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潇湘市的风带着螺蛳粉味,熏得我眼泪鼻涕一把抓。我骑着小电驴,
车后绑着最后一块广告牌,像绑着我全村的希望。手机导航里女声温柔:“前方红绿灯,
请直行。”我直行个鬼——左边突然窜出一辆哑光黑迈巴赫,62S,车牌尾号888,
闪得我瞳孔地震。“咣!”我连人带车怼上去,广告牌碎成渣,小电驴“吱哇”一声躺平,
轮子还转着,像在说:拜拜了您嘞。世界瞬间静音。三秒后,我灵魂归位,第一反应不是疼,
是算钱:维修费≥180万,我银行卡302.5块,连零头都不够。车门开了,
一条西装裤腿迈出来,脚上是手工牛津鞋,鞋尖离我鼻尖只有两厘米。男人蹲下来,
摘了墨镜,眼尾一颗小痣,冷白皮在路灯下反光,像一把开了刃的刀。他声音低而凉:“赔。
”我秒怂:“大哥,我全责,但我保险只有交强险,
最高两千……”他捡起地上摔裂的设计稿,随手翻了两页,忽然笑了:“原来是你。
”我愣住:“我们见过?”“昨晚,你们公司群里骂我狗逼甲方,你发了个+1。
”我:……天杀的,谁把甲方老板拉进工作群!十分钟后,我坐进迈巴赫后排,
空调吹得我鸡皮疙瘩排队。车内香氛是雪松+乌木,像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男神味。
沈砚靠在座椅上,侧脸被车窗切成冷硬线条,像AI建模,多一像素都浪费。他开口,
语气像在谈天气:“两个选择。一,赔180万,一次性结清。二,
来盛鲸做我三个月贴身助理,抵债。”我掰手指数:90天,180万,日薪2万,
卖肾都没这么贵。可302.5块在口袋里瑟瑟发抖,我咬牙:“能问下,有五险一金吗?
”前面司机大叔“噗”一声笑出来。沈砚也笑,眼尾小痣跟着动:“有,
但24小时随叫随到,包括——”他故意停一秒,我心脏跟着悬停。“给我猫做饭。
”我松半口气,又提半口气:“猫吃啥?”“鳕鱼,每日空运,煎七分熟,带柠檬。
”我:……这年头,猫都比人金贵。我深吸一口气:“成交!”沈砚抬手,
司机立刻递上合同,A4纸还带着打印机温度。我翻到签名页,
忽然想起什么:“能预支工资吗?我房租明天到期。”沈砚像是听到天方夜谭,
轻笑:“可以,先扣利息,日息万分之五。”我:???万恶的资本家,
连302.5块都不放过!我提笔,龙飞凤舞写下“姜灿”二字,最后一划太用力,
纸被戳个洞。沈砚收走合同,指尖弹了弹:“姜灿,24小时那种——包括陪睡吗?
”我手一抖,笔掉地,滚到他皮鞋边。他弯腰替我捡,呼吸擦过我耳廓,
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别怕,我对豆芽菜没兴趣。”我:……谢谢,有被冒犯到。凌晨四点,
迈巴赫停在一栋黑色大楼前,玻璃幕墙反射出我惨白的脸。沈砚下车,风衣下摆被风掀起,
像蝙蝠侠回巢。我抱着碎成拼图的广告牌,小跑跟在后面,鞋跟“哒哒”响,
在空荡大堂里回音绕梁。电梯直上39层,“叮”一声开门,冷气扑面,我瞬间清醒。
沈砚扔给我一套一次性洗漱包:“左边第二间,冲澡,十分钟。”我秒懂:老板有洁癖,
我一身车祸味,不配进他地盘。十分钟,我洗到皮肤发红,套回脏T恤,发现沈砚站在门外,
手里端着杯黑咖啡,像等一份外卖。他上下扫我一眼,眉头微皱:“衣服扔了,新的在客房。
”我:……大哥,我全部身家都在身上,扔了我裸奔?沈砚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
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保洁阿姨推着衣架出现,一排白衬衫黑西裤,吊牌晃得我眼晕。
我翻开价签:最便宜的衬衫标价1299。我秒怂:“沈总,
我穿自己的就行……”沈砚轻飘飘:“从你工资里扣,三折。
”我数学瞬间上线:1299×0.3=389.7,日薪2万,能承受!我抱着衣服,
像抱着人民币,进客房。门关瞬间,腿软得滑坐在地——姜灿,你把自己卖了,90天,
24小时,连猫都不放过。客房比我家整套都大,床软得能把人腰吞进去。我却睡不着,
摸出手机,在公司小群发定位:【姐妹们,我活着,但可能活不久。】【???
】【我撞了沈阎王的车,现在人在他老巢。】群里瞬间99+,全是蜡烛。
隔壁室友袖袖发语音:“宝,听说沈阎王克助理,上一任干了7天,辞职信写**!
”我手一抖,手机砸脸,鼻血差点飙出来。我仰躺,望着天花板,
忽然想起沈砚办公室那幅海报——《鲸落》,我大学匿名参赛的获奖作品,被他裱在正对面。
我心脏“咚”一声,像被鱼钩拽了一下。一个荒唐念头浮上来:他找《鲸落》作者,
找了三年,而我就在他眼皮底下。如果掉马,他会不会看在才华份上,少折磨我?我翻个身,
把脸埋进枕头,又快速否决——不,沈砚这种资本家,只会把“才华”也标好价,一起榨干。
我掐灭幻想,逼自己睡觉,明天6点要起床给猫煎鳕鱼。半梦半醒间,
手机“滴”一声——【沈阎王:明早6点,猫不吃凉鳕鱼,你晚一分钟,扣500。
】我瞬间清醒,回了个“收到”,附带笑脸表情。对方正在输入,又停,
最后甩来一句:【早点睡,豆芽菜。】我:……谢谢,更睡不着了。凌晨五点五十,
我顶着鸡窝头,站在厨房,手持锅铲,像举着尚方宝剑。鳕鱼在锅里“滋啦”冒油,
我手机倒计时59秒,心脏跟着油花蹦迪。6点整,我把煎好的鳕鱼端上餐桌,七分熟,
带柠檬。一只布偶猫跳上桌,毛白得像云,眼睛蓝得像我欠沈砚的债。它闻了闻鳕鱼,
用**对着我。我:……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低哑:“鲸鲸不吃,你吃。
”我秒回头,他穿着黑色睡袍,腰带松垮,锁骨若隐若现,头发有些乱,
整个人透着一股“刚被床糟蹋完”的慵懒。我脑袋“嗡”一声,想到群里“7天**”传闻,
脱口而出:“沈总,我对猫毛过敏!”沈砚挑眉,把猫抱怀里,顺毛:“哦?那正好,
锻炼免疫力。”我:……资本家,连过敏都不放过!他走到我面前,低头,
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姜灿,90天,好好熬,熬成浓汤,我一口喝掉。”我手一抖,
柠檬片掉地,滚两圈,停在他脚边。我弯腰去捡,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像倒计时,
又像开场锣。90天的游戏,正式开始。早上七点十五,我端着沈砚的黑咖啡,
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手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门没关严,里头传来女声,
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阿砚,我回来了,惊不惊喜?”我脑子“嗡”一声——这嗓音,
这语气,这“阿砚”两个字,妥妥白月光标配。我默默缩回爪子,贴着门缝偷看。
女人背对我,一袭米白风衣,腰带掐得腰身不堪一握,高跟鞋起码十厘米,却站得稳如老狗。
她踮脚,想环沈砚脖子。沈砚后撤半步,动作不大,却带着明明白白的疏离。“林副总,
出差辛苦。”林羡予手落空,也不尴尬,顺势帮他理领带,指尖故意擦过喉结。
我看得太投入,咖啡杯一歪,“啪嗒”溅自己一手,烫得我原地蹦迪。里头两人同时回头。
沈砚目光穿过门板,精准锁住我:“进来。”我推门,干笑:“沈总,您的咖啡。
”林羡予挑眉,上下扫描我,像CT机,最后停在我胸牌——【实习助理:姜灿】她弯唇,
弧度完美:“原来就是你撞了阿砚的车?”我把咖啡放桌上,保持职业假笑:“是,我全责,
正在积极还债。”她“哦”一声,尾音九曲十八弯:“好好干,阿砚脾气不太好,
别第七天就哭鼻子。”我:……谢谢,有被内涵到。上午九点,公司例会。我抱着笔记本,
缩在最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林羡予站在投影前,
PPT标题闪瞎狗眼——【盛鲸18周年庆·新logo方案】我心脏“咯噔”一声,
莫名不祥。她点开第一页,我脑袋“轰”——草!那不是我昨晚熬夜改的《鲸落》动态版?!
鲸鱼沉入深海,骨骼化森林,玫瑰金光束——连鲸鱼尾巴翘起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她只换了配色,把原版的冰蓝改成死亡芭比粉!我瞬间血冲头顶,“嗖”地举手:“林副总,
这方案——”她淡淡截胡:“有疑问会后单独聊,别浪费大家时间。”沈砚坐在主位,
手指敲桌面,目光扫过我,带着警告。我秒怂,攥紧圆珠笔,笔帽“咔嚓”被我掰断。
林羡予继续口若悬河,最后一张图定格,会议室掌声雷动。我鼓掌,手心发麻,
脑子里全是弹幕:——贼喊捉贼!——老娘要被反杀了!散会那刻,我冲到她面前:“林总,
借一步说话。”她笑,压低声音:“会议室不是菜市场,想吵,上天台。”天台风大,
把我刘海吹成条形码。林羡予抱着臂,风衣猎猎作响:“方案我提前注册版权,
你拿什么证明原创?”我噎住,喉咙发苦。昨晚我为了“掉马”,把U盘源文件删了,
电脑里只剩过程版。她凑近,香水味刺鼻:“小助理,阿砚找你,不过是猫抓老鼠,
解闷而已。三个月一到,你还得滚。”我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清醒。“林副总,老鼠急了,
也会咬人。”她笑得更甜:“欢迎来咬。”下午三点,我抱着笔记本,蹲在档案室,
像只绝望的土拨鼠。沈砚发来微信:【半小时,给我新logo终极版。】我回:【收到。
】收到个鬼!我方案被抄,源文件被删,半小时变魔术?我打开空白画布,手指抖成筛子。
冷静!姜灿,你可以死,不能死得窝囊!我深呼吸,闭眼,把《鲸落》从脑子里格式化。
十分钟后,我新建画布,命名——【鲲鹏·逍遥】鲸鱼太弱,我要上古代神兽!鲲落北冥,
化鹏而起,水击三千里,直冲盛鲸S!我疯了一样找素材,手绘骨架,贴羽毛,
给光束加粒子特效。半小时整,我渲完最后一帧,笔记本“嗡嗡”哀嚎,像要爆炸。我保存,
上传云端,备份三遍,再录屏全程。做完,我瘫坐地上,后背全湿。
手机“滴”一声——沈砚:【来39楼,立刻。】我爬起,腿麻得跟无数蚂蚁蹦迪。
39楼电梯门开,沈砚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灯火被他踩在脚下。他转身,
目光像探照灯:“方案?”我递U盘,声音发哑:“重做一版,全程录屏,原文件云端备份。
”他挑眉,似笑非笑:“学聪明了?”我咬牙:“被人捅一刀,再不学乖,就是傻。
”他插U盘,大屏亮起,鲲坠落,化鹏,光束冲霄——最后一笔定格,会议室鸦雀无声。
沈砚侧头,目光第一次不带刺:“过了,下周终审。”我松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地。
他却伸手,掌心稳稳托住我手肘,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姜灿,下次记得——”“什么?
”“先把刀磨利,再反击,一招致命。”我抬眼,撞进他深黑瞳孔,像撞进一场未知风暴。
心脏“咚”一声,不知是怕,还是悸。晚上十点,我加班改细化稿。
林羡予的助理端着两杯咖啡过来,笑得甜:“姜助,辛苦了,林总请你的。
”我盯着那杯焦糖拿铁,脑子里闪过一百部宫斗剧。“谢谢,我戒糖。
”助理不依不饶:“赏个脸嘛。”我接过来,转手放桌上,没喝。她走后,我抽出纸巾,
在杯口轻轻一擦——纸面立刻晕开一圈淡白色。我冷笑,掏出手机拍照,发给我室友,
药学研究生:【帮我检测,越快越好。】室友回:【明早给你结果。】我伸个懒腰,
望向窗外——夜空黑得像墨,却有一颗星,亮得刺眼。我轻声道:“林羡予,你出招,
我接招。”“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被踩成灰。”凌晨一点,我抱着新电脑,准备回家。
电梯门开,沈砚站在里面,西装外套搭臂弯,领带松垮,像刚散会。我愣半秒,迈进去。
密闭空间,他身上有淡淡烟草味,混着冷杉香。我盯着数字键,1层,
2层……他忽然开口:“怕吗?”我:“怕什么?”“被抄,被黑,被踢出局。”我笑,
声音哑却亮:“怕,但更想赢。”他侧头,眼尾带着极淡弧度:“很好。
”电梯“叮”一声到负三。我迈步,他伸手按住开门键,声音低而清晰:“姜灿,
记住——”“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先问过我。”我心脏猛地漏半拍,回头,
却只看见他冷白下颌线。电梯门合,他上行,留我一人站在昏暗车库。我深吸一口气,
抬手按住胸口——那里,心跳如鼓,战意滔天。凌晨一点二十,负三层车库,
沈砚那句“你是我的人”还在我脑子里立体环绕。我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
扶着墙找到小电驴——车把歪了,后视镜缺一块,跟我此刻的命一样,稀碎。我咬牙骑上去,
刚拧电门,手机“滴”一声。【沈阎王:明早8:00,终审,迟到一分钟扣一千。
】我:……资本家的钱,果然烫手。我回:【收到jpg.猫咪乖巧.jpg】回完,
我把小电驴拧出跑车的轰鸣,一路风驰电掣,杀回出租屋。电梯里,
我对着镜子擦口红——脸色惨白,眼底青黑,唯一亮色是嘴,红得能去拍鬼片。
我给自己打气:姜灿,30天后,你要么封神,要么封喉。早上七点,我抱着新电脑,
脚踩风火轮冲进公司。前台**姐看我眼神,像看一颗会走路的炸弹。我直奔39楼,刷卡,
门开——沈砚的办公室,窗帘没拉,晨曦劈头盖脸洒进来,他站在光里,像一把刚出鞘的刀。
听见动静,他回头,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电脑,声音淡淡:“昨晚没睡?”我逞强:“睡了,
五小时。”其实一分钟没合眼,怕一闭眼,硬盘里那条鲲就飞走了。
他把咖啡推给我:“加奶,没糖。”我接过,指尖碰到他指节,凉得吓人。
我小声吐槽:“沈总,您属冰山的?”他似笑非笑:“我怕热,不行?”行行行,
你是甲方你最大。七点四十五,会议室。长桌那头,林羡予已经坐着,妆容精致,
口红是温柔豆沙色,却掩不住眼底的青。看见我,她弯唇,笑得春风得意:“早啊,姜助,
新方案准备好了吗?”我扬了扬电脑,笑得比她还甜:“当然,怕林总等,连夜肝的。
”她挑眉,做出请的手势。我插U盘,开机,准备惊艳全场——屏幕亮起,
跳出提示:【硬盘损坏,无法读取。】我脑袋“嗡”一声,像被雷劈成两半。林羡予轻叹,
声音却压不住雀跃:“哎呀,真不巧,又坏了?”我猛地抬头,看向沈砚。他靠在椅背,
指尖转着钢笔,脸上看不出情绪。我嗓子发干:“沈总,给我十分钟。”他抬腕看表,
声音冷冽:“十分钟做不出,就按违约处理。”我抱着电脑,冲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