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看着微信里'金妮'发来的**，栗色卷发下那双眼睛总让她想起不该想的人。

这个从天而降的闺蜜记得她所有喜好，却会在暴雨天脱口而出'我派司机接你'。

当温煦教授送她到家楼下时，'金妮'的聊天框突然弹出：『他有前女友，我查过了』——这语气熟悉得让人心惊。"

霍靳坐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很大，在环球中心顶层。整面墙的落地窗，脚下是半个城市。桌子是黑檀木的，一份文件摆在正中间，边角整齐。

是离婚协议。

最后一页，“苏然”两个字已经签好了。字迹很清秀，带一点力度，就像她那个人。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响了一声，被挂断。再拨，提示已关机。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电话，按了内线。

“让李助理进来。”

门开了，李助理低着头走进来，站得笔直。

“霍总。”

“她人呢？”

“太太……不，苏**已经搬出去了。御景的房子空了。”

“卡呢？我给她的那张无限额的黑卡。”

“停了。但是苏**名下有三张自己的白金卡，额度……也很高。”李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

霍靳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下，又一下。

“她新开的设计工作室，什么情况？”

“运营得……很好。前天刚接了城西那个新地标的整体设计案。对方指定要她。”

霍靳没说话了。屋里很静，只听得见中央空调的出风声。他想不通。结婚五年，他给了她一个衣食无忧的笼子，金子做的，镶满了钻石。她只要待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当他的妻子就够了。可她偏要自己飞出去。

昨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推掉了欧洲的会，飞了十几个小时赶回来。他记得自己把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里面是新出的“海洋之心”项链。

他说：“喜欢吗？戴上看看。”

苏然没打开，只是看着他，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他有点慌。

她说：“霍靳，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不喜欢这个？那我让他们把整个系列都送来。”

“你觉得我们之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聊的？”

他皱起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就是这句话。说完，苏然笑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了这份协议。

“够了。多到我快喘不过气了。”

他当时觉得她在闹脾气，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他捏住她的下巴，想吻她，被她躲开了。

“霍靳，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我给你的，就是最好的。”他那时候还是这么想。

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间空旷的办公室里，觉得心口那个位置，也空了一块。很别扭的感觉。

他挥挥手，让李助理出去。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车流像一条沉默的河。五年，他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包括他们的婚姻。结果，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信息，来自他的发小兼损友，秦放。

“听说嫂子把你踹了？普天同庆啊！晚上‘夜色’给你开个单身派对？”

霍靳直接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

他让保镖去她工作室楼下“保护”她，结果苏然直接报了警。

他想收购城西那个项目，逼她回来求他，结果对方公司老板是他大学的死对头，宁愿亏本也不跟他合作。

他甚至亲自去了她工作室，被她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客气又疏离地请了出去。

“霍总，我们已经离婚了，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工作。”

他看着她，觉得她陌生得可怕。

这天晚上，霍靳把自己灌得半醉，把李助理叫到了家里。

“说，还有什么办法？”他眼睛发红，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李助理战战兢兢地站着，推了推眼镜。“霍总……常规的商业手段，可能……不太适用了。”

“说重点！”

“我……我有个表妹，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也是闹得很僵。后来……后来她男朋友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李助理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他……他开了个女号，加了我表妹的微信，装成同病相怜的失恋姐妹，天天陪她聊天，骂那个渣男……”

霍靳的眼神冷得能掉下冰碴子。“你想让我，一个男人，去装女人？”

“不不不！”李助理吓得差点跪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苏**现在对男性的戒备心很强，尤其是对您这种……强势类型的。但是，她对同性，特别是闺蜜，是没有防备的。”

霍靳沉默了。他想起苏然确实有个闺蜜圈子，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他从来不屑于去了解。

“苏**的闺蜜，肖安**，最近出国了，要三个月才回来。这段时间，正好是她的情感空窗期……”李助理越说声音越小，“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霍靳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

“滚出去。”

李助理如蒙大赦，滚了。

霍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那副巨大的结婚照。照片上，苏然笑得温婉，依偎在他身边。而他，嘴角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看着镜头，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

第二天早上，李助理接到了霍靳的电话，声音沙哑又疲惫。

“找人，最好的团队。我要……变成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