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行穿着谢佳云的灰色家居服,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腕——上面戴着一条简单的银链子,吊坠是小小的警徽。
那是去年谢佳云送给星星的生日礼物,他一直珍藏在抽屉里。
“师公……”他像是一只警惕的鬓狗猛地回头,手里还端着水杯。
可眼神里却藏着胜利者的得意,“我、我来看看星星的房间。”
谢佳云跟在他身后,睡衣领口微敞,发丝有些凌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她皱眉看着我,语气生硬:“瑾行租的房子水管爆了,暂住几天,你别多想。”
多想?
我看着白瑾行的手指抚过星星的书桌,划过他最爱的漫画,最后伸向床头那只恐龙玩偶——那是星星从出生抱到最后的玩偶,绒毛都洗得发白了。
恐龙旁边就是装着星星骨灰的木盒,我亲手在盒面上刻了他的小名。
“别碰他的东西!”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滚出去!”
白瑾行吓得一缩,慌乱中手撞到了床头,恐龙玩偶和骨灰盒一起从床头柜上摔落。
咚!
砸在地上。
沉闷的响声混着骨灰盒裂开的脆响炸开在寂静的房间里。
恐龙玩偶掉在地上,一颗绿色的纽扣眼睛蹦跳着滚到我的脚边。
而骨灰盒摔裂开来,白色的骨灰混着细小的骨殖从裂缝中撒出,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捧被碾碎的月光。
“师父!”他立刻躲到谢佳云身后,声音带着恐慌,“我不是故意的。”
谢佳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张开手臂护住他,就像——就像曾经无数次保护星星那样。
她的背影那么熟悉,挺直的肩膀,微微前倾的防御姿态。
星星学骑车摔倒时,他被热水烫到时,商场人多走散时……
这个背影永远第一时间挡在危险前面。
而现在,她把它给了白瑾行。
“楚景辰!”她怒吼着,声音尖锐,“一个盒子而已!瑾行是客人,他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慢慢蹲下身,指尖颤抖着想去触碰那些散落的骨灰,却又怕惊扰了星星最后的安宁。
掌心被地板的凉意刺得生疼,却比不上心口被生生剜开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