毁了。“哎呀呀呀!我的天!小林!对不住!对不住!
实在对不住!”王德发那标志性的、洪亮又浮夸的道歉声立刻在耳边炸响,
比刚才的惊呼还要刺耳。他站稳了肥胖的身躯,脸上堆满了“惊慌失措”和“深深歉意”,
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想帮忙擦拭又无从下手,“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这破地毯!
绊死我了!没烫着你吧?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他那双沾着不明污渍的肥手,
作势就要往林峰那昂贵的、此刻正被咖啡玷污的西装上抹去。“别碰我!
”林峰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那双脏手。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冷硬锐利,
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即将爆发的风暴。他抬起头,
眼神死死地钉在王德发那张写满虚假歉意的胖脸上。那细缝般的小眼睛里,
哪里有一丝真正的慌乱?分明藏着一丝极力掩饰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什么破地毯?
林峰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走廊光洁如新,连根头发丝都没有!这拙劣的表演,
这精准的“意外”,分明是冲着他来的!“王德发,”林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是故意的吧?”王德发脸上的“歉意”瞬间凝固了一下,
随即被一种更夸张的无辜取代:“哎哟!小林!你这说的什么话!天地良心!
我真是被绊了一下!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经得起摔啊!我赔!我赔你干洗费!行不?
”他拍着胸脯,唾沫横飞,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赔?干洗?
林峰看着自己胸前那片触目惊心、面积巨大的污渍,深色的咖啡已经渗透了面料,
在浅灰色的衬里上洇出更深的痕迹。这种程度的污染,干洗店也未必能救回来。更何况,
时间呢?离会议开始,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一股冰冷的怒意顺着脊椎爬升,
瞬间冻结了林峰所有的血液。他盯着王德发,眼神像两把淬毒的匕首,
恨不得将他那张虚伪的胖脸戳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几个被动静吸引过来的同事远远站着,窃窃私语。王德发被林峰看得有些发毛,
那眼神里的寒意让他肥厚的脖颈后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干笑两声,
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个……小林,你看会议快开始了,
要不……你先去处理一下?我……我回头一定赔!”林峰没再看他一眼,也没说一个字。
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狼狈的咖啡渍和冲天的怒火,大步流星地冲向洗手间。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踏在王德发那张令人作呕的胖脸上。洗手间冰冷的镜子里,
映出一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和胸前那片如同耻辱印记般的巨大污渍。冷水泼在脸上,
刺骨的凉意稍微压下了心头的邪火,却浇不灭那越烧越旺的恨意。他粗暴地扯下领带,
解开湿透黏腻的衬衫扣子,冰冷的空气接触到被烫得发红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一次是偷吃,可以说是没素质。两次呢?精准打击,毁掉他重要的会议形象?
林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一点点沉淀下来,从暴怒的赤红,
凝结成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墨色。他慢慢擦掉脸上的水珠,动作恢复了平静,
甚至有些慢条斯理。王德发,你以为我只是个能随便揉捏的新人?行。两次了。他对着镜子,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残酷的弧度。
那笑容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整理好仅剩的、还算干净的衬衫领口,
将领带随意塞进口袋。西装外套是彻底报废了,他脱下它,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搭在手臂上。
然后,他挺直脊背,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咖啡焦糊味和一种近乎肃杀的平静,
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走廊里,
王德发探头探脑的身影在拐角处一闪而过。林峰目不斜视,步伐稳定,
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只是那双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取而代之的,
是冰封的湖面下,汹涌的暗流。第三章第三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
林峰坐在工位上,敲击键盘的手指比平时更用力,发出沉闷的哒哒声,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他换上了一件普通的深色夹克,掩盖了昨日咖啡留下的狼狈,但心口那块被烫伤的地方,
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斜对面那个胖子带来的屈辱。王德发倒是显得格外“安分”。
他肥硕的身躯陷在椅子里,对着电脑屏幕,手指笨拙地在键盘上戳着,
偶尔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嘟囔。只是他那双细缝小眼,时不时地会瞟向林峰这边,
带着一种探究和……隐隐的得意?仿佛在欣赏自己昨天杰作带来的后续影响。
林峰强迫自己忽略那道令人作呕的视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眼前一份复杂的市场分析报告里。
数字和图表在屏幕上滚动,他需要绝对的专注。时间在键盘敲击声中流逝。下午三点,
正是人容易犯困倦怠的时刻。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和偶尔响起的电话**。
突然——“噗噜噜噜——卟——”一声悠长、沉闷、带着明显震颤尾音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那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又带着一种湿漉漉的、发酵过后的粘稠感。林峰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顿住。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硫磺、腐烂鸡蛋和隔夜剩菜的恶臭,如同无形的毒气弹,
瞬间在空气中爆炸开来!那味道浓烈、霸道、极具侵略性,蛮横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
直冲天灵盖!“呕……”不远处,一个女同事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干呕,立刻捂住了嘴,
脸色发白。林峰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早上吃的三明治在胃袋里疯狂**。他屏住呼吸,
猛地抬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恶臭的源头——斜对面。王德发!又是他!
只见那胖子一脸舒坦地靠在椅背上,肥硕的肚子随着他满足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甚至惬意地扭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让那把可怜的办公椅再次发出痛苦的**。
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带着一种近乎陶醉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呼——”王德发长长地、满足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壮举。
他环视四周,看到同事们或皱眉、或捂鼻、或一脸嫌恶的表情,非但没有收敛,
那张油腻的胖脸上反而绽开一个极其得意、极其欠揍的笑容。“嘿嘿!”他咧开嘴,
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炫耀,“舒服!真他娘的舒服!
憋半天了!”他甚至还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发出沉闷的“啪啪”声。“王德发!
你恶不恶心!”邻座一个年轻男同事终于忍不住了,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怒斥道,
“这是办公室!不是你家厕所!”“办公室?”王德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小眼睛一翻,嗓门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蛮横,“办公室怎么了?
老子一天十几个小时都耗在这儿!这破格子间就是老子的第二个家!在家放个屁怎么了?
天经地义!碍着谁了?”他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横飞:“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假正经!
装什么装?谁肚子里还没点气儿了?憋着多难受!就得像我这样,该放就放!这叫真性情!
懂不懂?”他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仿佛自己刚刚发表了一番惊世骇俗的真理。“真性情?
我看你是真不要脸!”另一个女同事气得脸都红了,指着王德发,“你把这当自己家?行啊!
那你倒是把这里的卫生也当自己家搞搞啊!看看你桌子底下那堆垃圾!都快长蘑菇了!
”“就是!臭死了!开窗!快开窗!”有人附和着。窗户被猛地推开,冷风灌了进来,
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恶臭。但那股味道极其顽固,如同跗骨之蛆,久久不散。
林峰一直沉默着。他没有捂鼻子,也没有参与指责。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王德发在那里唾沫横飞地表演,
看着他脸上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和“你们能奈我何”的无赖。
那恶臭仿佛化作了实质的粘液,糊在他的感官上,也糊在他的心头。家?他把这当自己家?
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偷窃(午餐)、破坏(西装)、污染环境(毒气弹)?
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怒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林峰心底嘶嘶作响。
他放在桌下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
才勉强压制住那股想要冲过去一拳砸烂那张胖脸的冲动。“王哥,”林峰开口了,
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冰层下的暗流,带着刺骨的寒意。这声音不大,
却奇异地压过了办公室里的嘈杂指责和王德发的叫嚣。王德发正说到兴头上,
被林峰这冷冰冰的一声打断,有些不爽地转过头:“干嘛?小林,你也觉得我放屁不对?
年轻人,思想要开放点嘛!”林峰缓缓站起身,隔着两个工位的距离,
目光像两把冰冷的解剖刀,直直地刺向王德发。他没有理会王德发的胡言乱语,
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冰冷语调,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这里是你的家?
”王德发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但仗着脸皮厚,梗着脖子:“对啊!怎么了?
老子为公司卖命这么多年,这破格子间就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爱干嘛干嘛!”“好。
”林峰点了点头,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暖意,
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残酷和了然。“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完,
他不再看王德发那张错愕又带着点莫名心虚的胖脸,
也仿佛完全闻不到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恶臭。他重新坐下,拿起桌角那杯早已凉透的水,
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浇不灭心头的火,
却让那火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坚硬。他打开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
眼神深处,最后一丝犹豫和容忍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坚硬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决绝。
家?地盘?爱干嘛干嘛?王德发,你很快就会知道,有些“家”,是会吃人的。有些地盘,
是带刺的。有些“爱干嘛”,是要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的。办公室里的喧嚣还在继续,
指责声、开窗声、王德发强词夺理的辩解声混杂在一起。
林峰却像置身于一个隔音的玻璃罩里,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的手指重新落在键盘上,敲击声恢复了节奏,沉稳而有力,
仿佛在无声地敲打着倒计时的鼓点。第四章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流淌。
王德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那天的“真性情”有点犯了众怒,收敛了不少。至少,
没有再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毒气”事件。
无处不在的油腻感、肆无忌惮的擤鼻涕声、以及偶尔投向林峰那带着探究和隐隐挑衅的眼神,
依旧像背景噪音一样污染着办公环境。林峰则彻底进入了“冰封”状态。
他不再对王德发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甚至连眼神接触都吝于给予。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沉默、精准、高效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他负责的“智云”平台数据迁移项目,是部门下半年的重中之重,
直接关系到公司核心业务的线上化进程。项目庞大复杂,
涉及海量用户数据的清洗、转换和迁移,容不得半点差错。
林峰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了进去,加班成了常态。他需要这个项目的成功,
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像是在积蓄某种力量。
王德发作为名义上的“项目支持”(主要是负责一些边角料的文档整理和会议记录),
依旧在林峰的视野范围内晃悠。林峰对他的任何靠近都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惕,
所有核心数据和关键文档,物理上锁在抽屉里,电子文件层层加密,
访问权限控制得滴水不漏。他像守护自己领地最核心宝藏的恶龙,不容许任何觊觎,
尤其是来自那头肮脏肥猪的觊觎。然而,百密一疏。或者说,
林峰低估了王德发那隐藏在愚蠢油腻外表下的、如同鬣狗般的卑劣和耐心。
那是一个异常忙碌的周四下午。临近下班,林峰被技术总监一个紧急电话叫走,
是关于迁移脚本性能瓶颈的临时会议。问题棘手,会议开得冗长。
林峰全神贯注地讨论着技术方案,暂时将项目后台的管理界面抛在了脑后。他离开工位时,
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智云”数据迁移平台的监控仪表盘页面。页面一角,
一个代表“管理员登录状态”的小绿灯,微弱地闪烁着。会议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当林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到工位时,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他疲惫地坐下,
习惯性地刷新了一下监控页面。屏幕上,代表数据完整性的绿色进度条,在某个节点,
突兀地出现了一小段刺眼的红色!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林峰的心脏猛地一沉,
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立刻点开错误详情。
76批次】【错误时间戳:17:48:32】这个时间点……正是他被叫去开会的时候!
这个批次的用户数据,涉及近五千个企业VIP客户的关键联系信息和历史订单记录!
缺失关键字段,意味着迁移后的数据将是一堆无法关联、无法使用的废料!更可怕的是,
如果问题没被发现,直接进入生产环境,后果不堪设想!冷汗瞬间浸透了林峰的后背。
他强迫自己冷静,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操作日志。
-Batch_Clean_VIP_Contact_v2]【操作结果:部分成功,
检测到关键字段缺失,已标记错误。】Admin_LinF?是他的管理员账号!
手动执行了清洗脚本?还是他从未使用过的“v2”版本?林峰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百分百确定,自己今天绝对没有执行过这个操作!这个“v2”脚本他根本没见过!
有人动了他的电脑!用他的账号,执行了一个有问题的脚本!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林峰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斜对面——王德发的工位。空了。椅子被随意地推开,
桌上还摊着几份乱七八糟的文件,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核丢在键盘旁边。林峰霍然起身,
几步冲到王德发的工位前。那台老旧的台式机屏幕还亮着,处于屏保状态,
花花绿绿的鱼在游动。林峰毫不犹豫地晃动鼠标。屏保消失,
露出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浏览器窗口。窗口里,赫然是“智云”数据迁移平台的后台登录界面!
登录框里,用户名一栏,清晰地显示着:[Admin_LinF]!虽然密码框是星号,
但登录状态栏里,那个代表“已登录”的绿色小勾,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刺眼!证据确凿!
“王!德!发!”林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嘶哑,
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烧得他眼前发红。
这已经不是恶作剧,不是恶心人,这是**裸的栽赃陷害!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如果这个错误没被发现,或者被发现晚了,导致生产事故,所有的责任都会扣在他林峰头上!
轻则滚蛋,重则……他不敢想下去!他立刻截图,保存浏览记录,
将王德发电脑上的证据牢牢固定。然后,他冲回自己工位,
用最快的速度定位到那个被篡改的“v2”脚本文件。打开一看,
里面被恶意插入了几行代码,粗暴地删除了几个关键的联系信息字段!手法拙劣,
但极其恶毒!林峰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冲出去找王德发拼命的时候。他需要补救,需要挽回损失,
更需要……让这头该死的肥猪付出代价!他立刻联系了负责数据库的同事,
紧急叫停后续迁移任务。然后,他调出原始备份数据,开始手动修复这个批次的数据。
五千条记录,逐条核对、补全……这是一个庞大而枯燥的工程。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键盘敲击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眼中只有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和那个令人作呕的名字——王德发。
修复工作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条错误记录被修正,数据完整性校验重新变回满格绿色时,
林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危机暂时解除,但那股冰冷的怒意,
却在胸腔里凝结成了坚硬的冰坨。他保存好所有的证据截图、操作日志、被篡改的脚本文件。
然后,他关掉电脑,站起身。办公室里一片死寂。他走到窗边,
看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王德发,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你以为你只是给我添了点堵?林峰的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潜伏在深渊里的猛兽,
终于锁定了猎物。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因为长时间敲击键盘而有些发白的指尖。
你差点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么,准备好。该轮到我,把你推进去了。而且,
我会亲手,把你推得比你想象的更深、更黑、更绝望。第五章项目上线前的最后一周,
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林峰像一台上足了发条的精密仪器,高速运转着。
他修复了王德发制造的数据陷阱,但这头肥猪的卑劣行径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林峰表面不动声色,甚至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但那双眼睛深处,
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汹涌的速度却在不断加快。他不再被动防御。他开始像最耐心的猎人,
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王德发的一切。他的作息规律,他的工作习惯,他喜欢浏览哪些网站,
他在茶水间和谁闲聊,
甚至他工位上那堆垃圾里偶尔露出的外卖单据……林峰都像收集拼图碎片一样,
默默记在心里。他需要更了解这头肥猪的“习性”,才能找到最致命的那块软肋。机会,
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这天下午,林峰去财务部送一份项目预算签批单。
刚走到财务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门虚掩着。“……王德发!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这笔备用金报销单有问题!发票对不上,金额也对不上!
你当我是傻子吗?”是财务部主管张姐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哎哟,张姐!
张主管!您消消气!”王德发那油腻腻的、带着谄媚讨好的声音立刻响起,音量压得很低,
但门缝足以让林峰听得清清楚楚,“我这……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上个月家里老母亲住院,
开销实在太大!您看,就这一次!通融通融!下不为例!我保证!回头请您吃饭!地方您挑!
”“少来这套!吃饭?我怕吃了你的饭消化不良!”张姐的声音斩钉截铁,“单据拿回去!
重新弄!再弄虚作假,我直接报审计!”“别别别!张姐!
张姐您高抬贵手……”王德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哀求。林峰脚步顿住,
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备用金报销?弄虚作假?报审计?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隐在走廊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几秒钟后,财务室的门被猛地拉开。
王德发臊眉耷眼地走出来,手里捏着几张单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