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我的辩解，在李雪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李梦惨白的脸色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兰冷笑一声，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什么都没有？那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陈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小梦嫁给你这个畜生！”

“妈！你听我解释！”我急得满头大汗，试图抓住一丝理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小雪，你快告诉他们，到底是谁的！”

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李雪身上，祈求她能良心发现，说出真相。

然而，李雪只是跪在地上，死死抱着李梦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

她这番话，无疑是坐实了我的“罪行”。

李梦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为什么……陈阳……为什么……”她看着我，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小梦，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冲过去想要抱住她，却被岳父李建军一把推开。

“你别碰她！”一直沉默的岳父，此刻双目赤红，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都在颤抖，“你这个禽兽！你对得起我们吗？小梦怀着孕，你……你竟然对她妹妹下手！”

“爸，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王兰彻底爆发了，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冲上来对着我连抓带打，“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你毁了我两个女儿啊！”

我不敢还手，只能任由她的拳头和指甲落在我的身上，脸上**辣地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李梦被这混乱的场面**到，忽然发出一声痛呼，捂住了肚子。

“老婆！”我心头一紧，也顾不上王兰了，急忙冲过去。

“肚子……肚子疼……”李梦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白得吓人。

“快！快去医院！”李建oujun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我抱起李梦就往外冲，岳父岳母和李雪也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

去医院的路上，我开着车，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我不断地从后视镜里看李梦，她靠在王兰的怀里，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嘴里发出痛苦的**。

我的心揪成一团，既担心她和孩子，又被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包裹着。

为什么？

李雪为什么要诬陷我？

我拼命在脑海里回忆，试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想起来了，大概两个月前，公司组织团建，我喝多了，是李雪来接的我。那天李梦正好出差，就拜托妹妹过来照顾一下。

可我清楚地记得，李雪把我送回家后，扶我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就离开了。我虽然喝醉了，但并非完全没有意识。

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对自己的人品有信心，更何况，那是我妻子的亲妹妹！

到了医院，李梦被紧急送进了急诊室。

我们焦急地等在门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王兰不再打骂我，只是用一种淬了冰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李建军则在一旁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李雪缩在角落里，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还在哭。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恨意。

我走过去，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雪身体一僵，没有抬头。

“你看着我！”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说啊！”

“我没有害你……”她躲闪着我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蝇，“孩子……就是你的……”

“放屁！”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低吼道，“两个月前那天晚上，你把我送回家就走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敢不敢跟我去对质？”

李-雪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泪水掩盖：“我……我没有马上走……我给你擦脸喂水……后来……后来你拉着我不让我走……你就……你就……”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一副受尽了委屈和欺凌的样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谎言编得天衣无缝，我喝醉了，死无对证！

“你这个**！”我扬起手，想一巴掌扇下去，但看着她那张和李梦一模一样的脸，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

我们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病人情绪激动，导致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幸好送来得及时，暂时保住了。但是，孕妇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这对胎儿非常不利。你们做家属的，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再**她了。”

听到“保住了”三个字，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王兰连声道谢。

“谁是病人的丈夫？”医生问道。

“我是。”我连忙应道。

医生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一丝探究和责备：“你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医生走到一旁。

“你是怎么当丈夫的？不知道孕妇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吗？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再有下次，孩子很可能就保不住了。”医生严厉地批评道。

“是，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我连连点头，心里充满了愧疚。

“还有，”医生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病人醒来后，一直哭着说不想见你。你看……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让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医生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不想见我。

我的妻子，我最爱的人，现在连见都不想见我一面。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王兰走了过来，冷冷地对我说：“你听到了？医生让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别在这儿碍眼，万一再**到小梦，我跟你没完！”

她说完，转身就进了病房。

李建军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李雪。

我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感觉自己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我的妻子，我未出世的孩子，我曾经拥有的一切幸福。

而现在，我被关在了门外。

李雪怯生生地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姐夫……对不起……”

我猛地回头，眼神冰冷如刀：“滚。”

她吓得一哆嗦，后退了两步，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再也看不得她那张虚伪的脸，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座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我没有回家，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牢笼。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深夜。

手机响了，是岳父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李建军的声音充满了疲惫：“陈阳，你现在在哪里？”

“爸，小梦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

“睡着了，打了镇定剂。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几天。”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阵心痛。

“你……先别回来了。”李建军顿了顿，艰难地开口，“小梦她……情绪还是很激动，你妈也在气头上。等你妈气消了，小梦情绪稳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爸，我真的没有……”

“行了，”李建军打断了我，“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小雪……也怀孕了，这是事实。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孩子的父亲，你得负责。”

“我不是！”我低吼道。

“那谁是？！”李建军的声音也拔高了，“小雪一口咬定是你！陈阳，事到如今，你是个男人，就得敢作敢当！”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呆立在寒风中。

敢作敢当？

我没做过的事，要我怎么当？

负责？

怎么负责？我老婆怀着孕，她妹妹也怀着孕，两个孩子的父亲，都是我？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

我没有家了。

就在昨天，我还拥有全世界。

而现在，我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