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日宴刀尖落在砧板上,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声响。胡萝卜被切成均匀的薄片,
每一片的厚度都分毫不差。我的手很稳,稳得不像是正在为丈夫和他的情人准备晚餐的妻子。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模糊了城市夜景的霓虹灯光。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
顾淮没有记得,一如他忘记了过去三年里所有属于我们的纪念日。不过今天不同,
他下午特地打来电话,说会带一位“重要的客人”回家用餐。电话那端,
我隐约听见一个年轻女性娇俏的笑声,以及顾淮压低声音的安抚。“多做几个菜,林薇。
”他这样吩咐,连名带姓,连一句虚伪的“老婆”都吝于给予。“露露口味挑剔,你用心点。
”露露。苏露,最近炙手可热的年轻模特,也是顾淮公司新产品的代言人。
我在财经版面和娱乐头条上都见过他们的合照,
顾淮的手总是恰到好处地扶在她**的腰线上。最后一道清蒸鱼出锅时,
门厅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解下围裙,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向玄关。顾淮先走进来,
西装搭在臂弯,领带松开。他身后,苏露挽着他的手臂,穿着一身当季新款连衣裙,
颈项间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嫂子好。”苏露笑着打招呼,
语气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上下打量着我,
目光在我朴素的家居服和因长时间烹饪而泛着油光的脸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顾淮皱了皱眉:“怎么穿成这样?不是说了有客人吗?”我微微一笑:“饭菜准备好了,
先用餐吧。”餐桌上,苏露紧挨着顾淮坐下。我坐在他们对面,像个多余的旁观者。“淮哥,
尝尝这个,嫂子手艺真不错。”苏露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顾淮碗里,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
顾淮尝了一口,点头:“还行,就是有点咸了。”这道糖醋排骨的配方是他当年追我时,
特意找我母亲要的。他说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味道,曾经连吃一个月都不觉得腻。现在,
只是“还行,就是有点咸了”。我看着他们互相夹菜,低声谈笑,完全把我当作透明人。
苏露偶尔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挑衅,而顾淮则全程没有正视过我一眼。餐毕,
我起身准备收拾碗筷,顾淮却突然开口:“先坐下,有件事要谈。”我的心沉了下去,
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该来的总会来。苏露脸上闪过一丝迫不及待的兴奋,
她从**款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顾淮。顾淮将文件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白纸黑字,
最上方是醒目的标题:离婚协议书。“林薇,我们离婚吧。”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签了它,好聚好散。”苏露依偎在顾淮身边,柔声补充:“嫂子,你和淮哥已经不合适了。
强求下去,对谁都不好。”我低头看着那份协议,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纸面。
财产分割清清楚楚,我得到一套位于城郊的老旧公寓和一笔勉强够维持一年生活的赡养费。
至于公司股份、我们共同购置的几处房产、他的海外资产,只字未提。多么精明的商人,
永远知道如何最大化自己的利益。“为什么是今天?”我轻声问。
顾淮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什么?”“为什么选在今天,我生日,提出离婚?
”苏露嗤笑一声,被顾淮用眼神制止。他深吸一口气,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这不重要。林薇,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何必互相折磨?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七年前,我就是被这双眼睛里的野心和热情所吸引,
以为这个穷小子会与众不同。我动用了家族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帮助他起步,
陪他度过公司最艰难的时期,在他病重时日夜不休地照顾。而现在,他功成名就,
我青春不再,便成了“不合适”的人。“笔。”我伸出手,语气平静。
顾淮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爽快,犹豫了一瞬,才从西装内袋取出钢笔递给我。
那支笔是我用第一份薪水买给他的礼物,当时他抱着我说会永远珍惜。我没有翻阅协议内容,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处流畅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我将笔帽盖好,
连同协议一起推回给他。“完了?”苏露脱口而出,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今晚就搬出去。祝你们幸福。”说完,
我转身走向客房,那里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它会在我三十岁生日这天到来。顾淮看着我的行李箱,
眼神复杂:“你早就准备好了?”“一个月前,我看到财经杂志上你们合影的时候,
就知道这一天不远了。”我平静地回答,拉着行李箱向门口走去。“林薇。
”顾淮突然叫住我,声音里有一丝我不懂的情绪,“你...保重。”我没有回头,
只是淡淡地说:“桌上的柠檬塔是我现做的,记得你最喜欢吃。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走出那座曾经被称为“家”的豪华公寓,雨已经停了。夜风带着凉意拂过我的脸颊,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签了?”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嗯,按计划进行。”我拉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司机恭敬地点头,“明天开始,
收购计划全面启动。”车子发动,驶向与那套老旧公寓完全相反的方向。后视镜里,
那座充满耻辱的牢笼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顾淮,你永远不会知道,
今天你失去的到底是什么。第二章:体检单搬出顾家豪宅的第三天,
我站在市中心顶级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的黎明。这里的视野比顾淮的公寓更好,
价格也贵上三倍不止。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顾淮”两个字。我任由它响了几声,
才不疾不徐地接起。“林薇!**的到底做了什么?”顾淮的声音嘶哑,
充满了恐慌和愤怒,“那份体检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你逼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
语气平静无波:“字面意思。”“你现在在哪?我们必须谈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份体检单上写着你患有晚期胃癌,只剩三个月寿命,这是真的吗?”三天前,我搬走后,
在卧室床头柜上留下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份体检报告和一张便条,
便条上只有一句话:“恭喜,你终于逼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真与假,
对你来说还重要吗?”我反问道,“你不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新生活了吗?
”电话那端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顾淮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林薇,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如果你生病了,我可以——”“你可以怎样?”我打断他,“可以推迟离婚?
可以出于怜悯陪我走完最后一程?顾淮,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可是...这太突然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生病了。
”我轻笑一声:“告诉你?过去半年,你回家吃晚饭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即使回来,
也总是醉醺醺的,或者抱着手机和苏露聊天。我有多少次想开口,你却总是说‘累了,
明天再说’。”电话那端沉默了。这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那份体检报告是一个月前出来的。”我继续道,声音故意带上了一丝虚弱,
“我本来想在生日那天告诉你,想着或许...或许你会回心转意。没想到,
你送了我一份更大的礼物。”“我不知道...”顾淮的声音开始颤抖,“林薇,
我真的不知道你病了。如果我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会推迟离婚,
等我死了再娶苏露,这样还能落得个深情的好名声,是吗?”我的语气尖锐起来,“不必了,
顾淮。我林薇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怜悯。”“你现在在哪?我们见一面,好好谈谈。
”他的语气几乎带着恳求。“没必要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我顿了顿,补充道,“祝你和她幸福。”不等他回应,我结束了通话,
然后将他的号码拉入黑名单。放下手机,我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视频会议界面已经连接好了三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林总,早。”三人齐声问候。
我点头回应,脸上已不见刚才通话时的脆弱:“顾氏集团的股价最近怎么样?
”“自从顾淮和苏露的恋情曝光后,股价已经下跌了5%。
昨天有消息传出他们的新产品存在安全隐患,又跌了3%。”其中一人回答。
另一人补充道:“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已经通过离岸公司收购了顾氏集团7%的流通股,
加上市场恐慌抛售的部分,目前总计持有12%的股权。”我微微扬起嘴角:“很好,
继续收购,但要低调。等到我们持有20%的时候,我会亲自给顾淮一个惊喜。”“林总,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最年长的那位犹豫着开口,“您和顾先生毕竟夫妻一场,
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的眼神冷了下来:“李叔,商场如战场,
讲情面只会死无葬身之地。顾淮如何对我,您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李叔叹了口气,
不再说话。他是父亲生前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七年前,父亲意外去世,
我接手林氏企业后,正是他辅佐我稳住了局面。而当时籍籍无名的顾淮,
也是通过李叔的介绍,才得到了与林氏合作的机会。谁能想到,
曾经需要倚仗林氏生存的小公司老板,如今竟敢如此对待林家的独女?“下一步,
把我们掌握的产品安全隐患证据透露给媒体,但要做得不留痕迹。”我下令道,
“我要在月底前,看到顾氏集团的股价再跌10%。”“明白。”结束视频会议后,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这一个月来,
我刻意化妆让自己看起来憔悴苍白,甚至减重了五公斤,
就为了让“晚期胃癌”的诊断更加可信。镜子中的女人眼神锐利,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
这才是真正的林薇,不是那个为了爱情甘心洗手作羹汤的傻瓜。顾淮,你以为你了解我,
其实你从未看清过我的全部。第三章:舆论反转一周后,
顾淮和苏露的恋情登上了娱乐版头条。狗仔拍到了他们在豪宅阳台相拥的照片,
配文大大写着“豪门婚变实锤:顾淮与新欢共筑爱巢”。然而,与预期中不同,
舆论并没有一边倒地祝福这对新人。先是有人在社交媒体上爆料,
指出顾淮与我的离婚手续尚未办完,苏露实为“小三上位”。接着,
几个时尚圈博主纷纷暗示苏露专业素质差、耍大牌,靠关系拿到顾氏代言。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一个匿名账号发布的长文《七年夫妻情,不及新人笑》。
文章详细描述了顾淮如何从一无所有到身价上亿,而我如何在他最困难时陪伴支持,
甚至动用了家族资源帮助他起步。文中没有直接指责顾淮和苏露,
但字里行间暗示他们在我患病期间就已经暗通款曲。这篇文章迅速引爆全网。
曾经羡慕苏露“嫁入豪门”的声音,变成了对她“知三当三”的唾骂。
顾淮的微博评论区也沦陷了,无数人指责他忘恩负义。我悠闲地刷着手机,
看着这场由我一手导演的好戏。那个匿名账号是我雇人经营的,
而所谓的“详细描述”则半真半假——真的部分足以引起共鸣,假的部分则让顾淮无从辩驳。
手机响起,是顾淮的助理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林**,
顾总想见您一面。”助理的声音十分恭敬,“他真的很担心您的身体状况。”“不必了,
我很好。”我故意让声音听起来虚弱。“顾总说,如果您不愿见面,
至少让他为您安排最好的医生和治疗。费用全由他承担...”我打断他:“告诉他,
我不需要他的施舍。如果他还念及一丝旧情,就请让我安静地走完最后的日子。
”挂断电话后,我抿了一口红酒。顾淮的关心来得太晚了,若是半年前他能有这份心意,
或许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现实没有如果。当他第一次夜不归宿,
当我发现他衬衫上的口红印,当他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陪苏露出国度假...每一次,
我都给了他机会解释,而他总是用“工作忙”“应酬多”来敷衍。直到一个月前,
我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苏露发来的孕检报告。那一刻,我知道,这段婚姻彻底完了。
门铃响起,我走到监控器前,意外地看到了顾淮的身影。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眼下的黑眼圈明显,西装也不再笔挺。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冷冷地问,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顾淮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似乎在寻找疾病的痕迹:“李叔告诉我你在这里养病。林薇,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确实精心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苍白虚弱。宽松的家居服更显得我瘦骨嶙峋,
脸上几乎没化妆,只淡淡涂了一层粉底让脸色看起来更差。“谢谢关心,死不了。
”我侧身想关门,他却伸手挡住了。“我们得谈谈。”他的语气坚决,“至少让我帮你。
”“帮我?”我笑了,笑声里带着讽刺,“顾淮,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法律上,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手续还没办完。”他纠正道,“在正式离婚之前,你还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如此熟悉,曾几何时,我也用同样的理由恳求他回家。而他是怎么回答的?“林薇,
别像个怨妇一样纠缠不休。”如今,角色互换了。我最终让步,让他进了客厅。
顾淮环顾四周,眼神复杂:“这公寓不便宜,你哪来的钱租这里?”“我父亲的遗产,
你还记得吗?”我淡淡地说,“那套老公寓卖了,加上我自己的积蓄。”这当然是谎言。
这公寓是林氏企业名下的产业,而我从未告诉顾淮,我父亲留给我的不止是一套旧公寓,
还有一个价值数十亿的商业帝国。顾淮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坐在沙发上,
双手交握,显得局促不安:“关于那篇文章...”“什么文章?”我假装不知。
“网上那篇关于我们婚姻的文章。”他盯着我,“是不是你找人写的?
”我冷笑一声:“顾淮,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哪有精力搞这些?
”他沉默了,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实性。“如果没别的事,请你离开。”我起身送客,
“我累了,需要休息。”顾淮站起来,却没有立即离开。他忽然问:“那份体检报告,
是哪家医院出的?我想找专家再为你会诊一次。”我的心微微一紧,
但表面依然平静:“不必了,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林薇!”他突然提高声音,
“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吗?就当是...赎罪。”赎罪。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
真是讽刺。我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问:“顾淮,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难过吗?
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林薇的女人,用整个青春爱过你吗?”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愧疚、痛苦,或许还有一丝残留的爱意。“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终于说,“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会治好你。”看着他眼中的决心,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这个男人,只有在认为自己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太晚了,顾淮。
当你把离婚协议放在我面前时,当你搂着苏露嘲笑我做的菜时,
当你忘记我的生日却记得她的每一个喜好时——那个爱你的林薇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
是来向你讨债的人。第四章:交锋顾氏集团的股价连续下跌两周后,顾淮终于采取了行动。
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否认公司产品存在安全隐患,并宣布将起诉散布谣言的媒体。与此同时,
苏露在社交媒体上发布长文,声称自己与顾淮是在我和顾淮感情破裂后才开始交往,
绝非第三者插足。她还暗示我性格多疑,长期控制顾淮,导致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这篇文章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支持我的人和苏露的粉丝在网络上展开骂战,
将这场婚变风波推向了新的**。我冷静地观察着局势,等待最佳出手时机。周五下午,
我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顾淮的母亲。离婚风波以来,这位前婆婆从未联系过我,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已站在女儿和新欢一边。“薇薇啊,我是妈妈。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还好吗?顾淮那个混账东西,他居然这样对你!
”我微微皱眉,谨慎回应:“阿姨,您有什么事吗?”“别叫我阿姨,你永远是我的儿媳妇。
”她哽咽着,“我今天才知道你生病的事,那个不孝子居然一直瞒着我!薇薇,
让妈妈看看你好吗?”我心中冷笑。顾母一向精明势利,当初顾淮追求我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