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解脱
04
投进去的钱,如我所愿,打了水漂。
当秦娇娇哭着告诉我,那个“导师”和整个群都消失了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冷眼旁观着,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哭有什么用?”我适时地开口,声音冰冷,“欠亲戚的钱,还有爸妈的养老钱,总得还吧?”
一句话,让哭声戛然而止。
秦娇娇抹了把泪,委屈地瞪着我:“那你说怎么办,钱都没了!”
“去找份工作,多打几份工,慢慢还。”
我把上一世的“方案”又说了一遍。
在巨额债务面前,她别无选择。
秦娇娇很快就在一家酒店找了份前台的工作。
上班前一天,我看着她换上那身廉价的制服,淡淡地叮嘱了一句:“到了新环境,工作要认真,别轻易相信别人的好话,人心隔肚皮。”
秦娇娇正烦着,听我这么说,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我知道了!你别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行不行!”
她以为我是关心她,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为即将上演的好戏,铺好第一块砖。
果然,没过几天,她下班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杯奶茶。
“我同事王凯人真好,看我累了,特意给我买的。”
她炫耀似的在我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一丝被男人追求的虚荣。
我瞥了一眼那杯奶茶,平静地说:“刚认识的同事,没必要走太近,有些人心思不正。”
“陆臣你有病吧!”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人家就是对我好,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心思不正了?你是不是看我现在落魄了,见不得任何人对我好?”
我没再说话。
跟一个蠢货,是讲不通道理的。
周末,秦浩又大摇大摆地来了。
当他听说秦娇娇在酒店有个大方的男同事时,那双小眼睛立刻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他凑到秦娇娇身边,压低声音怂恿道:
“姐,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看样子家里条件不错啊。你跟他搞好关系,让他借点钱给我们周转一下呗?反正他对你有意思,借点钱怎么了?”
秦娇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羞恼:“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秦浩嗤笑一声,“姐,你别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脸面值几个钱?能搞到钱才是真本事!”
恰好这时,丈母娘的电话打了过来,秦娇娇按了免提。
“娇娇啊,我听浩浩说了,你那个同事不错啊,比陆臣那个废物大方多了。”丈母娘的声音里满是算计,“你多跟他处处,要是能让他帮衬一下家里,那可是大好事啊!”
我坐在沙发上,清晰地看到秦娇娇脸上的犹豫,正在被她母亲和弟弟的怂恿一点点吞噬。
我心里冷笑。
看,这就是她的一家人。
他们根本不在乎女儿的尊严和婚姻,只在乎她能不能成为捞钱的工具。
我明白,秦娇娇骨子里的“拎不清”,加上她家人毫无底线的怂恿,她彻底栽进去,只是时间问题。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她开始频繁晚归时,还“体贴”地迎上去,接过她的包,关切地问:“今天又加班了?跟同事一起的吗?别太累了。”
“嗯...就是普通的同事聚餐。”秦娇娇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辛苦了。”我点点头,假装相信了她的话,心里却在冷笑。
普通聚餐?
上一世,我就是信了她这句鬼话,直到在医院撞见她和那个土老板。
这一世,我不会再那么蠢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夜里,秦娇娇洗澡的时候,手机放在了床头。
我拿起手机,借口说自己的没电了,要查个东西。
我解锁屏幕,轻车熟路地点开微信,那个叫“王凯”的头像赫然在列。
聊天记录不堪入目。
【宝贝,今晚在酒店等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讨厌啦王哥,被我老公发现了怎么办?】
【怕什么,你那个废物老公,除了会打几份苦工,还能干什么?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说好了哦,你上次答应我的那个包包...】
我面无表情地将这些聊天记录一张张截图,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删除了所有痕迹,将手机放回原位。
一切悄无声息。
我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让他们一家人,永世不得翻身的时机。
这个时机,没让我等太久。
一周后,丈母娘和秦浩又一次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陆臣!拿钱!”丈母娘叉着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秦浩在旁边帮腔:“我姐夫,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先给我拿五万块花花!”
我看着他们贪婪丑恶的嘴脸,像是看两个跳梁小丑。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愤怒或隐忍,而是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
我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将屏幕转向他们。
“要钱?”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你们应该先管管你女儿。”
“她的新朋友,可比我大方多了。”
05
屏幕上,秦娇娇和那个叫王凯的男人露骨的聊天记录,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丈母娘和秦浩的脸上。
丈母娘脸上那副理直气壮的表情瞬间凝固,血色褪尽,变得煞白。她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辩解:“这...这有什么...年轻人嘛,交个朋友,开开玩笑,很正常...”
旁边的秦浩也傻眼了,他没想到我手里居然有这种实锤,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帮腔还是该闭嘴。
“正常?”我冷笑一声,收回手机,“也是,娇娇也是为了把你们的养老钱和老婆本赚回来才和他交往的,能理解。”
我的话音刚落,丈母娘和秦浩的脸色“唰”地一下,彻底变了。
“你说什么?!”丈母娘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什么五十万?!”
“就是秦娇娇拉你们投钱的那个刷单群。”我好整以暇地坐回沙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脸,心中一片快意,“已经跑路了,一分钱都拿不回来。”
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开了。
秦娇娇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屋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整个人都懵了。
丈母娘像是疯了一样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你这个死丫头!陆臣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钱呢?那五十万呢!”
秦浩也反应过来,冲着她吼道:“姐!你是不是傻!那里面有我买房的钱!”
面对家人的指责,秦娇娇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我有什么办法!他们都跑了!我被骗了!”
上一世,他们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在我身上。
而这一世,火,烧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看着他们狗咬狗,我故意叹了口气,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开口:“妈,小浩,你们也别怪娇娇了。她也是想赚钱,想让家里过得好一点。”
我转向满脸泪水的秦娇娇,声音温柔得像毒药:“娇娇,别哭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嘛。办法总是有的,你这么能干。”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提醒她:“王凯不是对你挺好的吗?说不定...他能借你钱呢?”
我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秦娇娇混乱的思绪。
她果然去找了王凯。
结果,当然不是借钱那么简单。
王凯那个烂人,转手就把她介绍给了一个脑满肠肥的土老板。
我“无意中”撞见他们的时候,是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停车场。土老板搂着秦娇娇的腰,正把一个名牌包塞进她怀里,那只肥腻的手还在她身上不规矩地游走。
而秦娇娇,脸上带着屈辱,却还是挤出了讨好的笑。
我拿着拍下的照片,直接摔在了丈母娘的面前。
她还想撒泼,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跟踪她女儿。
我第一次没有忍,而是迎着她的目光,冰冷地反驳:“我跟踪她?妈,你最好看清楚,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我把秦娇娇也叫了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看着照片,非但没有羞愧,反而委屈地哭了起来,对着我喊:“我被包养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赚回那五十万!只要把钱还清了,我们家就能回到以前了!”
她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让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丈母娘和小舅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他们虽然还想维护她,但“被包养”这三个字,就像烙铁一样,烫得他们脸上无光。
可秦娇娇还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兀自说着:“你们再等等我,老板答应我了,很快...很快我就能赚够钱了!”
那荒诞又天真的模样,让我恶心得想吐。
我转向丈母娘,学着她以前的语气,慢悠悠地开了口:“妈,你看,娇娇多懂事啊,多为这个家着想。为了帮你儿子买房,为了还亲戚的钱,她都这么牺牲自己了,你可得好好夸夸她。”
我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得丈母娘坐立难安。
她尴尬地咳了两声,眼神躲闪,含糊地对秦娇娇说:“娇娇啊...你也是太傻了...以后别干这种事了,钱的事...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她绝口不提,当初是她和秦浩,亲手把女儿推进了火坑。
慢慢想办法?
我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我走到秦娇娇身边,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露出了一个“体谅”又充满诱惑的微笑。
“娇娇,其实我觉得,你做得没错。”
她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压低了声音,像个循循善诱的魔鬼:“你想想,那个土老板那么有钱,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花了。你要是能把他哄得再开心一点,让他出钱帮衬小舅子一把,给他投点钱做个小生意,不比你这样辛辛苦苦赚快多了?”
06
我的话像一滴冰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
秦娇娇还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双含泪的眼睛里,竟然真的燃起了一丝扭曲的希望。
但丈母娘的反应比她快多了。
她那双因为羞愤而充血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一种贪婪到极致的精光。她一把抓住秦娇娇的手臂,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娇娇!陆臣这次总算说了句人话!你听妈的,你得好好跟你那个老板处!”
她把秦娇娇拽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像个老鸨一样面授机宜:“多跟老板说说你弟的不容易,就说他有本事,就是缺个机会!男人嘛,只要你把他哄高兴了,让他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够你弟发达了!将来你弟出息了,还能忘了你这个姐姐?”
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分母亲对女儿的疼惜,全是算计。
秦娇娇被她妈这番话彻底洗了脑,脸上最后一点挣扎和羞耻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为家庭献身的使命感。
所谓的“合作”,开始得异常顺利。
秦娇娇果然去跟那个土老板吹了枕边风,把他哄得心花怒放,当场就答应先拿出十万,让她那个“有本事”的弟弟先试试水。
当秦浩的银行账户里真的多出十万块时,这个家彻底疯了。
丈母娘乐得合不拢嘴,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张罗了一大桌子菜,仿佛她儿子已经成了上市公司的老总。
秦浩更是得意忘形,拿着手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我说:“看到了吗姐夫?这叫人脉,这叫本事!你累死累活打三份工,什么时候能赚到十万块?”
他们一家三口,围着桌子,举杯庆祝,畅想着秦浩飞黄腾达的未来。
那一张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我只是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这场建立在秦娇娇尊严之上的狂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致命的陷阱,已经挖好。
我只需要等着他们自己,兴高采烈地跳进去。
毁灭性的打击,来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秦浩这种眼高手低的废物,拿着十万块,根本没想过做什么正经生意。他被网上一个所谓的“投资大师”忽悠,把钱全部投进了一个虚假的期货盘,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结果,不仅十万块血本无归,他还因为急功近利,在“大师”的怂恿下,从网贷平台借了更多的钱想要翻本。
一周后,催债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土老板那里。
土老板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当他发现自己包养的女人,身后竟然跟着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家庭时,那点廉价的“感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不仅立刻跟秦娇娇断了联系,还觉得被耍了,为了泄愤,把秦娇娇被他包养,还怂恿弟弟来骗他投资的事情,当成笑话一样在自己的圈子里大肆宣扬。
秦娇娇的名声,彻底烂了。
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丈母娘气得发疯,想去找土老板理论,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对方的保安像赶苍蝇一样赶了出来,一家人彻底成了小区的笑柄。
那天,丈母娘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正坐在沙发上哭泣的秦娇娇。
她积攒了一肚子的屈辱和怒火,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你这个丧门星!”她像一头发疯的母兽,冲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秦娇娇的脸上,“哭!你还有脸哭!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弟弟的前途也全被你毁了!”
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秦娇娇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不是你让我去找他的吗...”
“我让你去?!”丈母娘的嗓音尖利得刺耳,“我让你去当鸡,还让你拉着你弟一起去骗钱吗?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她忘了,当初最起劲的人,就是她自己。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们中间。
我扶住摇摇欲坠的丈母娘,脸上带着“体谅”的表情,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劝道:“妈,您也别骂娇娇了,她也是为了帮小舅子,一片苦心呢,您得体谅她。”
我把她当初堵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丈母娘浑身一僵,她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她所有的愤怒、不甘和怨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最熟悉、最安全的出口。
“陆臣!”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都怪你!一切都怪你!当初你要是肯拿钱出来给你弟买车,要是你不那么小气,我们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这个没本事的男人,你才是我们家的灾星!”
我看着她那张丑陋的嘴脸,听着这荒诞至极的指责,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划破了客厅里虚伪的空气。
“怪我?”我收起笑容,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们那是骗局,我警告过你们别贪心。是你们自己不听,是你们把她推下水,把她当成摇钱树。现在玩砸了,血本无归了,又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头上?”
我后退一步,与这一家烂人彻底划清界限。
我看着已经哭傻了的秦娇娇,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判了我们婚姻的死刑。
“这日子,我不过了。离婚吧。”
“不!陆臣,不要!”秦娇娇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过来抱住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不要离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还能回去的!”
丈母娘和小舅子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直任由他们拿捏的我,会真的提出离婚。
我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我曾爱过,也曾为之丧命的女人。
如今,我心中再无一丝波澜,只剩解脱。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回不去了。”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将她绝望的哭喊和丈母娘的咒骂,全都关在了身后。
07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秦娇娇没有纠缠,大概是觉得丢不起那个人。
我换了住处,换了工作,像壁虎断尾一样,将那段腐烂的过去彻底斩断。
偶尔会从以前的邻居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零星消息。
她流产了,就是那个土老板的孩子。手术伤了身子,加上被骗和离婚的双重打击,整个人都垮了,再也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只能在小餐馆里打零工。
而秦浩欠下的网贷,利滚利,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催债的电话打爆了她和丈母娘的手机。
我听着这些,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那天晚上,我刚健完身回家,门就被擂得震天响。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一张鼻青脸肿、血迹斑斑的脸贴在门上,是秦浩。
我打开门,一股血腥和劣质酒精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姐夫!”他看见我,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姐夫,你得救我!他们要砍死我!”
他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脖子上全是青紫的伤痕,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语气平淡,“我不是你姐夫。”
“别啊姐夫!”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小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先借我十万,不,五万!五万就行!我把高利贷还上,他们就不会再打我了!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低头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想起了上一世,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废物的嚣张模样。
我一脚踹开他,准备关门。
“陆臣!”被我踹开的秦浩,眼神瞬间就变了,那点可怜的哀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疯狂和怨毒。
“**有钱不给!我姐都给你生孩子了,你还这么对我们家!你不是人!”他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头疯狗般朝我扑了过来,“老子今天就自己拿!”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他欺负的窝囊废。
可惜,这几个月,我每天在健身房里发泄的恨意,早就把我的身体锤炼得远非昔日可比。
我侧身躲过他毫无章法的冲撞,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秦浩杀猪般的惨叫。
我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还在疯狂地抓挠,企图抢走我口袋里的钱包。
我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这里是XX小区,有人入室抢劫。”
电话那头传来秦浩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变调的哭喊求饶声,我充耳不闻,冷静地报上了地址。
秦浩因为抢劫未遂,被判了三年。
消息传到丈母娘耳朵里时,她正因为催债电话而焦头烂额,一口气没上来,当场中风,瘫了。
这个家的天,彻底塌了。
半个月后,我正在新公司开会,前台忽然打内线电话给我,说有个老太太找我,正在楼下大厅哭闹。
我走到落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楼下那个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身影。
是丈母娘。
她半边身子还不太利索,却依然中气十足地拍着大腿,对着来往的人哭嚎,控诉我这个“白眼狼”“丧门星”,是如何逼得她家破人亡,儿子坐牢。
她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心软,逼我拿钱。
周围的同事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没有下去,只是拿起桌上的电话,平静地对前台说:“我不认识她,让保安处理一下。”
我站在窗边,冷眼看着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将她从地上架起来,她还在手舞足蹈地咒骂着,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被拖出大门。
我拉上百叶窗,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隔绝了最后一丝与他们有关的纠缠。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直到一年后,我因为一个项目,偶然回到了那个我曾经住过的城市。鬼使神差地,我开车绕到了他们家楼下。
冬日的午后,阳光惨淡。
我看见秦娇娇推着一辆轮椅从单元门里出来。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头发枯黄,面容憔悴,眼角的细纹比同龄人深得多,曾经的甜美荡然无存。
轮椅上坐着中风后口歪眼斜的丈母娘。
“我说了要吃苹果!你买的什么破橘子!”丈母娘口齿不清地骂着,用还能动的那只手,一下下地拍打着秦娇娇的后背,“没用的东西!跟你那个坐牢的弟一样没用!”
秦娇娇不躲也不还嘴,只是麻木地推着轮椅往前走,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她们曾经那么“团结”,如今却为了几块钱的水果互相埋怨,争吵不休。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
据说,秦娇娇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嘴里总是念叨着:“要是当初没投那五十万就好了...再等等我,很快就能赚回那五十万了...”
她始终不明白,毁掉她的,不是那五十万,而是她骨子里的贪婪、愚蠢,和他们一家人烂到根子里的自私。
我发动车子,毫不留恋地驶离了这个街区。
后视镜里,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这都是你们自己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