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本该是象征财富与生机的城市天际线,此刻却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会议室内,死寂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长条会议桌两侧,沈氏的核心高管们面如死灰,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硝烟味。
投影幕布上,是触目惊心的股市K线图。代表沈氏集团的那条线,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掼在地上,然后又被反复踩踏。开盘仅仅四十分钟,股价暴跌超过70%,血淋淋的绿色数字如同催命符,每一次跳动都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跟着抽搐。
“完了…全完了…”财务总监瘫在椅子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镜滑到了鼻尖,“所有银行都在催贷,贺氏撤资抽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供应商堵在门口要钱,下游渠道商纷纷撕毁合同……资金链……彻底断了……”
“砰!”沈疏萤的父亲,沈氏董事长沈国栋,狠狠一拳砸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震得茶杯乱跳。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坐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的女儿。
“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沈国栋的咆哮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疏萤脸上,“贺烬!那是贺烬!你怎么敢?!沈家几十年的基业,几千号人的饭碗,就毁在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手里!”
沈疏萤猛地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死死咬着下唇,试图用疼痛压下那灭顶的恐惧和羞耻。自从贺烬那晚在琴房留下那句冰冷的话,她就像被架在火上烤。她尝试联系顾承屿,那个号码却永远关机。她不敢回家,躲在娘家,却没想到贺烬的报复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致命!
“爸……我……”她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贺烬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亲子鉴定,顾承屿,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你闭嘴!”沈国栋怒不可遏,抓起手边一沓厚厚的催款函,劈头盖脸砸向沈疏萤,“滚!立刻滚去求他!跪下来求!用你的脸,用你的一切去求!沈家要是完了,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散落的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沈疏萤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辣的疼。她看着父亲扭曲狰狞的脸,看着周围高管们或鄙夷或绝望的目光,最后一丝强撑的体面轰然倒塌。
贺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空间冰冷、空旷,弥漫着一种无机质的、绝对掌控的气息。贺烬没有坐在象征权力的办公桌后,而是背对着门口,站在整面墙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奔忙的车流和如同积木般渺小的建筑。阳光透过玻璃,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沉凝如实质的寒意。
“贺总,沈**…沈疏萤女士来了,在楼下大堂,执意要见您。保安拦着,她……”林铮的声音通过内线电话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让她上来。”贺烬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冰冷的机器。
几分钟后,办公室厚重的双开门被推开。沈疏萤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她身上还穿着昨晚在娘家仓促换上的普通连衣裙,头发有些凌乱,脸上那道被纸划出的红痕尚未消退,精心描画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和汗水冲刷得一片狼藉,露出底下憔悴惨白的底色。
“阿烬!阿烬你听我解释!”她扑到贺烬身后,声音尖利,带着哭腔,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臂。
贺烬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自己衣袖的瞬间,猛地转过身。
“砰!”
一声闷响。沈疏萤的手腕被贺烬狠狠攥住,力道之大,让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痛呼一声,被迫仰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那里面没有怒火,没有鄙夷,只有一片纯粹的、冻结灵魂的冰冷。
“解释?”贺烬微微俯身,逼近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满是泪痕的脸,却让她如同置身冰窟。“解释你如何用我贺烬的钱,养着你的野男人顾承屿?解释你如何在我眼皮底下,让那个杂种叫了我五年爸爸?还是解释……”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剧毒,“解释你在酒店,是如何评价我连顾承屿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的?”
轰——!
沈疏萤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果然知道了!他看到了!所有的遮羞布被残忍地彻底撕开,露出底下最肮脏丑陋的真相。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淹没了她,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不是…阿烬…不是那样的!我是被逼的!是顾承屿他…他威胁我!他拍了照片…拍了视频…他说我不听话就发给你,就毁了我,毁了沈家!我是为了沈家,为了凛凛…不,为了贺凛…他才五岁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沈疏萤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试图用孩子作为最后的挡箭牌。她双膝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卑微地抱住了贺烬的裤腿。
“求求你…阿烬…看在我们五年的夫妻情分上…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沈家!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你怎么对我都行!求你别动沈家!我爸他…他会死的!”她哭得撕心裂肺,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便红肿起来。曾经高高在上的沈家大**、优雅矜贵的贺太太,此刻卑微如泥。
贺烬垂眸,冷漠地俯视着脚下这个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女人。她的眼泪,她的哀求,她额头的红肿,没有在他心底激起一丝涟漪,反而像最滑稽的表演,让他心底那股毁灭的欲望更加汹涌澎湃。
他缓缓蹲下身,冰冷的指尖带着嫌恶,用力捏住了沈疏萤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泪痕狼藉的脸。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一寸寸刮过她写满恐惧和哀求的眼睛。
“夫妻情分?”贺烬的唇角勾起一个极致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淬满了毒,“沈疏萤,从你张开腿让顾承屿爬上去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有血债。”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她那双曾经被誉为“缪斯之手”、此刻正死死抓着他裤脚的纤纤玉手上。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曾经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流淌出天籁之音,也曾……在顾承屿汗湿的身体上忘情地抚摸、缠绕!
贺烬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湮灭,只剩下纯粹的、残忍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毁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