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玩大冒险输了,被迫和男同学拥抱。萧凛在朋友圈刷到视频,砸碎了手里的烟灰缸。
第二天,起哄最凶的三人接连破产失业。
着认错:“我只是不敢扫兴……”他捏着离婚协议冷笑:“你的“不敢扫兴”留着给别人吧!
”第一章空调的冷气嘶嘶作响,书房里只有萧凛指尖敲击机械键盘的脆响,
规律得像个精密的钟表齿轮在咬合。凌薇端着一杯刚温好的牛奶,轻手轻脚地放在他右手边,
杯底碰到深胡桃木桌面,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叩。“别熬太晚。”她的声音温软,
像浸了蜜水的棉花。萧凛的目光甚至没从三块并排的液晶屏幕上挪开,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跳动的K线图映在他深黑的瞳孔里,像一片冰冷的数字海洋。
他只是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那股熟悉的雪松和冷冽烟草混合的气息,
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里微微浮动,强势地圈定着他的领地。凌薇看着丈夫冷硬的侧脸线条,
心里那点微弱的火星子又被压了下去。结婚五年,日子过得像流水线上精准打磨的零件,
严丝合缝,挑不出错,却也少了点活气。萧凛的世界庞大而精密,容不得半点计划外的误差,
包括她偶尔冒出的、想拉他出去看场午夜电影的念头。手机在她口袋里嗡嗡震动了两下,
打破了书房里过于凝滞的空气。她拿出来扫了一眼,是大学死党徐曼发来的信息,
带着一连串夸张的表情符号。“薇薇!后天老地方,‘时光里’!十年大聚!一个都不准少!
【坏笑】【坏笑】”凌薇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十年。时间真快。
她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萧凛。他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上一处突然波动的曲线,眉头微蹙,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出一串指令,发出更急促的哒哒声。“阿凛,”她声音放得更轻,
像怕惊扰了什么,“后天晚上…大学同学聚会,徐曼组织的,十年了。我想…去一下?
”她顿了顿,补充道,“大概十点前就能回来。”敲击键盘的声音突兀地停了。
萧凛终于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向她。没什么温度,带着审视的意味,
像评估一份报告的风险系数。“都有谁?”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低沉平直。
“就…徐曼她们几个,还有…大概一些留在本市的同学吧,具体名单我也不清楚。
”凌薇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萧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像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
然后,他转回头,视线重新落回屏幕上,手指又开始了那单调的敲击。“嗯。别太晚。
让司机送你。”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喙。
仿佛她只是他日程表里一个需要被安排妥当的行程项。“好。”凌薇应着,心里松了口气,
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点闷。她默默退出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隔音极好的实木门一关上,萧凛敲击键盘的手指彻底停了下来。他靠进宽大舒适的真皮椅背,
眼神锐利地盯着已经关闭的门板,若有所思。片刻,他拿起桌角的另一部私人手机,
屏幕解锁,一个加密通讯软件被点开。他手指翻飞,一条指令简洁地发了出去。
“查凌薇后天晚上聚会地点,人员名单。事无巨细。”屏幕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冷硬如磐石。第二章“时光里”酒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变幻着迷离的光晕,
重金属音乐撞击着耳膜,空气里弥漫着酒精、香水混合的躁动气息。巨大的卡座里挤满了人,
正是凌薇他们班十年前毕业的那群人。十年光阴,有人发福,有人秃顶,
有人眼神里多了世故精明,但此刻,在酒精和怀旧氛围的催化下,
仿佛都短暂地脱下了社会人的外衣,露出了几分学生时代的放肆。
凌薇被徐曼硬拉着坐在人群中心。她今天穿了件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
在一群或性感或浮夸的打扮里,显得格格不入。几杯度数不低的鸡尾酒下肚,
脸上也浮起一层薄红,眼神有些迷蒙。周围的喧闹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不行了不行了,
真心话大冒险,来点**的!
”一个当年就爱搞气氛、现在头顶更显稀疏的男同学刘胖子拍着桌子嚷嚷,
唾沫星子差点飞到凌薇面前的果盘里,“老玩那些‘初恋是谁’、‘初吻在哪’多没劲!
”“就是!玩点大的!”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以前班上的体育委员赵刚,现在膀大腰圆,
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他旁边坐着个叫李哲的,以前挺斯文,
现在眼神却总带着点不怀好意的飘忽,也跟着起哄:“对对对!胖子说得对!徐曼,
你是组织者,你定!”徐曼今天打扮得格外艳丽,**浪卷发,红唇似火。她眼波流转,
在喧闹中精准地捕捉到凌薇微微蹙起的眉头,嘴角却勾起一个更深的弧度,
带着点莫名的兴奋。“好呀!**点才好玩嘛!”她提高声音,盖过音乐,“这样!
下一个输的,抽到‘大冒险’的……必须蒙上眼睛,在咱们现场挑一位异性!
玩个‘亲密接触’!拥抱一下,或者……嘿嘿,贴面礼也行!敢不敢?”“哦——!!!
”“玩这么大!”“徐曼牛逼!”“快快快,谁第一个!
”口哨声、拍桌声、怪叫声瞬间炸开,气氛被彻底点燃,推向一个危险的沸点。
酒精和起哄声像潮水般裹挟着每一个人。凌薇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却被旁边两个喝高了的女同学嘻嘻哈哈地按住。“薇薇,怕什么呀!又轮不到你!”“就是,
说不定是刘胖子抽到呢,那你可就赚了!”另一个女同学尖声笑着打趣。
凌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里那根弦却绷紧了。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她甚至有点后悔来了。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桌上自己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
萧凛……他应该还在书房工作吧?转盘被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同学转动起来,
塑料指针在五颜六色的扇形区域上疯狂旋转,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呼吸。一圈,
两圈……速度慢了下来。凌薇屏住呼吸,默默祈祷着。
指针颤巍巍地划过写着“真心话”的蓝**域,又滑过一小片“罚酒”的绿色……最终,
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精准,停在了那片刺目的、代表“大冒险”的猩红之上。而指针尖端,
不偏不倚,正对着她面前的位置。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随即,
更大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声浪爆发出来!“哇哦——!!!”“凌薇!是凌薇!
”“哈哈哈!校花中招了!”“快快快!眼罩眼罩!”刘胖子、赵刚、李哲几个叫得最欢,
脸红脖子粗,眼睛里闪烁着**裸的兴奋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徐曼动作飞快,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眼罩,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亢奋的热情,
不由分说地就朝凌薇脸上套来。“薇薇,别扫兴嘛!十年才一次!游戏而已!
”徐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酒气和不容抗拒的力道。眼前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凌薇的心跳得像要冲出喉咙口,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周围的一切声音——震耳的音乐、疯狂的哄笑、口哨——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只剩下血液冲击耳膜的轰鸣。她想拒绝,想扯掉眼罩,但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被无数道灼热的目光和巨大的声浪死死钉在座位上。
那句“别扫兴”像魔咒一样箍住了她的思维。
十年同学情谊……不能破坏气氛……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选谁?凌薇,快选一个!
”“摸一个!摸到谁就是谁!”“赵刚!赵刚块头大,好摸!”“李哲!李哲站近点!
”黑暗中,几只带着酒气和汗意的手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胳膊,推着她,引导着她站起来。
她被推搡着,踉跄着向前。起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像无数根鞭子抽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像一片被卷入漩涡的落叶。混乱中,
一股混合着古龙水和烟草的陌生男性气息猛地靠近。她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双有力的、带着粗茧的大手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哈哈,凌薇摸到我了!
”一个带着醉意、粗嘎得意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是赵刚!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
她整个人被强硬地拽进了一个坚硬而陌生的怀抱里!啤酒肚顶得她生疼,
浓烈的烟酒汗味瞬间将她淹没。“抱一个!抱一个!”“亲一个!贴面!贴面!
”“赵刚你小子赚大了!”“拍照!快拍照!录下来!”刺目的闪光灯在眼皮外疯狂闪烁,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和手机录像的提示音混在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浪中,像无数把冰冷的小刀。
凌薇在赵刚那带着炫耀意味的、勒得死紧的拥抱中,浑身僵硬冰冷,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示众的小丑,所有的尊严都被踩在脚下碾碎。黑暗的视野里,
只剩下屈辱和冰冷的绝望。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萧凛……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名字。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第三章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城市的霓虹,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冷白的阅读灯,
光线切割出萧凛专注而冷硬的侧影。三块巨大的显示屏上,
复杂的并购案数据图表如同星河般流淌。他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烟雾袅袅上升,
在冷光里拉出虚幻的轨迹。机械键盘的敲击声是这方空间里唯一的节奏。直到——“叮咚。
”放在桌面另一角的私人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发出清脆的信息提示音,
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萧凛的目光没有立刻离开屏幕,只是眉头习惯性地微蹙了一下。
他等了几秒,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那个价值不菲的、由整块水晶雕琢而成的烟灰缸里,
才伸手拿过手机。屏幕解锁。一条加密信息弹了出来,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自动下载完毕的视频附件缩略图。缩略图上,光线迷离,人影晃动。
但萧凛鹰隼般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凌薇。
她穿着那件他今早出门前还见过的米白色连衣裙,站在一群喧嚣狂欢的人中间,
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茫然的脆弱。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零点一秒,随即,
毫不犹豫地点开了视频。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瞬间冲破了书房的寂静。摇晃的镜头,
刺眼的闪光灯,一张张因酒精和亢奋而扭曲变形的脸孔,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起哄声浪扑面而来:“抱一个!抱一个!”“赵刚你小子行啊!”“贴面!
贴面!不能光抱啊!”“快!录下来!发群里!十年经典!”镜头剧烈晃动、聚焦。
画面中央,凌薇被一个黑色的眼罩蒙住了双眼,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一个身材粗壮、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男人(赵刚)正带着得意又猥琐的笑容,
伸出那双粗短的手,猛地、极其用力地将她整个拽进了怀里!啤酒肚顶得她身体后仰,
她脸上瞬间闪过惊愕、无措、然后是浓重的屈辱。她纤细的手臂僵硬地垂在身侧,
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充满了抗拒的意味。但那男人却抱得死紧,
甚至故意用力勒了一下,粗嘎的笑声混在周围的哄笑里。“咔嚓!”“咔嚓!
”闪光灯对着他们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极具羞辱性的一幕。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
最后定格在赵刚那张油腻得意的脸上,
和凌薇被迫贴在他胸口、紧咬着下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侧脸。播放结束。
书房里只剩下手机扬声器里传出的、视频结束后那短暂而诡异的电流杂音,滋滋作响。死寂。
绝对的死寂。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沉甸甸地压在萧凛的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滞涩。萧凛维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
屏幕的光映着他深邃的眼窝,那里面没有惊涛骇浪,
只有一片望不见底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浓黑寒冰。他脸上的肌肉线条绷紧到了极致,
如同钢铁铸就的雕塑,每一根线条都透着毁灭性的冷硬。
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暴戾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在书房里弥漫开来,
瞬间将空调的冷气都冻结了。桌上的文件仿佛感应到了这股无形的风暴,无风自动,
微微颤抖着滑落了几页。“砰——!!!”一声沉闷又刺耳的巨响,骤然撕裂了死寂!
是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被一股狂暴到极致的力量狠狠地掼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晶莹剔透的水晶瞬间炸裂开来,无数锋利尖锐的碎片如同冰雹般激射四溅!
烟灰和未燃尽的烟蒂混合着碎屑,狼藉地散落一地。萧凛的手还保持着砸出去的姿势,
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出森然的青白色,微微颤抖着。一丝极细的血线,
从他虎口处被飞溅的碎片划破的伤口蜿蜒流下,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晕开一小团暗色的印记。他却浑然未觉。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手机屏幕上。那定格画面里,
他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搂在怀里,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屈辱。
周围是无数张扭曲的、看戏的、起哄的脸孔。每一个像素,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进他的骨髓里!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冲撞、炸裂,
那是被彻底践踏的尊严,是被公然侵犯的绝对领地!冰冷的怒火如同熔岩,
在他冰冷的表象下汹涌奔腾,几乎要冲破这具躯壳的束缚。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用那只沾着血的手,指腹极其用力地、带着一种要碾碎屏幕的狠劲,
擦过视频里赵刚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然后是李哲、刘胖子、徐曼……每一个在视频里清晰可见的、发出哄笑和怂恿的脸孔。
指尖的血迹在光滑的屏幕上留下几道刺目的、粘稠的暗红痕迹。他盯着那几道血痕,
又像是透过屏幕,盯着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深黑的眼底,
终于翻涌起一丝近乎实质的、血腥的戾气。那不再是愤怒。那是狩猎开始前,
顶级掠食者锁定猎物时,最冰冷、最无情的杀意。他拿起手机,屏幕上的血迹刺目。解锁,
找到那个加密的通讯软件。手指在冰冷的玻璃屏幕上敲击,
每一个字母落下都像重锤砸在铁砧上,发出无声却令人胆寒的轰鸣。指令简短,冰冷,
带着绝对的血腥气:“名单上的人。三个重点:赵刚,刘明远(刘胖子),李哲。所有产业,
所有关联人脉,所有把柄。七十二小时。我要他们……一无所有。
”信息发送成功的标志亮起。萧凛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书房里只剩下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以及地上那片狼藉的水晶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数道冰冷、破碎、锋利的光。
第四章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斜长的、冰冷的光带。
萧凛坐在餐桌主位,面前放着一份只动了几口的早餐。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衬衫,
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线条和那只价值不菲的腕表。晨报展开着,
他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凌薇坐在他对面,隔着一张宽大的、能映出人影的餐桌。
她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面前的牛奶一口未动。
餐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银质刀叉偶尔碰到骨瓷盘发出的轻微脆响,
每一次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她几次抬眼,想对上萧凛的视线,想开口说点什么。
但每一次,都被他那张毫无表情、仿佛覆着万年寒冰的脸给堵了回来。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比中央空调的冷风更刺骨,无声地警告着她:噤声。昨晚的噩梦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赵刚那令人窒息的拥抱,闪光灯刺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哄笑……还有回家时,
书房门缝下透出的死寂灯光,以及门口玄关处,她特意留的那盏小夜灯,不知何时被关掉了。
黑暗,冰冷,预示着某种东西的彻底断裂。“阿凛……”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干涩发紧,
像砂纸摩擦。萧凛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报纸,纸张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凌薇的心猛地一沉,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她垂下眼,
盯着杯中牛奶平静的表面,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餐巾的边缘,指节泛白。就在这时,
萧凛放在桌角的另一部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不是来电,是加密通讯软件的特殊提示音,
短促、冰冷。萧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极其自然地放下报纸,拿起那部手机。解锁,
目光落在屏幕上快速滚动的几行加密文字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甚至嘴角的线条都没有一丝牵动。
但凌薇却敏锐地捕捉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残酷而冰冷的满意,
如同寒夜流星,转瞬即逝,却带着致命的锋芒。他看完,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一下,
算是回复。然后将手机重新放回桌角,动作流畅自然,
仿佛只是处理了一条无关紧要的工作信息。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凌薇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那部手机……她认得,
是他的“工作”机,处理那些她从不被允许触碰的、萧氏帝国最隐秘也最黑暗的事务。
她看着萧凛重新拿起刀叉,姿态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餐厅里只剩下刀叉碰撞的细微声响。阳光依旧明亮,却再也照不进这片凝固的冰原。
一股寒意,从凌薇的脚底,无声无息地爬满了她的脊背。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
如同被按下了某种诡异而残酷的快进键。先是刘胖子刘明远。
他那个靠着他姐夫在城建局的关系才勉强维持、主营工程分包的小公司,
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遭遇灭顶之灾。先是正在谈的一个关键性市政管道项目,
合作方毫无征兆地单方面撕毁意向书,电话直接打不通。紧接着,
几家长期合作的建材供应商突然集体断供,理由含糊其辞。最致命的是,
税务局稽查队像从天而降似的,直接进驻了他的小破办公室,
带着一堆“接到实名举报”的材料,把他近三年的账本翻了个底朝天,
查出了大笔的偷漏税和行贿证据。他那个在城建局的姐夫,
也在同一天被纪委带走“协助调查”,自身难保。刘胖子彻底懵了,
前一天还在酒桌上吹嘘马上要签大单,后一天就像条丧家之犬,公司被查封,账户被冻结,
债主堵门,老婆在家里哭天抢地要离婚。他疯狂地打电话找关系,
找那些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得到的要么是忙音,要么是冰冷的推脱:“老刘啊,
这次……你惹到大人物了,自求多福吧。”然后是赵刚。
他的“威风”主要来自于他那个在本地道上有点小名气的“大哥”。
结果就在刘胖子公司被查的同一天下午,他那位“大哥”及其几个骨干手下,
在某个地下**被早就布控好的警察一锅端了,罪名是开设**、组织黑社会性质活动,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失去了靠山的赵刚,
他那家靠放点高利贷、收点保护费、顺便搞点灰色擦边球生意的**公司,
立刻成了众矢之的。以前被他暴力催收、威胁恐吓过的苦主们,像是约好了一样,
纷纷拿着证据去报警、去法院起诉。他名下的几辆用来撑门面的豪车,
当天就被法院贴了封条。他本人也因涉嫌多起寻衅滋事、非法拘禁被警方传唤调查。
昔日的“刚哥”,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家门都不敢出,
听说躲在一个小旅馆里,惶惶不可终日。最后是李哲。他算是三人里“体面”一点的,
在一家规模中等的科技公司做中层管理,有个看似安稳的小家庭。他的崩塌来得最无声,
也最彻底。一份关于他长期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供应商回扣、虚报项目经费的详尽证据链,
包括清晰的银行流水、隐秘的录音和**的视频,
精准地躺在了他公司大老板、集团审计总监、以及他妻子邮箱的收件箱里。
几乎是同时爆发的。公司高层震怒,直接通知保安将他“请”出办公室,停职接受内部调查,
并明确表示将移交司法机关。而他的妻子,那个一直以为丈夫是顾家好男人的女人,
看着那些不堪的证据,当场崩溃,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只留下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客厅茶几上。
李哲引以为傲的体面工作和看似幸福的家庭,在几个小时内,灰飞烟灭。
这三场精准而迅猛的“意外”,如同三颗无声的炸弹,在各自的小圈子里炸开,
激起一片恐慌的涟漪。
消息灵通的人隐约嗅到了风暴中心那股不同寻常的、带着血腥味的铁锈气息。
他们私下里互相打探着,交换着恐惧的眼神,声音压得极低:“听说了吗?老刘完了,
老赵栽了,李哲也废了……”“太邪门了!就前后脚的事!
”“肯定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谁这么狠?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嘘……别问了,
小心祸从口出。这手法……太干净,太狠了。”风暴的中心,萧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却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萧凛背对着门,
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轻轻碰撞。
他听着身后特助秦朗低声、简洁地汇报着那三处的“最新进展”。
“刘明远的公司已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个人债务缠身,被限制高消费,
其妻已正式提出离婚诉讼。赵刚涉嫌的多起案件已由警方立案侦查,
其名下财产基本被查封冻结,其靠山团伙核心成员已被批捕,赵刚本人目前行踪不明,
但已被网上追逃。李哲已被公司开除,因涉案金额较大,检察院已介入,
其妻已委托律师正式起诉离婚。”秦朗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念一份普通的商业简报。
萧凛晃了晃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目光冰冷而遥远,
如同俯瞰蝼蚁的神祇。“行踪不明?”他淡淡地重复了一句,声音听不出喜怒。
秦朗立刻会意,头垂得更低:“明白。会确保他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萧凛没再说话,
只是微微仰头,喝了一口杯中冰凉的酒液。辛辣感从喉咙一路烧下去,
却浇不灭心底那团冰冷的、噬骨的火焰。这只是开始。
那些在视频里起哄的、拍照的、推波助澜的每一张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的报复,
从来不是点到即止。他要的是彻底碾碎,是万劫不复。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动他萧凛的东西——尤其是他的妻子——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五章沉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走廊里最后一丝光亮。
巨大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光线勉强勾勒出昂贵家具的轮廓,
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凌薇蜷缩在宽大的丝绒沙发角落里,
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雏鸟。
从同学会那晚开始累积的恐惧、不安、自责和目睹那三人惨烈下场的巨大冲击,
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压垮了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
砸在真皮沙发的扶手上,晕开深色的圆点。她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压抑的呜咽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凄凉。她不敢开灯,
不敢去看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敢去想萧凛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书房里碎裂的烟灰缸,就像砸碎在他们婚姻上的第一道狰狞裂痕。而刘胖子他们的下场,
则是萧凛用最冷酷、最血腥的方式,在她面前亲手刻下的警告碑文。脚步声。沉稳,冰冷,
带着一种踏碎一切的沉重感,由远及近,停在沙发前。浓重的阴影笼罩下来,
混合着雪松与冷冽烟草的气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瞬间填满了凌薇周围的每一寸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