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之隐

青云之隐

主角:孟凌云庆王苏清越
作者:达芬奇了怪

青云之隐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21

大齐承平二十年的冬天,来得格外酷烈。凛风卷着雪沫子,

刀子似的刮过孟氏宗祠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

像是无数不甘的亡魂在哭嚎。门内,阴森空旷,只有几盏长明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

映照着高悬的“忠孝传家”匾额,漆皮斑驳剥落,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孟凌云一身素白孝服,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身姿笔挺如松,

却压不住那股从骨缝里渗出的寒意。父亲孟翰的棺椁停在灵堂中央,

黑沉沉的木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这位曾官至户部侍郎、支撑孟家门楣二十年的家主,

终究没能熬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风寒和随之而来的倾轧打击,撒手人寰。他这一去,

孟家这艘本就千疮百孔的大船,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掌舵人。灵前香火将断,一缕残烟袅袅,

将尽未尽。就在这缕青烟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紧闭的祠堂大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寒风裹着雪粒猛地灌入,吹得灵前白幡猎猎作响,长明灯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孟凌云的三叔孟显,带着他两个儿子孟锐、孟锋,还有七八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的家丁,

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孟显一身簇新的锦缎棉袍,脸上毫无悲戚,

只有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得意。“凌云侄儿!”孟显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带着回响,

刺耳异常,“大哥已去,这孟家偌大的家业,总不能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空守着!

你年纪尚轻,又无功名在身,如何当得起这个家?依我看,不如把田庄铺面的契书都交出来,

由三叔替你打理,也好让大哥在九泉之下安心!”他身后的孟锐立刻帮腔,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孟凌云脸上:“就是!你爹活着的时候糊涂,把祖产都败光了!

如今只剩这点家底,再让你糟蹋,我们这些孟家子孙喝西北风去?”孟锋更是直接上前一步,

伸手就想去抓供桌上放着的那个装着田契、房契的紫檀木匣子。祠堂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棍棒杵地的闷响和粗重的呼吸声。那些旁支的族老们缩在角落,噤若寒蝉,眼神躲闪。

孟凌云缓缓抬起头,他脸上泪痕未干,面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

透着一股大病初愈般的虚弱。可那双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深冰冷,

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洞悉一切的漠然。

就在孟锋的手即将触碰到紫檀木匣的瞬间,孟凌云动了。没有怒吼,没有斥责。

他跪在地上的身体猛地一旋,动作快如鬼魅,右手闪电般探出,

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孟锋的手腕脉门!五指如铁钳般骤然发力!“啊——!”孟锋猝不及防,

只觉得一股钻心剧痛瞬间从手腕蔓延到半边身子,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

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变故陡生!

孟显和孟锐脸色大变,万没想到这个看似病弱不堪的侄子竟敢动手!“反了你了!给我拿下!

”孟显气急败坏地吼道。七八个家丁挥舞着棍棒,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带起的风声呼啸。

孟凌云眼中寒光暴涨!他扣着孟锋手腕借力,身体如灵蛇般从地上弹起,不退反进,

直接撞入冲在最前的两个家丁怀中。同时,一直藏在宽大孝服袖中的左手猛地一扬!“咻!

咻!咻!”数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之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家丁,

包括那个最先扑上来的孟锐,几乎同时感觉腿弯、手臂几处要穴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如同被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剧痛伴随着瞬间的麻痹席卷全身,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三人惨叫着滚倒在地,抱着伤处哀嚎翻滚,再也爬不起来。

剩下的家丁被这诡异狠辣的手段骇得脚步一滞。孟凌云已如虎入羊群!他身形飘忽,

在棍棒挥舞的缝隙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击打在关节、麻筋之上,动作简洁狠辣,

没有丝毫花哨。他根本不像一个久病的文弱书生,更像一个深谙人体弱点的冷酷刺客。

沉闷的撞击声、骨骼错位的脆响、家丁们痛苦的闷哼交织在一起。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七八个壮汉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痛苦**,再无一人能站起。祠堂内一片狼藉,

只剩下孟显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鬼。孟凌云缓缓站定,微微喘息,

胸口的起伏牵动着尚未痊愈的伤势,带来一阵隐痛。他看也没看地上哀嚎的众人,

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刺孟显。“三叔,”孟凌云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清晰地穿透祠堂内的**声,“父亲新丧,尸骨未寒。

您带着儿子和家丁,手持凶器,强闯宗祠,威逼嫡侄,抢夺家产。这是哪门子的族规?

哪门子的礼法?”他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无形杀气骤然释放,

压得孟显几乎喘不过气:“按《大齐律》,殴伤尊长、强夺家产,该当何罪?按孟氏族规,

不敬祖宗、欺凌孤寡,又该如何处置?”孟显被他看得遍体生寒,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孟凌云,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属于年轻人的温度,

只有深潭般的死寂和洞穿一切的冰冷,仿佛高高在上的判官,正在审视待宰的羔羊。

“今日之事,念在同宗血脉,我不予深究。”孟凌云收回目光,那股逼人的杀气也随之敛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他语气平淡无波,“但请三叔记住,孟家,只要我孟凌云还有一口气在,

就轮不到旁人觊觎。带着你的人,滚出去。父亲停灵期间,若再生事端……”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地上痛苦翻滚的孟锐、孟锋,以及那些哀嚎的家丁,声音陡然转寒:“犹如此獠!

”最后四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孟显心头。他浑身一颤,再不敢有丝毫犹豫,

也顾不上两个儿子和家丁,连滚爬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狼狈逃出了阴森压抑的祠堂,

背影仓惶如丧家之犬。角落里的族老们噤若寒蝉,看向孟凌云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祠堂内只剩下伤者的**和长明灯燃烧的噼啪声。孟凌云缓缓走回父亲的灵柩前,重新跪下,

脊背挺得笔直。他伸出手,稳稳地拿起三炷香,就着摇曳的灯火点燃。青烟再次袅袅升起,

这一次,笔直向上,再无断绝。孟凌云以雷霆手段震慑三房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

迅速传遍了京城权贵圈。然而,这短暂的平静之下,是更汹涌的暗流。

孟家早已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巨大的亏空如同无底洞,仅凭剩下的几处薄田和铺面,

连支撑基本的体面都捉襟见肘。更雪上加霜的是,户部侍郎这个位置留下的权力真空,

引得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明里暗里的打压接踵而至。孟家这艘破船,眼看就要彻底沉没。

就在孟凌云焦头烂额,几乎要动用最后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时,一道来自庆王府的请柬,

递到了他的面前。庆王萧景琰,当今天子的亲叔叔。这位王爷权势煊赫,深得皇帝倚重,

在朝中门生故旧遍布,更掌着京畿部分兵权。他年近五十,保养得宜,

一双细长的凤眼总是含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让人看不透深浅。王府暖阁内,

炭火烧得极旺,温暖如春,与外间的冰天雪地恍如两个世界。

庆王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对温润的羊脂玉球,

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他打量着坐在下首的孟凌云。年轻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直裰,

洗得有些发白,但浆洗得干净整洁,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挺拔。

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丝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沉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没有丝毫面对权贵时的谄媚或惶恐。“孟家的事,本王听说了。

”庆王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孟翰兄去得突然,留下你一个小辈支撑门庭,

着实不易。三房孟显,不成器的东西,竟敢在宗祠动手,简直丢尽了孟家的脸面!

”孟凌云微微垂首,声音平静无波:“家门不幸,让王爷见笑了。”庆王笑了笑,

话锋一转:“凌云啊,你年少有为,心性沉稳,手段也够利落,是个可造之材。

只是这偌大的京城,想要立足,单靠打打杀杀,是远远不够的。”他放下玉球,

端起手边的汝窑天青釉茶盏,慢条斯理地撇着浮沫:“孟家如今的困境,本王也略知一二。

亏空巨大,各方掣肘,若无强援,只怕撑不过这个冬天。

”孟凌云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依旧沉默。“本王膝下,有一女,名唤清越。

”庆王放下茶盏,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孟凌云,“虽是庶出,但温婉知礼,品貌俱佳。本王,

有意将她许配于你,结秦晋之好。如此一来,孟家便是本王的姻亲,那些宵小之徒,

自然不敢再放肆。户部的亏空,本王亦可替你周旋一二。你,意下如何?

”暖阁内炭火噼啪作响,暖意融融,孟凌云却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庆王的女儿?一个庶女?一个连萧姓都不能使用的皇室血脉?

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趁火打劫,要将孟家和他孟凌云,彻底绑上庆王府的战车!

庆王在朝中跋扈,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皇帝对其早有忌惮,只是隐忍不发。这场联姻,

无异于将他架在烈火上炙烤!拒绝?以孟家现在的情形,庆王只需轻轻弹指,

便能将他们碾得粉碎。孟显三房就是前车之鉴。答应?便是将自己和整个孟家的命运,

系于这艘不知驶向何方、随时可能倾覆的巨舰之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暖阁里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庆王脸上那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如同烙铁,

烫在他的心上。孟凌云缓缓抬起眼,迎上庆王审视的目光。眼底深处,那死寂的寒潭之下,

一丝决绝的锐利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站起身,对着庆王,

深深地、深深地揖了下去,腰弯得很低,姿态恭谨到了极点。“王爷厚爱,

凌云……感激涕零。”他的声音有些艰涩,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能高攀王府贵女,

是凌云几世修来的福分,亦是孟家之幸。凌云……愿娶苏清越**为妻。”“好!好!好!

”庆王抚掌大笑,笑声洪亮,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凌云,

本王果然没看错你!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于你!待你与清越成婚之后,便是自家人!

孟家的事,就是本王的事!”他站起身,重重拍了拍孟凌云的肩膀,力道之大,

让孟凌云本就未愈的内腑一阵翻涌。“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本王亲自为你操办!

”大红灯笼高悬,刺目的红光将整座孟府映照得如同白昼,

却驱不散那深宅大院骨子里的冷清与破败。锣鼓喧天,宾客盈门,

多是庆王府一系的官员和趋炎附势之辈,带着或真或假的贺喜声,

将这场本就不情愿的婚礼烘托得更加怪异。孟凌云穿着不合身的簇新大红喜服,

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周旋于宾客之间,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喧嚣散去,洞房内红烛高烧,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熏香。

新娘子苏清越端坐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床沿,一身繁复的凤冠霞帔,红盖头低垂,遮住了面容,

只能看到一双白皙纤细、紧紧绞着喜帕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透露出主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孟凌云挥退了伺候的丫鬟,

沉重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合拢,将外间残留的喧嚣彻底隔绝。

洞房内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和他们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他没有去掀盖头,

也没有走近。只是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早已冷透的合卺酒。冰冷的瓷杯入手,寒意刺骨。

他端着酒杯,走到床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苏**,”孟凌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此间已无旁人,有些话,

孟某需得与你说明白。”盖头下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这门亲事,非我所愿,

亦非你所愿。不过是王爷权柄之下,你我的身不由己。”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迂回,

“令尊庆王爷,位高权重,然其心……恐非纯臣。”红烛的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

映照在苏清越绞紧的手指上,那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我孟凌云,

家道中落,承蒙王爷‘厚爱’,得此姻缘。但,”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得极低,

却字字如冰珠砸落,“我奉的是天子之命!蛰伏于此,只为有朝一日,为国除奸!”“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漆黑的夜幕,瞬间将洞房照得一片森然!紧接着,

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震得窗棂嗡嗡作响,烛火疯狂摇曳!红盖头剧烈地颤抖起来!

苏清越猛地抬起头,盖头滑落一角,露出一双因极度震惊而睁大的眼睛,

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茫然。

她看着几步之外那个穿着大红喜服、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的年轻男子,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他。“王爷必反!”孟凌云迎着那惊惧的目光,声音斩钉截铁,

不容置疑,“而我,是陛下埋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一颗随时准备刺向他咽喉的钉子!

”他将其中一杯冷酒递向苏清越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你我既已拜堂,便是夫妻。

然前路凶险,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孟某坦诚相告,是生是死,

是携手同行还是分道扬镳,此刻,由你抉择!”雷声在头顶炸响,烛火明灭不定。

苏清越的脸色在红光与阴影中变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那杯递到眼前的冷酒,

又看向孟凌云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风暴漩涡的眼眸。巨大的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然而在这恐惧的深处,一丝被压抑了许久的、对父亲所作所为的厌恶和绝望,

如同沉渣般泛起。她想起母亲作为婢女在王府中如履薄冰的卑微,想起父亲对权力的狂热,

想起府中那些讳莫如深的往来……时间在雷声的间隙里缓慢流淌,终于,她颤抖地伸出手,

没有去接那杯酒,而是猛地抓住了孟凌云端着酒杯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带着汗湿的黏腻,

却异常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她抬起头,红盖头彻底滑落,

露出一张清丽却因惊惧和决绝而有些扭曲的脸。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死死盯着孟凌云的眼睛,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我……我跟你走!”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柔情蜜意。

在这雷雨交加的洞房花烛夜,一场冰冷而致命的同盟,在恐惧与绝望中,悄然缔结。

自那夜之后,孟凌云便成了庆王府的常客,更是庆王萧景琰倚重的“智囊”兼“贤婿”。

他收敛起在孟府宗祠时的狠戾与锋芒,

换上了一副谦恭、谨慎、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温润模样。他处理孟家残存的产业,

手段圆融,在庆王府明里暗里的扶持下,竟也渐渐有了起色,填补了部分亏空,

至少维持住了表面的体面。这让庆王更加满意,对这个“识时务、有才干”的女婿愈发信任。

孟凌云深知,获取信任只是第一步。他需要接触核心。机会很快到来。

庆王在朝堂上提出一项关于漕粮转运的章程,本意是想在漕运上安插更多自己人,攫取利益,

同时卡住京城命脉。此议一出,立刻遭到以户部尚书为首的一些清流官员的强烈反对,

双方在朝堂上争执不下,闹得不可开交。连皇帝也一时难以决断。“岳父大人,

”一次王府密谈中,孟凌云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微蹙,显得忧心忡忡,

“小婿观这几日朝议,反对之声甚烈。强推此议,恐非上策。即便陛下迫于压力勉强应允,

执行起来也必然阻力重重,徒耗心力,反为他人做了嫁衣。”庆王正为此事烦心,

闻言冷哼一声:“哼!一群不识抬举的东西!本王为国分忧,他们倒处处掣肘!依你之见,

该当如何?”孟凌云沉吟片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堵不如疏。与其硬顶,

不如以退为进。小婿细观那章程,其中关于‘沿途州县协理转运损耗’一条,看似细枝末节,

实则是各方势力角力的关键。我们不妨主动提出,

将此条修改为‘损耗由漕运总督衙门统一核算拨补,地方协理改为监督核验之责’。

如此一来,明面上我们让出了部分地方利益,安抚了那些清流和州县官员,

实则……将损耗的核定和钱粮的拨付大权,牢牢收归漕督衙门。而漕督衙门……”他顿了顿,

看向庆王,声音压得更低:“岳父大人门生故旧,早已遍布其中。

”庆王细长的凤眼猛地一亮!他抚掌大笑:“妙!妙啊!凌云,你果然心思缜密!此计甚好!

看似退让,实则收权于中枢!那些反对派得了面子,本王得了里子!哈哈哈!

”庆王依计而行,在朝堂上主动“退让”,修改了章程中那条关键条款。

反对的声浪果然平息大半,章程顺利通过。皇帝看着庆王“顾全大局”的表现,

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然而,只有孟凌云和苏清越知道,

就在章程通过的当天夜里,

一份关于漕督衙门核心人事名单及未来钱粮拨付运作关键节点的密报,

已经通过一条隐秘得几乎不可能被察觉的渠道,悄然呈递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这份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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