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岳母家出来,林薇一路上都黑着脸。
“周恒,你今天什么意思?你当着我爸妈的面说那些话,是故意让他们难堪吗?”她质问道。
我开着车,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我说的都是事实。公司确实在查账,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合理解释?我爸不是说了吗?你就说钱是给我的,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林薇的声音尖锐起来,“你非要搞什么借条,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真心想给我弟买这个房?”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写满了被拆穿计划的恼怒和对我“不配合”的愤恨,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累了,不想吵。”我把车停在楼下,“这件事,让我想想怎么跟公司解释吧。”
说完,我径直下车上楼,把她一个人扔在车里。
回到家,我反锁了房门,将那段长达一个小时的、充满了他们一家人贪婪言辞的录音,发给了王律师。
【王律师,证据齐了。】
王律师很快回复:【很好。周先生,随时可以启动程序。】
【就现在。】我回复道。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了。
第二天是周一,我照常去上班。
林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昨晚话说重了,早上破天荒地给我做了早餐,还发微信嘘寒问暖,试图缓和关系。
她以为我还在为“如何跟公司交代”而烦恼。
她以为,只要她多说几句软话,我就能把这口气咽下去,默认这一百万打了水漂。
她不知道,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向她和她的家人张开。
下午三点,我正在开会,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
“周先生,都办妥了。”王律师的声音沉稳有力,“给林涛的起诉状和给林薇的离婚协议书,我们都通过EMS寄出去了。同时,我还以你的名义,给你的岳父岳母,以及林涛的单位,都发了一份律师函,阐明了事实,并要求林涛在三日内返还一百万赠款,否则将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发到单位了?”我愣了一下。
“对。”王律师解释道,“对付这种人,必须让他有社会性死亡的压力。他不是要面子吗?那我们就让他彻底没面子。”
我简直想给王律师点个赞。太专业了,也太狠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林涛的同事们看到这份指名道姓的律师函,知道他用来炫耀的新房是“骗”姐夫钱买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挂了电话,我感觉胸口郁结多日的恶气,终于吐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