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来,玄关多了一双44码的男士拖鞋,不是我的尺码。浴室镜柜里,
一支陌生的剃须刀静静躺着。林晚说:“哦,朋友来修过水管,忘带工具,临时买的。
”我盯着她眼睛:“哪个朋友?我认识吗?”她避开我的视线,
弯腰去捡沙发上的抱枕:“你不认识,物业新来的师傅。”第一章飞机落地时,
天已经黑透了。拖着行李箱,钥匙**锁孔,转动时发出熟悉的咔哒声。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空气清新剂和某种陌生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没开大灯,
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昏黄的光。林晚蜷在沙发上看剧,头也没抬,
懒洋洋地说了句:“回来啦?厨房有剩饭,自己热热。”“嗯。”我应了一声,弯腰换鞋。
脚伸进鞋柜,却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我的拖鞋。我把它拎出来,
一双深蓝色的男士拖鞋,簇新,鞋底干干净净,尺码标着44。我穿42。“谁的鞋?
”我拎着它走到沙发边。林晚这才把视线从平板上移开,扫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哦,
前两天水管有点漏水,滴滴答答的烦人。叫了个师傅来修。他鞋湿了,
我让他临时在楼下超市买了双换上。走的时候忘带了吧。”她说完,又低头看剧,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我没说话,把那双44码的拖鞋扔回鞋柜角落。放下行李,
走进浴室想洗把脸。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点旅途的疲惫。抬起头,
抹掉脸上的水珠,习惯性地拉开镜柜想拿剃须刀。我的剃须刀在第二格,
旁边却多了一个东西。一个黑色的、塑料外壳的电动剃须刀,牌子很普通,但绝不是我的。
我那个用了好几年,是银色的。我拿着那个陌生的剃须刀走出来,
站在浴室门口:“这又是谁的?”林晚终于放下了平板,眉头微蹙,
带着点不耐烦:“还能是谁的?就那个修水管的师傅呗!他刮胡子的时候落下的吧?真是的,
丢三落四。”她站起身,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剃须刀,随手扔进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回头我问问物业,看谁丢的。”“物业新来的师傅?”我问,声音不高。“对啊,生面孔,
以前没见过。”她回答得很快,转身走向厨房,“你饿不饿?真不吃点?”“不饿。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穿着那件我给她买的真丝睡裙,腰肢纤细。
厨房的灯光勾勒出她的轮廓,很熟悉,又突然有点陌生。我走到沙发旁坐下,
拿起她刚才丢下的平板。屏幕还亮着,暂停的剧集画面里,男女主角正在深情拥吻。
我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屏幕,目光落在沙发扶手上。那里有一根很短的头发,深棕色,
微微卷曲。我的头发是黑色的,直发。“你换洗发水了?”我捏起那根头发,问她。
林晚端着一杯水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手里的头发,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恢复自然:“没有啊,还是原来那个。可能…可能是哪个同事来家里坐坐掉的吧?
前几天小张来过,讨论项目。”她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想拿走那根头发。我手指一松,
头发飘落在地毯上。“小张是长头发。”我说。林晚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我,
客厅里只有落地灯的光,她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陈晦,”她叫我的名字,
声音有点干,“你什么意思?出差回来就阴阳怪气的,找茬是吧?”“没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累了,洗澡睡觉。”我走进浴室,关上门,反锁。
打开花洒,热水哗哗地冲下来,蒸汽很快弥漫开来。**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闭上眼睛。
那双44码的拖鞋,那个陌生的剃须刀,那根不属于我和林晚任何人的短发,
还有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味……像一根根冰冷的针,
扎进我的脑子里。林晚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却又处处透着刻意。修水管的师傅?
临时买的拖鞋?落下的剃须刀?同事掉的头发?太巧了,巧得像精心编织的谎言。
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却驱不散心底那股不断蔓延的寒意。出差半个月,
家里似乎已经悄悄换了主人。我睁开眼,看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我得知道,到底是谁,在我陈晦的家里,
留下了这些痕迹。第二章我在客厅吊灯、卧室空调出风口、书房书架角落,
装上了针孔摄像头。林晚问:“你最近怎么老在家转悠?
”我调试着手机监控画面:“公司项目压力大,在家找点事做,修修东西。”她没再追问,
只是眼神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头焦躁的困兽,
在家里无声地逡巡。林晚表现得一切如常,上班,下班,做饭,追剧,
偶尔跟我聊几句工作上的烦心事。但那种刻意维持的“正常”,反而像一层薄冰,
底下是汹涌的暗流。她看我的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探究和警惕,快得让人抓不住。
那双44码的拖鞋还躺在鞋柜角落,像个无声的嘲讽。那个剃须刀,她也没真的去问物业,
依旧躺在电视柜抽屉里。那根头发,大概被她清理掉了。但那股气味,似乎淡了些,
又似乎只是我的错觉。不行。猜测像毒藤一样勒紧心脏,我需要证据,铁一样的证据。
愤怒在胸腔里闷烧,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但脸上必须平静。打草惊蛇,是最蠢的做法。
我开始行动。借口公司项目压力大,需要在家安静处理些文档,我推掉了几个应酬,
每天准时下班回家。林晚起初有点意外,但也没多问。“你最近怎么老在家转悠?
”那天晚上,她敷着面膜靠在床头刷手机,随口问了一句。我正站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一个微型螺丝刀,面前摊开着一个拆开的旧闹钟零件。手机屏幕亮着,
显示着几个监控APP的调试界面。我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嗯,项目卡住了,
心烦。在家找点事做,修修东西,换换脑子。”我把螺丝刀拧紧一个微小的部件,
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林晚“哦”了一声,面膜下的眼睛瞥了我这边一眼,没再说话。
但我能感觉到,那目光在我后背停留了几秒,带着审视。她没起疑就好。
我的“修理”工作持续了三天。客厅那盏造型复杂的吊灯,
其中一片磨砂玻璃罩的卡扣被我“不小心”弄松了,重新安装时,
一个米粒大小、伪装成螺丝帽的摄像头,被巧妙地嵌在了灯罩内侧的阴影里,
镜头正对着沙发和玄关。卧室的中央空调出风口,百叶窗的缝隙间,
另一个同样微小的镜头悄然潜伏,视野覆盖了整个大床和通往浴室的门。书房的书架,
第三层角落,几本厚重的精装书后面,第三个镜头静静蛰伏,监控着书桌和门口。
调试很顺利。手机屏幕上,三个画面清晰稳定。客厅的吊灯视角有些高,
但沙发区域一览无余;卧室的角度有点偏,但床是绝对的中心;书房的视野最正。
我设置了移动侦测录像,手机24小时不离身,震动提示开启。家,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牢笼。而我,是那个躲在屏幕后面,屏息等待猎物出现的猎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林晚依旧上班下班,
和我一起吃饭,偶尔说笑。但每一次她靠近我,每一次她对我露出笑容,
都让我胃里一阵翻搅。那笑容背后,是不是藏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她和我说话时,
心里是不是在比较?我像个演员,扮演着一个被工作困扰、有些心不在焉的丈夫。
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我等待着,耐心地、焦灼地等待着。
等待那个44码拖鞋的主人,再次踏入我的领地。等待那些沉默的镜头,
为我撕开这层虚伪的平静。第三章“老公,你又要出差?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嗯,临时有个急事,去邻市两天。
”我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机票确认短信。“路上小心。”她走过来,象征性地抱了我一下,
身体有些僵硬。门关上的瞬间,我坐在车里,打开了监控APP。不到三小时,
那个男人用钥匙打开了我的家门。一周后,机会来了。
公司确实有个去邻市处理供应商问题的急差,原本可以派别人去。我主动揽了下来。“老公,
你又要出差?”晚饭时,我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林晚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我,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像是……轻松?虽然她立刻掩饰下去,
换上了惯常的关切表情。“嗯,”我扒拉着碗里的饭,语气平淡,
“邻市供应商那边出了点岔子,挺急的,得过去盯着。明天一早走,大概两天。”“哦,
这样啊。”她低下头,继续吃饭,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那…路上小心点。
事情办顺利点。”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早点回来。”“知道了。”我放下碗筷。
第二天清晨,我拖着那个出差常用的行李箱走到玄关。林晚穿着睡衣跟出来,头发有些凌乱,
睡眼惺忪的样子。“真不用我送你?”她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用,叫了车,
马上到。”我换好鞋,直起身。她走过来,象征性地张开手臂抱了我一下。她的身体贴上来,
带着被窝的暖意和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但手臂的力道很轻,身体也有些僵硬,
像在完成一个任务。这个拥抱,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走了。”我拍了拍她的背,
声音没什么波澜。“嗯。”她松开手,站在门口看着我。我拉开门,走了出去,反手带上门。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门内门外两个世界。我没有立刻下楼,而是站在楼梯间的阴影里,
静静地等了几分钟。门内没有任何动静。她甚至没有走到猫眼处看我是否真的离开。
我拖着箱子下楼,坐进叫好的网约车。司机发动车子,汇入清晨的车流。我拿出手机,
屏幕解锁,指尖悬停在那个伪装成普通工具软件的监控APP图标上。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一下,又一下。深吸一口气,我点开了它。
三个监控画面立刻跳了出来。客厅、卧室、书房。空无一人。林晚大概还在洗漱,
或者回笼觉。我把手机音量调到最低,屏幕亮度也调暗,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城市在晨曦中苏醒。但我所有的感官,
都死死地钉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上的画面几乎静止。
客厅的吊灯视角,能看到沙发一角;卧室的空调口视角,大床空着;书房的书架视角,
书桌整洁。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卧室画面里有了动静。林晚穿着睡裙出现在镜头里,
她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阳光倾泻而入。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手机,似乎在发信息。
她的表情很放松,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那是我最近在家里很少看到的笑容。
我的心沉了下去。又过了大概半小时,客厅画面里,林晚出现了。
她换上了一身居家的休闲服,头发随意挽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收拾着茶几上的杂物,
打开了电视,但似乎没看,只是让声音响着。她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焦灼感像蚂蚁一样啃噬着我的神经。我盯着屏幕,眼睛干涩发疼,
却不敢眨一下。是我想多了吗?那些痕迹真的只是巧合?林晚只是在家无聊?
就在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几乎要动摇我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了声音!是钥匙**锁孔的声音!
非常清晰,通过客厅的麦克风传到了我耳中!我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死死盯住客厅的画面。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不是物业的制服,
也不是什么修理工的打扮。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休闲裤,一件质地不错的浅蓝色衬衫,
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身高目测接近一米八,身材保持得不错,头发是深棕色,
微微卷曲——和我在沙发上发现的那根头发一模一样!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像是早餐。
他熟稔地关上门,弯腰换鞋——换上的,正是鞋柜里那双44码的深蓝色拖鞋!“晚晚?
”他朝客厅里喊了一声,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种亲昵的随意。
林晚的身影立刻从沙发那边快步迎了过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怎么才来呀!”她的声音带着娇嗔,是我很久没听过的语调。
“路上有点堵,给你带了‘福记’的虾饺和粥,还热着。”男人笑着,把纸袋递给她,
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林晚接过袋子,
顺势靠在他怀里,仰起脸,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手机屏幕的光,
冰冷地映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画面里,我的妻子,林晚,正和一个陌生男人,
在我的客厅里,在我的沙发上,旁若无人地拥吻。那个男人,穿着我的拖鞋,用他的钥匙,
打开了我的家门。世界在我眼前碎裂,无声无息,却又震耳欲聋。所有的猜测、怀疑、愤怒,
在这一刻,被屏幕里那清晰到残忍的画面,彻底证实。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背叛。
**裸的、毫无遮掩的背叛。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烫在了我的心脏上。第四章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铁青的脸。客厅沙发上,
林晚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想我没?”男人的手探进她衣摆。
“讨厌…他刚走…”林晚喘息着,半推半就。我关掉声音,只留下画面。手指冰冷地滑动,
保存,备份,上传云端。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手术刀。手机屏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死死地烫着我的掌心。画面里,那对纠缠的身影刺得我眼球生疼。客厅吊灯视角居高临下,
将沙发上的一切尽收眼底。林晚被那个男人半压在沙发上,他的唇在她颈间流连。她闭着眼,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只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膛,
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衬衫布料,揉皱了一片。“想我没?
”男人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即使我关掉了声音,那口型也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他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已经从林晚的衣摆下方探了进去,
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游移。林晚的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像是抗拒,更像是迎合。她偏过头,
躲开他灼热的呼吸,嘴唇开合着,无声地说着什么。我死死盯着她的口型。
“别…周赫…他刚走…”口型清晰地传递出这个名字和这句话。周赫。原来他叫周赫。
周赫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耸动。他凑得更近,
几乎是咬着林晚的耳朵在说话,热气喷在她耳廓。林晚的身体明显软了下去,
抵在他胸前的手也松了力道。
“刚走才好…”周赫的口型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得意和肆无忌惮,“…这里现在,
是我们的了。”他的手更加放肆地动作着。林晚发出一声模糊的**,头向后仰去,
彻底放弃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抵抗,双手环上了周赫的脖子。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
酸水直冲喉咙口。我猛地按下车窗,冰冷的晨风灌进来,吹在脸上,
却丝毫无法冷却我血液里奔涌的岩浆。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大概以为我晕车。“师傅,
麻烦靠边停一下。”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车子在路边停下。我推开车门,
踉跄着冲到路边的绿化带旁,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灼烧般的痛楚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眼前阵阵发黑,
全是沙发上那两具重叠的、丑陋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那阵灭顶的恶心感才稍稍退去。
我扶着冰冷的树干,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直起身,抹了把脸,我重新坐回车里,
关上车门。“没事吧?晕车?”司机关切地问。“没事,老毛病。
”我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声音依旧沙哑,“走吧,去机场。”车子重新启动。
**在椅背上,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重新拿起手机,屏幕还亮着,画面依旧在继续。周赫的手已经解开了林晚胸前的扣子,
林晚的腿缠上了他的腰。我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监控的声音。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无声的、丑陋的默剧在我眼前上演。这样更好。那些喘息和**,只会让我失控。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冰冷而稳定。点开录像回放,找到玄关开门的那一刻。保存。
备份到手机加密文件夹。上传到三个不同的云端存储。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误,
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而手术的对象,是我自己那颗被凌迟的心。
屏幕的光映着我铁青的脸,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足以冻结一切的寒意。证据,已经牢牢攥在手里了。林晚,周赫。
这两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深深扎进我的脑海。报复的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
如此……迫不及待。第五章我“出差”归来,林晚殷勤地接过行李。“累坏了吧?饭做好了。
”她笑容温婉。我看着她,目光扫过她颈侧一处淡红的痕迹:“还好。家里…没再漏水吧?
”她笑容僵了一瞬:“没…没有啊。都修好了。”“那就好。”我点头,径直走向书房,
“我先处理点邮件。”两天后,我拖着那个根本没打开过的行李箱,回到了“家”。
钥匙转动,门开。“老公!回来啦!”林晚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过分的热情,
从厨房方向传来。她系着围裙快步迎出来,脸上堆着温婉的笑容,伸手就要接我的行李箱,
“累坏了吧?事情顺利吗?饭马上就好,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鱼。”我松手,任由她接过箱子。
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然后,极其自然地向下,扫过她纤细的脖颈。在她左侧耳根下方,
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小块淡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痕迹。不仔细看,像是不小心挠的,
或者蚊子包。但我认得那是什么。两天前,在手机冰冷的屏幕里,
周赫的嘴唇曾在那里反复流连吮吸。“还好。”我收回目光,声音没什么起伏,
径直走向客厅,“不算太累。”林晚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那么零点一秒,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她拎着我的箱子,跟在我身后:“那就好,那就好。饿了吧?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我没去洗手,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林晚把箱子放到墙角,搓了搓手,
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带着点讨好的意味:“那个…家里这两天都挺好的。我收拾了一下,阳台的花也浇了。
”“嗯。”我盯着电视屏幕,应了一声。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电视的声音。
林晚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带子。“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转过头,目光再次平静地扫过她颈侧那个淡红的印记,然后看向她的眼睛,
“家里…没再漏水吧?”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勉强,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直视:“没…没有啊。
上次不是修好了嘛,一直好好的。”她语速有点快,带着点急于证明的味道。“哦,那就好。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波,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目光重新投向电视屏幕,
“看来那个新来的物业师傅,手艺还行。”林晚没接话。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我侧脸上,
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客厅里只剩下新闻播报员毫无感情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那个…饭好了,要不…先吃饭?
”“你先吃吧。”我站起身,没看她,“公司还有点急事,邮件没处理完,
我先去书房弄一下。”说完,不等她回应,我径直走向书房,关上了门。门锁落下,
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隔绝了外面那个虚伪的世界。书房里很安静。我走到书桌前,
没有开电脑,只是站着。目光落在书架上第三层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个伪装在书脊缝隙里的微型镜头,正无声地工作着,将门外的一切,
忠实地传递到我的手机里。我拿出手机,解锁。屏幕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