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
青阳失声惊呼，俊秀的脸上血色尽褪。
玉霞私自下凡的事情，他捂得严严实实，连最亲近的师兄弟都未曾透露半分，她一个被囚禁在寒潭秘境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褚璇玑看着他惊骇欲绝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意。
这就是洞察之眼的好处。
一句话，就能精准地戳中对方的软肋。
“我不仅知道她下凡了，还知道她是为了一个凡人。”
褚璇玑慢悠悠地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砸在青阳的心上。
“你若是不信，现在去凡间的江南锦绣城，或许还能看到她为你那情郎洗手作羹汤的恩爱场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青阳状若癫狂，连连后退。
玉霞是他认定的未来道侣，是天界有名的冰山美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凡夫俗子？
这一定是褚璇玑为了脱身，胡编乱造的谎言！
对，一定是这样！
“战神！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青阳强行稳住心神，厉声喝道，“你以为编造这种谎言，就能让我放你离开吗？我劝你立刻跟我回去向帝君请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催动仙力，手中凝出一柄青色长剑。
剑气凌厉，直指褚璇玑。
褚璇玑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给你两个选择。”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现在滚去凡间找你的玉霞仙子，趁她还没跟那凡人拜堂成亲，或许还能挽回一二。”
“二，对我动手，然后我把你和玉霞仙子的丑事，传遍整个天界。”
“你猜，以柏麟那爱惜羽翼的性子，是会保你这个让他蒙羞的弟子，还是会亲手清理门户？”
青阳握着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褚璇玑说的是事实。
师尊柏麟帝君，最重脸面与规则。
若此事曝光，不仅玉霞仙子会遭受天条重罚，他这个识人不明、管教不严的道侣，也绝对逃不了干系。
轻则废除修为，打入轮回。
重则……神魂俱灭。
一边是虚无缥缈的师门任务，一边是身家性命和道侣清白。
该怎么选，根本不用思考。
“我……”
青阳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战神，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不再是那个只懂得打打杀杀的莽夫了。
她的心，变得比寒潭的水还要冷，还要深。
【来自青阳的恐惧值+1000！】
【系统提示：恐惧值可用于系统商城抽奖。】
褚璇玑心中微动。
原来，让别人害怕也能有收益。
这个系统，她越来越喜欢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褚璇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冰冷刺骨。
青阳浑身一激灵，再也不敢有丝毫犹豫，收起长剑，对着褚璇玑狼狈地拱了拱手。
“多谢……师叔指点。”
说完，他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南天门的方向，仓皇逃去。
看他那火烧眉毛的样子，显然是信了她的话。
褚璇玑轻嗤一声。
蠢货。
解决了这个小麻烦，她抬头望向天界最高处，那座悬浮在云端，终年被仙光笼罩的宫殿。
衍法殿。
柏麟的道场。
她没有丝毫停留，脚尖一点，身形便化作一道惊鸿，朝着衍法殿疾驰而去。
一路上，仙云缭绕，灵气充沛。
偶尔有巡逻的天兵天将经过，看到她的身影，都以为是哪位仙君，并未上前盘问。
很快，宏伟的衍法殿便出现在眼前。
白玉为阶，琉璃为瓦，殿前广场上，数百名仙官仙娥垂手而立，神情肃穆。
柏麟帝君，正在殿内讲道。
褚璇玑的到来，无声无息，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那是……战神？”
“她不是被帝君囚在寒潭思过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锁链呢？封印解除了？”
议论声如潮水般响起，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褚璇玑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
她的眼中，只有那座紧闭的殿门。
她一步一步，踏上白玉台阶。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仙的心上。
“站住！”
守在殿门前的两大护法神将，金甲赤髯，手持巨斧，拦住了她的去路。
“衍法殿重地，帝君讲道期间，任何人不得擅闯！”
褚璇玑停下脚步，抬眸。
洞察之眼，瞬间开启。
【姓名：巨灵神】
【职位：衍法殿护法】
【修为：金仙初期】
【弱点：神力刚猛，但身法迟缓。三千年前曾被魔尊重伤右腿膝盖，虽已痊愈，但阴雨天会隐隐作痛，是其发力弱点。】
【姓名：千里眼】
【职位：衍法殿护法】
【修为：金仙初期】
【弱点：双眼能观三界，但惧怕强光**。本体为上古精怪‘光影兽’，一身修为七成系于双目。】
原来如此。
褚璇玑了然。
“让开。”她冷冷吐出两个字。
“大胆！”
巨灵神怒喝一声，手中巨斧带着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斧风呼啸，撕裂空气，连空间都隐隐有些扭曲。
若是前世的褚璇玑，或许还会硬接这一斧。
但现在……
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到巨灵神身后，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至极的煞气，精准地打在他的右腿膝盖上。
“啊！”
巨灵神惨叫一声，右腿一软，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轰然跪倒在地！
他手中的巨斧也脱手飞出，在白玉广场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另一边的千里眼见状大骇，双目金光暴涨，便要施展神通。
褚璇玑却比他更快。
她随手从发间拔下一根白玉簪，朝着千里眼的方向屈指一弹。
玉簪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瞬间爆开，化作千万点刺目的白光！
那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
“我的眼睛！”
千里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双眼满地打滚。
两行金色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
不过短短一瞬。
两大金仙级别的护法神将，一跪一瞎，彻底失去战斗力。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仙官仙娥，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褚璇一。
这……这还是那个头脑简单的战神吗？
她的招式，狠辣，刁钻，招招都攻敌之必救，简直匪夷所思！
褚璇玑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
她走到紧闭的殿门前，抬起手，轻轻一推。
“轰隆——”
重达万钧，刻满禁制法阵的殿门，在她手下，如朽木般轰然洞开。
殿内，檀香袅袅。
柏麟帝君高坐于云床之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他正手持玉简，对着座下数十名亲传弟子讲道。
殿门被推开的瞬间，他讲道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弥漫的香雾，落在了门口那个逆光而立的身影上。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柏麟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那万年不变的悲悯与淡然。
仿佛褚璇玑的出现，不过是微风拂过水面，不值一提。
“璇玑。”
他开口了，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丝淡淡的责备。
“胡闹够了，就回来。”
那语气，就像一个宽容的长辈，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褚璇玑笑了。
笑得讽刺，笑得冰冷。
“柏麟。”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衍法殿。
“我今天来，是取你狗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