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火焰山与一碗烫孟菲菲最后记得的,
是电脑屏幕上《凤鸣九天》文档里那个闪个不停的光标。下一秒,眼皮刚掀开条缝,
一股热浪就裹着沙砾劈头盖脸砸过来,烫得她嘶嘶抽气。睁眼一看,天是烧红的,
地上全是嶙峋的赤石头,连空气都像刚从炉子里捞出来似的。她撑着滚烫的地面坐起来,
手心烫得发麻,
低头才发现身上穿的压根不是睡前那件小熊睡衣——粗剌剌但还算干净的灰麻布褂子,
腰间还晃悠着一串红得扎眼的干辣椒。“不是吧……”孟菲菲脑子嗡的一声。
这地方她熟得不能再熟,正是她刚在小说里写完的火焰山!而她自己,
居然成了书里那个跟她同名同姓、出场没三章就领盒饭的炮灰孟菲菲!
那个住在火焰山外围小破院,靠着几亩薄田出租过活的孤女!刚才还觉得烧心的热,
瞬间被一股透骨的寒意浇下去。她清楚记得这个炮灰的死法:撞见重伤逃亡的男主凤哲鸣,
沾了点他身上的魔气,直接就灰飞烟灭了。“抱大腿!必须抱凤哲鸣的大腿!
”求生的本能在脑子里尖叫。她凭着原主的记忆摸熟了地形,
抄着近路就往赤焰谷的方向冲——那是原书里凤哲鸣受伤坠崖的地方。
绕开一片跟恶鬼爪子似的赤岩,前面乱石堆后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紧接着就是重物砸在沙子上的声音。孟菲菲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手脚并用地爬上块高石头往下瞅——赤红的沙地上躺着个人,
金红相间的锦袍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脖子和手背上的伤口深得能看见骨头,
正汩汩往外冒那种发黑的暗红血,伤口边缘的肉都慢慢变成紫黑色了。
旁边还散着几块碎掉的黑骨头片子。是凤哲鸣!追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孟菲菲咬咬牙,
也顾不上怕了,连滚带爬冲下去,使出吃奶的劲儿又是拖又是扛,
总算把他沉得像块铁的身子挪到了自己那藏在乱石坡后面的小院。推开那扇厚实的原木院门,
门轴吱呀响得刺耳。小院倒还算整洁,两间泥坯瓦房,院角种着几棵耐旱的果树,
旁边还有片小菜畦,水井边上搭了个灶棚。孟菲菲把凤哲鸣挪到院里阴凉处的竹榻上,
自己直接瘫在地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抽抽着疼。
“先找点吃的……”她挣扎着爬起来冲进灶棚。灶上摆着口敦实的黑铁锅,
角落里米缸还满着,竹篮里放着新鲜的土豆、青菜和萝卜,
房梁上还挂着串腌菜和一条油亮的腊肉。得亏原主会过日子,虽说独居,倒也不愁吃喝。
“麻辣烫!就它了!”孟菲菲眼睛一亮,立刻动手。锅里还剩着前几天熬好的牛油底料,
凝成了块,红亮亮的。她挖了一大块丢进锅里——这底料是她照着老家的法子熬的,
牛油打底,加了郫县豆瓣酱、干辣椒、花椒,还有姜蒜和泡好的八角香叶草果,
小火慢炒出来的,最后还放了点醪糟和冰糖提鲜。牛油块在热锅里慢慢化开来,
一股浓郁的辛香混着醇厚的酱香瞬间飘满了灶棚。她熟练地加了井水烧开,
红亮的汤底咕嘟咕嘟翻着泡,香气更冲了。趁着汤滚,她麻利地切了几片腊肉,
又削了个土豆切成厚片,顺手洗了把青菜。之前炸好的酥肉和肉丸也找出来了,
先把这几样下锅煮,接着放腊肉片和青菜,
最后才把粉条、莴笋片、豆干和嫩竹笋片丢进去烫。锅里红汤翻滚,
各色食材在里面浮浮沉沉,霸道的辣香混着肉香和蔬菜的清甜味,
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造反。孟菲菲找了个粗陶大碗和双长竹筷,
专注地把煮好的菜往碗里捞——酥肉、肉丸、腊肉片堆得冒了尖,
底下压着土豆、粉条、莴笋和青菜,红亮的汤汁浅浅浸着食材,看着就下饭。
这才是正宗四川麻辣烫的吃法,主要吃菜,汤是调味用的。刚把碗放到灶台边,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醒了?!孟菲菲赶紧抓起那碗堆得高高的菜,
又舀了半瓢凉井水,快步跑出去。竹榻上的人睫毛颤了颤,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水……”机会来了!“水来了!”孟菲菲的声音都带着点讨好,
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口井水。看他咽下去了,
赶紧把那碗热腾腾、香得能勾魂的麻辣烫递过去:“您刚醒,先喝点水垫垫,再尝尝这个,
填填肚子!”凤哲鸣这会儿意识还沉在剧痛和冰寒里,魔毒啃噬着骨头,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幽冥。直到清凉的水滑进喉咙,带着点纯净的甘甜,
才稍微缓解了喉咙的灼痛。他凭着本能咽了几口。紧接着,
一股从没闻过的香气猛地钻进鼻子——又辣又烫,还有油脂的荤香,混着各种食材的鲜味儿,
霸道得直冲脑门!这味道太浓烈了,竟一下子勾醒了他沉寂几百年的食欲。他都辟谷千年了,
这会儿居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他艰难地抬眼,看向那只粗陶碗。
红亮的汤汁裹着各色食材,金黄的酥肉和丸子,透亮的腊肉,翠绿的青菜,
嫩白的笋片……卖相实在扎实,那香气更是缠得人魂都快飞了。凤哲鸣心里猛地一动:化凡!
只有那些功参造化的上古大能,才会舍弃修为,以凡人身在红尘中历练!
这小院明明在酷热的火焰山,却透着清凉;这井水普通,却带着纯净甘甜;这随手做的吃食,
竟有如此霸道的生机香气;还有那口黑铁锅……刚才瞥见一眼,锅身古朴,
锅底那点微不可查的温热,竟和他血脉里的涅槃真火隐隐共鸣……一切都串起来了!
这看似普通的农家女,分明是游戏人间的绝世高人!自己居然有幸被高人相救,
还能得到……蕴含大道的膳食?!敬畏和激动一下子淹没了他,想道谢却没力气,
只能挣扎着开口。“前……前辈……”声音嘶哑得厉害,眼神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那碗菜。
孟菲菲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赶紧把碗筷塞进他勉强能动的手里:“您快尝尝!
凉了就不好吃了!”凤哲鸣也不再犹豫,用力握住竹筷,夹起一块金黄的酥肉,
颤巍巍送进嘴里。滚烫的温度瞬间炸开,酥脆的外皮咬开,里面是鲜嫩的肉。紧接着,
一股辛辣混着麻感,裹着牛油底料的醇厚香味儿,一下子在口腔里爆开!
这滋味太霸道、太浓烈了,是他从未尝过的陌生味道,却直戳灵魂!“唔!”他闷哼一声,
眉头拧成个疙瘩,额角青筋都跳起来了,热气直冲天灵盖,辣得眼前都有点花。可下一秒,
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暖流从胃里升起来,像萤火似的碰到他体内慢慢恢复的涅槃真火本源,
竟轰然一声共鸣起来,跟火星溅到干柴上似的!那暖流里,
藏着一丝原始、霸道又纯粹的“火”之意韵!不是他熟悉的涅槃之火,
反倒像开天辟地时那股狂暴的地心熔岩之火,带着焚尽万物的毁灭力,却又裹着磅礴的生机!
是毁灭与新生!是狂暴与孕育!这是火之大道的本源法则碎片?!凤哲鸣瞳孔骤缩,
刚才那点生理上的不适瞬间没了影,只剩下震撼和狂喜。
他又猛地夹起一片油亮的腊肉塞进嘴里,强忍着那股爆炸性的麻辣,心神全沉进体内,
死死捕捉那丝原始的火之意韵。脑子里像炸了道惊雷!
困扰他多年的涅槃真火中“破而后立”的毁灭真谛,居然一下子想通了!
晦涩的关窍豁然开朗,沉寂的涅槃真火本源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修复着他的伤,还在慢慢壮大!“嗬……”他满足又震撼地叹了口气,
闭着眼沉浸在这种顿悟里。那点霸道的麻辣根本算不了什么!这碗菜哪里是普通吃食,
分明是前辈把无上大道法则化繁为简,融进了烟火气里!这才是真正的化凡,大道至简啊!
他吃得越来越快,动作里满是虔诚和急切,每一口都细细品味着辣味底下的法则碎片。
到最后,连碗底沾着的红油汤汁都没放过,用筷子刮得干干净净。放下空碗时,
他原本苍白的脸泛着红晕——多半是辣的,凤眸却亮得惊人,看向孟菲菲的眼神里,
全是高山仰止的敬畏和近乎狂热的崇拜。孟菲菲全程看得目瞪口呆。
不就是一碗普通的麻辣烫吗?至于吃得跟参透了什么无上大道似的?
她偷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直打鼓:这大腿……好像有点抱得不对劲啊?
凤哲鸣深吸一口气,压**内翻腾的真火和满脑子的感悟,挣扎着坐起来一点,对着孟菲菲,
无比郑重地深深低下头,行了个古拙又庄重的礼,
声音激动得都发颤了:“晚辈凤族凤哲鸣……叩谢前辈……赐道之恩!
”第二章桂花甜汤与天降战神凤哲鸣那句“叩谢前辈赐道之恩”一出口,
孟菲菲后脑勺直冒凉气。前辈?她?一个刚从文档里爬出来、满脑子只想苟命的炮灰农女?
这大腿抱的,怎么把人脑子抱出幻觉了?
她看着竹榻上那位凤族少主——苍白脸上泛着红(一半是辣的一半是激动),
凤眸亮得跟藏了星星似的,满眼都是狂热敬畏。孟菲菲干笑两声,
手指挠着衣角:“凤、凤少主,您……您身子好些了?”她指了指空碗,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那就是碗家常吃食,您不嫌弃就好。”赐道?她连写个文都不能签约,哪来的道可赐。
凤哲鸣挣扎着想起身行礼,刚直起腰就软了回去,喘气都带颤音。“前辈折煞晚辈!
”他眼神亮得吓人,跟瞅着稀世珍宝似的盯着孟菲菲,“这等藏着天地法则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