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血沁之津门钱祟录

青蚨血沁之津门钱祟录

主角:宋南星卢啸云
作者:冷啸月寒

青蚨血沁之津门钱祟录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25

楔子:鬼市惊魂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猪油膏,

混杂着霉烂的旧书、锈蚀的铜铁、廉价脂粉和劣质烟草的呛人气息。南市鬼市深处,

只有零星几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曳,投下鬼魅般拉长的影子。

瘸腿的“铜板张”蜷缩在油腻的摊布后,裹着件破棉袄,对着昏黄的桐油马灯哈气取暖。

摊布上,几串生绿锈的铜钱、几件缺胳膊少腿的锡器,在湿冷的空气里泛着死气沉沉的光。

“啪嗒…啪嗒…”脚步声!沉重、拖沓,踩在泥泞的地上,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亡命奔逃的仓惶。铜板张警觉地抬头。一个黑影撞破浓稠的夜色,踉跄着扑到摊前!

是孙瘸子!前清宝津局的老匠人。他浑身湿透,土布褂裤紧贴在枯瘦佝偻的身板上,

花白乱发贴在额角,雨水混着汗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他的眼睛瞪得极大,

眼白布满血丝,瞳孔却涣散得如同蒙了一层灰翳,直勾勾地盯着虚空,

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之物。“铜…铜板张…接…接住!

”孙瘸子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嘶声,枯爪般的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带着一股温热、粘稠、尚未干透的铁锈腥气,“啪”地一声,狠狠拍在摊布上!

桐油马灯昏黄的光晕下,那东西显形——一枚铜钱!却非市面流通的制式。钱体厚重,

边缘布满惨绿色的铜锈,而最骇人的是,钱身之上,

竟沁满了蛛网般密集、妖艳如活血的暗红丝线!那红色粘稠、深邃,仿佛刚从血肉里抠出来,

在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丝丝缕缕的红线,如同活物般在铜绿间蜿蜒流淌。

“‘青蚨钱’……回来了……”孙瘸子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着那枚血钱,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它……索命!

七枚……六枚已噬主……最后……最后……”话未说完,他身体猛地弓起,

像一只被投入滚油的大虾,喉咙里发出“咯咯咯咯”令人牙酸的倒气声,口鼻之中,

黑红色的污血如同决堤般狂涌而出!“啊——!”铜板张的惨叫卡在喉咙里,魂飞魄散,

手里的马灯“哐当”一声掉在摊布上,火苗摇曳欲熄。扑通!孙瘸子枯槁的身体轰然栽倒,

脸重重砸进冰冷泥泞的地面。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那只沾满自己与泥浆血污的手,

竟痉挛着在泥地上死命抠挖,留下几道深痕,最终,

一个歪歪扭扭、浸透了泥浆与血水的“宋”字,触目惊心地烙印在冰冷的土地上。死寂。

只有雨滴敲打破瓦的单调声响,和铜板张粗重如牛的喘息。那枚躺在摊布上的血沁铜钱,

在将熄的马灯余光下,散发着妖异的红光。第一章枯骨缠丝小店门脸窄小,

挂着块风吹日晒得发白的木牌,上书“补天手艺”四个瘦金体小字。店内陈设简单,

一张宽大的榉木工作台占了大半空间,

台上散落着精巧的锉刀、镊子、放大镜、各色丝线玉料。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香、蜂蜡和金属粉尘的味道。宋南星正伏案工作。他面容清俊,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疏离。灯光下,

他修长的手指稳定如磐石,捏着一根头发丝粗细的乌金丝,

正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枚断裂的西周夔龙玉珏的接口。他眼睫低垂,

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指尖的方寸之地。门帘被猛地掀开,带进一股湿冷的寒气。

“铜板张”像只受惊的老鼠钻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纸包了三四层的木盒。“宋…宋爷!救命啊!”铜板张声音发颤,

把木盒往工作台上一放,仿佛那盒子烫手,“那…那玩意儿…邪乎!我压箱底都不敢了!

孙瘸子…孙瘸子他…他拍下那钱就…就那样了!

还说什么七枚…六枚已噬主…最后…”宋南星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但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他没说话,放下手中的玉珏,

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擦了擦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解开油纸包,打开木盒。

那枚妖异的血沁铜钱静静躺在盒中。近距离观察,那股深入骨髓的怨毒阴戾之气更加清晰,

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钱中哀嚎。宋南星戴上祖传的犀角放大镜,

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如同鹰隼。他指尖拈起铜钱,入手冰凉刺骨,远超寻常铜铁的寒意。

他指肚在钱体边缘的凹槽处细细摩挲,感受着极其细微的凹凸。突然,他指尖运起一股巧劲,

轻轻一旋一按。“噗。”一声极其轻微、几乎细不可闻的开合声响起。

那枚看似浑然一体的铜钱,竟在宋南星指尖下,从中裂开一道比发丝更细的缝隙!

里面是中空的!宋南星取出一枚细如牛毛、顶端带钩的特制“补天探针”,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将探针深入缝隙。针尖在内部轻轻探索、拨动。片刻,他手腕极其稳定地一提。

探针的钩尖上,带出了一小片形制怪异、边缘带着细微锯齿的淡黄色骨片!薄如蝉翼,

在放大镜下,

能清晰看到骨片上的天然纹理和细微的血管压痕——这分明是一小片风干的人类耳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骨片之上,还用微雕技艺,刻着一个极其扭曲、充满邪异感的符文!

宋南星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血沁!这是人工蚀刻出血槽,反复浸入人血滋养,

再以秘术将人体残骸封存其中的至邪之物!这所谓的“青蚨钱”,根本就是一件吃人的凶器!

后续一周内陆陆续续有惊天新闻传来。

铁运巨贾赵广坤之死(赵府书房):红木书桌上摊着翻开的账本,

一枚沾着新鲜血迹的青蚨钱就压在账本一角,像一枚猩红的图钉。

赵广坤庞大的身躯瘫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昂贵的丝绸睡袍前襟洞开,露出肥厚的胸膛。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把镀金的拆信刀,刀身深深没入他自己的心脏!伤口边缘平滑整齐,

仿佛不是自杀,而是虔诚地切割献给神明的祭品。他脸上凝固的表情,

竟是一种近乎迷醉的安详与解脱。

买办新贵陈少白之陨(三菱洋行天台):清晨薄雾笼罩着租界。

陈少白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梳着油光水亮的分头,站在洋行顶楼天台边缘,

俯瞰着脚下渐渐苏醒的城市。他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癫狂的笑容,张开双臂,

如同要拥抱初升的太阳。然后,他一步踏空!身体并未垂直坠落,

而是以一种完全违反重力、扭曲痉挛的姿态,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在空中怪异地翻滚了几圈,才重重砸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手中,

紧紧攥着一枚血沁铜钱。

富商马如龙暴毙(隆昌当铺密室):昏暗的密室里堆满了各种金银玉器。

马如龙肥胖的身体蜷缩在一堆散落的珠宝中间,一手死死抓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翡翠鼻烟壶,

另一只手则深深抠进了自己的喉咙!双眼暴凸,面色青紫发黑,舌头吐出一截。

当铺伙计撬开他紧咬的牙关——一枚冰冷的血沁铜钱,赫然塞在他的舌根深处!七日之内,

“六枚已噬主”的恐怖预言,以最血腥、最诡异的方式应验了大半!津门震动,流言四起,

人心惶惶,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铜锈与血腥混合的死亡气息。宋南星的身影如同幽灵,

出现在每一个命案现场的边缘。他利用“补天阁”传人的身份和江湖人脉,或巧言令色,

或重金收买,甚至不惜施展“玉面巧手”的绝技(撬锁、易容),

硬是从陈少白尸体旁混乱的现场,“顺”走了一枚血沁钱。

在南市黑水码头一个废弃的、散发着浓重鱼腥和铁锈味的仓库深处,

星在张麻子(这位老警探在赵广坤案后便如同跗骨之蛆般跟上了他)阴沉警惕的目光注视下,

再次拆解了这枚新得的血钱。除了同样的耳骨碎片和“饲魂引”符文,

这次在符文最核心的节点处,

宋南星发现了一点极其细微、几乎被高温烧融的深蓝色晶体粉末。“磷火骨粉?

”宋南星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根本不是正统的祝由术……这是近乎失传的‘九幽引魂咒’!用特制的骨粉引导磷火,

以生魂为燃料!这钱……根本就是招魂幡!”他抬起头,

昏黄的仓库灯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眼中风暴凝聚:“死的都是这几年踩着别人尸骨爬上来的暴发户。下一个……会是谁?

”张麻子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点深蓝粉末,

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噬主……噬亲……下一个噬谁……卢……啸云?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时,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除了警察的警惕,

更闪过一抹刻骨的、被强行压抑了十年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毒!

第二章铸币惊魂“卢啸云”三个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重石,瞬间搅动了沉寂多年的污泥。

目标锁定这位掌控津门七成码头、部分洋行命脉,却深居简出、神秘莫测的地下大亨。

宋南星一头扎进故纸堆的海洋,目标直指尘封的前清“宝津局”铸币局档案。

在法租界公董局图书馆布满灰尘的角落,他翻阅着泛黄发脆、散发着霉味的卷宗。

庚子年(1900年)一场被刻意抹去的“铜荒大案”,如同褪色的血痂,

被缓缓揭开:“……津地新购铜料奇缺,

银受阻……宝津局铜工聚众闹饷……提调官宋九龄(时任宝津局技术总领)监守自盗新铜料,

缢于局内库房梁上……铜工孙大有(孙瘸子)督炉时坠炉致残革职……”官样文章下的血迹,

在宋南星眼中清晰如刀!宋九龄——正是他曾叔祖!他强压心绪,目光如炬,

扫过卷宗边缘一处不起眼的、铁锈与暗褐色污渍交织的霉斑。取出家传的“玉露显影水”,

用特制的狼毫笔尖蘸取,小心翼翼地点涂在污渍之上。奇迹发生了!污渍之下,

竟缓缓显出几行细若蚊足、却力透纸背的蝇头小楷:“铜质有毒!触者癫狂嗜血!

提调宋公明察,欲借古法祝由‘化祟为财’,以邪制邪…铸钱镇煞……然异铜失控,

未及‘饲血’,反噬至急……宋公以身饲炉不成……悲乎!疑…非自尽!!

”宋南星拿着残页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曾叔祖非贪墨小人?而是以身封邪的殉道者?!

孙瘸子坠炉致残是意外还是……灭口?

他立刻动身赶往“帽儿胡同”——前清遗老落魄蜗居之地,寻找当年可能知情的老吏。

阴暗潮湿的破屋里,瘫痪的前清宝津局老账房“徐瞎子”(眼半瞎)蜷缩在发霉的被褥里。

当宋南星拿出那枚血沁钱的拓片(为免**)时,徐瞎子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圆,

枯瘦的身体筛糠般抖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恶鬼!

在宋南星不动声色的威压(展示一小块蚀骨银屑)和重金许诺下,徐瞎子涕泪横流,

断断续续吐露尘封秘辛:“有毒……南洋来的铜砂……有邪祟!人沾久了……眼珠子发红,

夜里磨牙啃木头啃同伴!宋大人……他是好人!想救局子救大家……他懂西南‘祝由科’!

想把那有毒的铜……用祝由的法子,铸成一种能‘招财’的‘青蚨钱’,

反吸邪气……镇住祸害……孙瘸子帮他试过法子……那钱……那钱真能吸人运道!

但吸了邪运……就得拿命填!”徐瞎子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盯着宋南星手中的拓片,

“‘饲血’……宋大人说要找‘主引’……好像……好像要用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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