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岸,一个还算成功的品牌主理人。说白了,就是个自己给自己打工的网红。
我花了五年,把一个美学账号做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生活方式品牌。顺风顺水,
直到我的大金主,贺屿,把他亲戚家的奇葩孩子塞进了我的团队。一个实习生,叫周倩倩。
上班摸鱼,下班积极,最大的爱好是在茶水间编排我。我忍了。直到她为了赶工,
盗用了对家品牌的宣传图,还直接发在了官方账号上。一夜之间,我的品牌成了全网的笑柄。
抄袭、无良、活该。热搜前十,我占了三个。贺屿的电话在凌晨三点打来。没有安慰,
没有询问,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解约”。以及一张要求我赔偿一个亿违约金的律师函。
他要我死。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他用钱喂起来的一只宠物,现在脏了,就该立刻处理掉。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怎么从高楼坠落,摔得粉身碎骨。他们都忘了。风筝飞得再高,线,
也始终在我自己手里。尤其是,当我还攥着他贺屿的命脉时。1.热搜第一,
我成了行业公敌手机在桌上震得像台拖拉机。我没接。屏幕上,
“贺屿”两个字闪得我眼睛疼。第三通了。凌晨三点。这人有严重的洁癖和作息强迫症,
雷打不动十一点睡,七点起。能让他这个点打电话,天塌了。某种意义上,我的天确实塌了。
我把手机翻了个面,扣在桌上。世界清静了。电脑屏幕的光照在我脸上,一片惨白。
热搜第一的词条,红得发紫,后面跟了个“爆”字。
江岸工作室抄袭第二条是品牌方屿升集团宣布与江岸解约第五条是江岸滚出设计圈挺好,
前五名,我占了仨。出道五年,没这么风光过。公关部的负责人,一个叫小梅的姑娘,
在微信上已经给我发了上百条消息,语音条一个接一个,点开就是带着哭腔的嘶吼。“岸姐!
怎么办啊!屿升的法务函直接发到公司邮箱了!”“岸姐!你快看微博!
全是我们跟对家‘风吟’的调色盘对比,锤死了啊!”“岸姐!贺总电话你一定要接啊!
他是唯一能救我们的人了!”我看着最后一句,扯了扯嘴角。救我们?
他就是那个要把我们活埋的人。我把椅子转过去,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
五年前我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租住在三十平米的老破小里,唯一的窗户对着别人家的墙。
现在,我能俯瞰小半个CBD。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胃里一阵阵抽搐,我才想起来晚饭没吃。
起身去冰箱找了瓶冰水,拧开,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
总算把那股火压下去一点。事情很简单。下午五点,
工作室官方账号发了一条新品预热的九宫格图文。五点零五分,就被营销号截图,
做了个跟对家品牌“风吟”上个月推文的对比图。构图、色调、文案风格,不能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像素级复刻。五点三十分,江岸工作室抄袭登上热搜。六点,
风吟官博发了个内涵的“微笑”表情。七点,我司年度最大合作方,也是我的主要投资人,
贺屿的屿升集团,发布单方面解约声明。一套组合拳,又快又狠,
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给我留。我这个老板,全程都是通过网络知道的。因为始作俑者,
我的好实习生周倩倩,发完微博就把手机关机,跑路了。这个人,是贺屿硬塞给我的。
据说是他哪个远房表叔的女儿,大学刚毕业,非要来体验生活。面试那天,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背着**款的包,问我:“江总,咱们这上班要打卡吗?
迟到会不会扣钱啊?”我看着贺屿的面子,把她留下了。分配给她的工作,是管理官方账号。
每天的工作就是选图,配文案,按时发送。傻子都能干。我千叮万嘱,所有内容发布前,
必须经过内容部主管和我本人审核。她当耳旁风。为了赶在下班前把活干完,
直接从网上扒了图,改了改就发出去了。扒的还是死对头“风吟”的图。我把冰水喝完,
瓶子被我捏得咯吱作响。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这次不是贺屿。是小梅。我划开接听。
“岸姐!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快急死了!”“别急,天塌不下来。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念天气预报。“怎么不急啊!网上都炸了!品牌合作群里,
其他几十个品牌方都在艾特我们,问怎么回事!好几个已经单方面提解约了!”“嗯。
”“股东群也炸了!都在质问你!”“嗯。”“还有!还有那个周倩倩!
她把我们公司内部的聊天记录截出去了!就截了我们讨论怎么应对‘风吟’的那几句,
说我们是恶意抄袭!她还说你平时虐待员工,让她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我闭上眼。很好。
内部背刺,釜底抽薪。这姑娘,真是个人才。“岸姐,你说话啊!我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发个声明道歉?还是……”“小梅,”我打断她,“你现在,立刻,通知所有员工,
明天开始带薪休假,假期无限。等我通知再回来上班。”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几秒,
小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岸...岸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司……要散伙了吗?
”“散不了。”我睁开眼,看着窗外,“只是打扫一下屋子,有些垃圾,该清理了。
”挂了电话,我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置顶的,头像是一片空白的对话框。贺屿的微信。
我点开朋友圈。他从不发任何东西,一片空白。就像他的人。我俩的关系,说起来挺简单。
我是他投资的项目里,回报率最高的一个。他是给我钱的人里,最大方,也最难搞的一个。
我们是纯粹的商业伙伴。我一直这么认为。直到他把周倩倩塞进我的公司。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惨白的脸,忽然笑了。我找到贺屿的号码,拨了过去。响了一声,
被挂断了。紧接着,一条短信进来。“明早九点,来我办公室。自己来。
”连个标点符号都带着命令的口气。我回了个“好”。然后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
文档名叫“危机预案S级”。忙了一整晚。天亮的时候,我把做好的预案发给了我的律师。
然后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挑了那件我最贵的黑色西装套裙。画了个精致的全妆,
口红是正红色。八点五十分,我开车到了屿升集团楼下。走进大楼的时候,前台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死人。我冲她笑了笑。电梯直达顶层。贺屿的秘书安娜站在电梯口,表情复杂。
“江总,贺总在等您。”“谢谢。”我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贺屿就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
晨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
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禁欲,还有点道貌岸岸。他没看我,
视线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坐。”声音跟昨晚的短信一样,没温度。我在他对面坐下。
他没说话,我也没开口。办公室里只有翻动纸页的沙沙声。足足过了十分钟。
他才把文件合上,抬起头,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刀子。“江岸,”他开口了,
“我给了你五年时间,给了你业内最好的资源,你就拿这种东西回报我?
”他指了指桌角的一份文件。屿升集团和江岸工作室的解约通知。
以及一份索赔金额高达一个亿的起诉书草稿。“贺总,”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
“事情的原委,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亲戚,
伪造了你的命令,故意发布了抄袭内容?”“是不是伪造,一查便知。周倩倩发布内容时,
用的是她自己的电脑,后台IP地址可以追溯。最重要的是,按照公司规定,
所有内容发布前,必须有我和部门主管的审核签字。那条内容,没有。”“所以呢?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你想说,这是你管理不善?江岸,
别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我投钱给你,不是让你把我的钱,连带着我的脸,
一起扔进垃圾桶的。”“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职。”我点点头,“我愿意承担责任。
”“承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怎么承担?把你那个破工作室卖了,
够赔我一个零头吗?”他说“破工作室”。我花了五年心血建立起来的地方。
我放在心尖上的事业。在他眼里,就是个“破工作室”。我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贺总,
一个亿,我赔不起。就算砸锅卖铁也赔不起。这一点,你也很清楚。”“所以,
你是打算赖账了?”他挑眉。“不。”我摇摇头,身体也向前倾,凑近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是来跟您谈一笔新的生意。”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大的嘲弄取代。
“新的生意?江岸,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生意?
”“我有没有资格,您看了这个就知道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
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是一个叫‘泡泡熊’的卡通形象的**设计稿,
以及它的版权注册证书。发布会下个月就要开了吧?宣传物料应该都铺出去了。不知道,
贺总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发布会当天,这个形象的真正版权所有者,
突然站出来指控屿升集团侵权,会怎么样?”贺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2.他的命脉,
是我的废稿贺屿没动。他就那么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
像一只正在评估猎物的豹子。过了很久,他才伸手,拿起那个小小的U盘。动作很慢,
指尖在金属外壳上轻轻摩挲。“泡泡熊?”他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很低,“你从哪听来的?
”“贺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在椅背上,放松了身体,“半年前,
您亲自带着团队来我工作室,说是要做一个全新的IP企划,让我这边出几个方案。我记得,
我当时交了三份稿,其中一份,就是这个‘泡泡熊’。”他没说话,眼神却沉了下去。当然,
他记得。那是我通宵了三个晚上画出来的。
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看起来有点丧又有点可爱的卡通熊。当时,他看完所有方案,
只指着“泡泡熊”的设计稿,说了一句。“太幼稚,不符合我们集团的定位。”然后,
我的方案就被否了。再然后,我的团队就再也没参与过屿升的这个S级IP项目。
我当时还可惜了很久。毕竟那是我那段时间最满意的作品。我甚至还自费,
用我大学时期的笔名,给它注册了全品类的美术作品版权。就当是留个纪念。现在看来,
这真是我近几年做过的,最明智的一个决定。“所以,”贺屿终于开口,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你想用一个被我废弃的稿子,来威胁我?”“贺总,这不是威胁。
”我纠正他,“这是谈判。您看,您马上要推出的核心产品,一个投资超过十个亿的项目,
它的核心形象,版权在我手里。而我呢,现在正面临一个亿的索赔,以及整个事业的崩盘。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合作空间。”他笑了。不是那种嘲弄的笑,是真的觉得好笑。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江岸,你是不是觉得,我贺屿是做慈善的?
”他把U盘扔回给我。“版权在你手里,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后手吗?
法务部在项目启动时就做过尽职调查,这个形象,在公开素材库里能找到大量相似的元素。
就算你告我,顶多是赔你一点钱。而你呢?你觉得,跟屿升集团打官司,你能撑几天?
”“我能撑到你破产。”我说得轻描淡写。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江岸,别太看得起自己。
”“贺总,也别太小看一个快被逼死的人。”我站起来,走到他巨大的办公桌前,
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着他。“我知道,你有国内最好的法务团队,
你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拖垮我。但是,打官司需要时间。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
可你的产品发布会,就在下个月。你的几十亿投资,你的所有宣发渠道,都已经砸下去了。
你等得起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只要我今天走出这个门,把版权证书的照片发到网上。
你猜,明天一早,屿升的股价,会跌几个点?你那些嗷嗷待哺的股东,会怎么撕了你?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我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我知道,我赌对了。
贺屿这个人,极度自负。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在他的世界里,不容许有任何意外。
这次的IP项目,是他上任CEO以来,主导的第一个超大型企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不可能让“泡泡熊”的版权问题,成为这个项目上的一粒污点。更不可能,让这个污点,
变成一个足以打败全局的炸弹。而我,就是那个捏着引爆器的人。他靠在椅背上,
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吧,你想要什么。”“很简单。
”我坐回椅子上,“第一,立刻撤销对我和我工作室的所有诉讼。”“可以。
”他答应得很干脆。“第二,屿升集团官方微博,发布澄清声明。说明这次的抄袭事件,
是实习生周倩倩的个人行为,与江岸工作室无关。并且,向我和我的工作室,公开道歉。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江岸,别得寸进尺。让我给你道歉?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拿起包,作势要走。“等等。”他叫住我。“贺总,
我的耐心有限。”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桌上的烟灰缸砸过来。最后,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以。”我笑了。“很好。第三,也是最后一个条件。
”我看着他,慢慢地说。“‘泡泡熊’的版权,我可以授权给屿升集团使用。授权费,
我也不多要。就按照这次事件,屿升集团对我造成的直接和间接损失来算吧。”“你要多少?
”“不多。”我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亿。”贺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江岸,
你在抢钱。”“贺总,话不能这么说。”我收回手,摊了摊,“一个小时前,
您不也准备这么‘抢’我吗?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动作太大,向后滑出很远,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死死地瞪着我。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知道,他现在很想掐死我。但他也知道,
他不能。这大概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被人这么拿捏。感觉肯定糟透了。而我,爽透了。
“贺总,想清楚。”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我的U盘里,除了设计稿和版权证书,
还有我已经编辑好的微博文案,以及发给各大媒体的通稿。只要我在这里,
或者在离开这座大楼的路上,发生任何‘意外’。这些东西,会在五分钟内,传遍全网。
”我这是在告诉他,别动什么歪心思。他当然听懂了。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最后,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了回去。“算你狠。”他说。“过奖。”我拿起桌上的U盘,
放回包里。“那么,合作愉快,贺总。我等您的好消息。哦对了,道歉声明,
我希望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看到。至于那一个亿的授权费,和新的合作合同,
我会让我的律师尽快跟您的团队对接。”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
我停住了。回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有一件事忘了说。那个叫周倩倩的实习生,
我不希望以后在业内,再看到这个人。”贺屿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凯旋的鼓点。
3.公开道歉,金主低头走出屿升集团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有点刺眼。我眯了眯眼,
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活过来了。坐进车里,我没有马上发动。
我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是那种把命运从悬崖边上硬拽回来的,劫后余生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
我会把贺屿逼到那个份上。那个高高在上,掌控着无数人生杀大权的男人。
刚才在他办公室里,我看到他眼里的怒火和不甘。也看到了他最后的妥协。那种感觉,
比赚了一千万还爽。我拿出手机,给我的律师陈舟发了条信息。“搞定了。准备合同,
授权费一个亿。另外,起草一份针对周倩倩的诉讼,告她造谣诽谤和泄露公司商业机密。
”陈舟秒回:“!!!大姐,你抢银行了?”我回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
我给公司大群里发了条消息。“各位,警报解除。安心休假,等我通知。这个月的奖金,
翻倍。”群里瞬间炸了。一连串的“岸姐威武”、“老板牛逼”刷了屏。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头像,心里暖暖的。这是我的人,我的阵地。谁也别想轻易摧毁它。
做完这一切,我发动汽车,回家。路上,我打开了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摇滚乐。
跟着音乐,我甚至哼起了歌。堵车的时候,我刷了刷微博。我的名字还在热搜上挂着。
私信箱里,是铺天盖地的辱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还有人把我大学时期的照片都扒出来了。说我整容,说**男人上位。以前看到这些,
我可能会气得睡不着觉。现在,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像在看一群小丑表演。等着吧。很快,
你们就笑不出来了。回到家,我泡了个热水澡,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牛排,红酒,
沙拉。我吃得很慢,很有仪式感。像是在庆祝一场新生。十一点五十分。
距离我给贺屿的最后期限,还有十分钟。我放下刀叉,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刷新。没有。
再刷新。还是没有。我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难道,他反悔了?
他找到了什么新的办法来对付我?或者,他宁愿项目受损,也不愿意向我低这个头?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那是贺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一时五十九分。
我的手指悬在刷新键上,有点不敢按下去。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特别关注的提醒。
【您关注的@屿升集团官方微博发布了新动态】我猛地坐直了身体,点了进去。
最新的一条微博,发布时间,11:59。是一封道歉信。红底黑字,盖着鲜红的公章。
标题是,《关于江岸工作室“抄袭”事件的调查结果与公开致歉》。信里,
详细说明了这次事件,是实习生周倩倩为图省事,未经审核,私自盗用网络图片,恶意发布,
给江岸工作室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声明里,屿升集团作为周倩倩的间接管理方,
向江岸工作室,以及江岸本人,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并且,宣布已对周倩倩做出开除处理,
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最后,声明表示,屿升集团与江岸工作室的合作将继续,
并且会展开更深层次的战略合作。这条微博一发出来,评论区瞬间就炸了。“**?反转了?
我就说江岸不是那种人!”“实习生背锅?这公关文也太老套了吧?”“楼上的看清楚,
盖着屿升的公章!这可是贺屿的公司,他会为了一个网红说谎?”“所以江岸是被冤枉的?
心疼我岸姐!”“这道歉信牛逼啊,不仅撇清了关系,还顺便官宣了深度合作,
贺总这波操作我给满分!”“重点是,屿升居然给江岸道歉了!道歉了!
这简直是今年商界最大的新闻!”风向,在几分钟之内,彻底变了。
屿升向江岸道歉这个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热搜第一。
后面同样跟了个红得发紫的“爆”字。我的那些私信,辱骂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满屏的“对不起”。“岸姐,我错怪你了,我是**!”“对不起,
我不该没搞清楚真相就骂你。”“岸姐,求你原谅!以后我就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我看着这些评论,没什么感觉。网络就是这样。轻易地把你捧上神坛,
也能轻易地把你踩进地狱。我在意的,是贺屿的态度。这封道歉信,写得滴水不漏。
既给了我清白,也保全了他自己的面子。甚至还顺势营销了一波“负责任的大企业”形象。
不愧是贺屿。就算是在被迫低头的时候,也能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手机响了。是贺屿。
我接起来。“看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有点疲惫。“看到了,
贺总的公关团队,效率很高。”“江岸,”他顿了顿,“你赢了。”“这不是输赢的问题,
贺总。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电话那头沉默了。“合同和授权费,
我的律师会尽快处理。”他转移了话题,“关于后续的深度合作……”“合作的事,
以后再说吧。”我打断他,“我现在,只想好好放个假。”“也好。”他没再说什么,
挂了电话。我放下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仗,打赢了。而且,赢得非常漂亮。但是,
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个开始。贺屿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这次他吃了这么大的亏,
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和他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我也不怕。
从我决定拿着那个U盤走进他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跟他全面开战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我真的给自己放了个假。关掉手机,拔掉网线,谁也不联系。
我每天就是睡觉,看书,做饭,健身。把这五年亏欠自己的,都补回来。直到一周后,
我的律师陈舟,一个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江岸!出事了!”他的声音很急。“怎么了?
”“屿升集团,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了贺屿的CEO职务!”我愣住了。“什么?
”“现在屿升的股价跌得一塌糊涂!我听说,是几个大股东联手把他搞下去的!
说他因为一个网红,让集团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和声誉危机!”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贺屿,
被罢免了?因为我?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公道,
没想过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还有!”陈舟继续说,“接替他位置的,是他的死对头,
副总裁赵启明!我收到消息,赵启明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撕毁跟你签的授权合同!
他说那个‘泡泡熊’的IP,他们不要了!”4.新的敌人,更狠的圈套“不要了?
”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感觉有点荒谬。“对,不要了。”陈舟的语气很凝重,
“赵启明在董事会上说,‘泡泡熊’这个IP已经和屿升的负面新闻绑定,失去了商业价值。
他宁愿项目延期,重新开发新的IP,也不愿意再跟你有任何牵扯。”我沉默了。
赵启明这个人,我听说过。是屿升集团的元老,贺屿父亲那一辈留下的人。
一直跟贺屿不对付。贺屿年轻,行事果决,甚至有些霸道。赵启明老成,持重,
更擅长在背后玩弄权术。我没想到,他会抓住这次机会,直接把贺屿掀翻了。更没想到,
他上台第一刀,就砍向了我。“那我们签的合同呢?”我问。“他说那是贺屿个人行为,
没有经过董事会同意,属于无效合同。他准备反诉你,告你商业欺诈。”我气笑了。
“他凭什么?白纸黑字,盖着屿升的公章,他说无效就无效?”“他当然有他的说法。他说,
你利用贺屿急于挽回声誉的心理,设下了圈套,
逼迫他签下了这份价值远超市场价的不平等条约。而且,他还找到了周倩倩,让她出庭作证,
说你早就知道她会犯错,是故意纵容,目的就是为了搞垮屿升,然后高价勒索。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一个赵启明。够狠,也够脏。不仅把合同赖掉了,
还反过来给我泼了一盆更大的脏水。如果说之前,我只是“抄袭”。那现在,
我就成了处心积虑、敲诈勒索的商业间谍。这个罪名,足以让我在业内彻底万劫不复。
“我明白了。”我冷静下来,“陈舟,你那边先别慌,一切按法律程序走。他想起诉,
就让他起诉。我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那你怎么办?现在舆论对你非常不利。
赵启明买了很多水军,在网上带节奏,说你就是个心机深沉的毒妇,为了钱不择手段。
”“随他们说。”我的声音很冷,“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只需要做好我该做的事。
”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网上果然已经翻天了。
贺屿被罢免和江岸商业欺诈两个词条并排挂在热搜上。我成了摧毁商业巨子的“红颜祸水”。
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有人说,我早就被赵启明收买了,是我俩联手做的一个局。有人说,
我背后还有更大的资本,目的就是做空屿升的股票。甚至有人编造出了我和贺屿的桃色新闻,
说我因爱生恨,报复社会。编得有鼻子有眼,连我俩在哪家酒店开过房都“考证”出来了。
真是一场狂欢。我把这些网页一个个关掉。然后,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
是我这几年,为屿升集团做的所有项目资料。从最初的接触,到每一次的合作方案,
邮件往来,会议纪要,应有尽有。我做事,有个习惯。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会备份。
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数据库。我开始快速地翻阅这些资料,
寻找任何跟“泡泡熊”或者赵启明有关的蛛丝马迹。我坚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赵启明突然发难,肯定早有预谋。周倩倩的反咬一口,也绝对不是巧合。这背后,
一定有一条我没发现的线。我翻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在一封一年前的邮件附件里,
我找到了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那是一份屿升集团内部的项目评估报告。
是关于一个已经被毙掉的儿童乐园项目。而在那个项目的附件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风吟”。我的死对头。那份报告里提到,屿升曾经有过收购“风吟”母公司的意向,
并且已经进入了初步的尽职调查阶段。而负责这个项目的,正是赵启明。后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收购案被贺屿叫停了。我的手指在鼠标上停住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在我脑海里成型。抄袭事件,“风吟”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们不仅打击了我这个竞争对手,
还顺便踩着我,营销了一波“原创不易”。周倩倩,是贺屿塞进来的人,但真正指使她的人,
会不会不是贺屿,而是赵启明?赵启明和“风吟”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他搞掉贺屿,撕毁我的合同,难道只是为了出一口气?还是说,“泡泡熊”这个IP,
对他来说,或者对“风吟”来说,有着我不知道的,更重要的价值?我越想,
越觉得头皮发麻。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我面对的,就不是一个赵启明。而是一个由他,
和“风吟”,甚至更多我不知道的势力,共同编织的一张大网。而我,就是他们网里,
那只待宰的羔羊。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主动出击。我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号码。贺屿的私人手机号。自从他被罢免后,
这个号码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也不知道,
他会不会接我的电话。更不知道,接了电话,他会不会帮我。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