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宝玉自从听见贾政来了,宛若老鼠见了猫,才被打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他畏他老爹如虎,
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只等事情快解决了,贾母和贾政没那么生气了才敢插嘴。
贾母对着大孙子无有不应,当下问鸳鸯:“我那里还剩多少?
”鸳鸯笑着回道:“老太太慈爱,有了好东西只留一罐子,剩下都分出去了。
如今只打开吃了两盅,便说淡了,平日里依旧泡的老君眉。现还剩大半罐子呢。
”贾母摆手道:“既如此,都给了她吧。”到底顾及宝玉在场,有些话不便明说,
只问贾政道:“傅家的事可处理妥当了。”贾政恭敬回道:“儿子自己同傅试谈话,
也暗示得够明显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生心思。”贾母扶着鸳鸯的手起身:“如此就好。
”又嘱咐道,“这种不把家里女孩子当人看,送给权贵当妾室的人家少和他们来往,
脏了我们府里的地。”贾政只得暗中苦笑。
若还是老太太年轻时的光景贾府也不屑于与这等阿谀奉承蝇营狗苟之辈为伍,
如今年景一年不如一年,又多了许多支出,傅试的奉承孝敬至少能让荣国府喘一口气。
老太太又去宝玉床边看了看他的伤势,又敲打一番众人悉心照顾宝玉,
又叫把今日的事烂在肚子里,方才回去。贾政也不便在园子里久待,
倒是王夫人受了委屈抱着宝玉心儿肝儿哭了一通,
直把宝玉哭得浑身别扭挣扎着想要逃开才作罢。到了晚间,忽有小丫鬟来捎口信,
说是玉钏来园子里滴翠亭中等她,说是有话要同她聊聊。
晴雯一路分花拂柳走过九曲回廊来到滴翠亭,玉钏果然在那等她,
问她今日里在怡红院发生了什么,王夫人回来时脸上挂着泪,心情也不好,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佛堂里念经。晴雯正好也有想问她的,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趁机问道:“王夫人如何知道三姑娘去接待傅**的事?又如何说同宝玉的亲事有关?
你知道吗?”玉钏噙着冷笑道:“这你算是问对了人。”她手指必出一个“二”字,
“这里面牵扯进了两个人。”晴雯白她一眼:“又卖关子。
”玉钏冷笑道:“不是我要卖关子,是这里面的原委属实离奇。
若不是这两位她素日器重的老实人藏着私心,咱们太太也不至于跌这么大个跟头。
”她细细同晴雯说清楚原委。首先第一个是彩云。
这位拿着太太钥匙的大丫鬟有事没事便往贾环处跑,王夫人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日恰好她去找贾环,遇见赵姨娘风风火火地要出门,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