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那个数字。

违约金，一亿。

我的心，咯噔一下。

十年……一亿……

这两个词，像两座大山，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犹豫了。

厉兆川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好闻的木质香调，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怎么?”

“怕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一个不敢赌上十年的人，不配拥有真正的成功。”

“晏清禾，你是那种人吗?”

周围的同事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起哄。

“清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别人求都求不来!”

“是啊，有厉总亲自带你，十年后你就是下一个传奇!”

“犹豫什么，快签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期待，羡慕，催促。

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罩住。

我看着厉兆川。

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里面，有欣赏，有鼓励，有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一个不敢赌上十年的人，不配拥有真正的成功。”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所有的野心和渴望。

是啊。

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怕什么?

我有的，就是年轻，就是才华，就是敢赌的勇气!

我不再犹豫。

拿起舒雅递过来的笔，在合同的末尾，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晏、清、禾。

三笔两画，我卖掉了自己未来十年的青春。

在我落笔的那一刻。

我看到，厉兆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得逞的笑容。

那笑容，一闪而逝。

快得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