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正在出租屋里和朋友打着游戏。
他刚洗完澡,赤着上身,健硕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操!又输了!”他把耳机狠狠摔在桌上,“这帮**队友,会不会玩!”
“扬哥,别气别气,来把紧张**的。”朋友在语音里劝道。
周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正想再开一局,门铃响了。
“谁啊?大半夜的。”他不耐烦地嘟囔着,起身去开门。
猫眼里,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戴着头盔和口罩,看不清脸。
“送外卖的。”男人声音沉闷。
“我没点外卖。”周扬说。
“一位徐女士给您点的,说是给您的惊喜。”
徐女士?
周扬立刻想到了徐曼。
那个风韵犹存,又出手阔绰的半老徐娘。
他心里一阵得意。
看来那个女人是彻底被他迷住了。
他打开门。
“外卖放……”
话没说完,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进屋内。
门被迅速关上反锁。
“**谁啊!”周扬又惊又怒,转身就是一个摆拳。
他常年健身,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
但那个“外卖员”只是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他的拳头。
然后,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周扬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林诚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冰冷的脸。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周扬,径直走进房间,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很快,周扬电脑里的所有文件,都被复制到了一个U盘里。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周扬身边,将一根细小的针管,扎进了他的手臂。
针管里的液体,被缓缓推进他的血管。
那是一种神经抑制剂,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在一段时间内四肢无力,任人宰割。
林…
他拖着周扬,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扔进了浴室的浴缸里。
然后,他打开花洒。
冰冷的水,劈头盖脸地浇在周扬脸上。
周扬打了个哆嗦,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如同死神般的脸。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他惊恐地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出力气。
“我是谁不重要。”林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什么……什么意思?”周扬的眼里满是恐惧。
林诚没有回答。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半瓶透明的液体。
他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是强酸。
“不……不要……”周扬终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吓得魂飞魄散,“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得罪过你啊!”
“你没有得罪过我。”林诚蹲下来,与他平视,“但你爬上了不该爬的床。”
周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到了徐曼。
“是……是徐曼让你来的?”他颤抖着问,“她老公发现了?大哥,这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勾引我的!我……”
“闭嘴。”
林诚将一块毛巾塞进他嘴里。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他举起玻璃瓶,对准了周扬的下半身。
“不!不——!”
周扬发出呜呜的绝望嘶吼,身体剧烈地扭动着。
林诚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他手腕一斜。
透明的液体,缓缓倒下。
“滋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伴随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
周扬的身体猛地绷直,眼球凸出,青筋暴起。
无声的惨叫,在他喉咙里冲撞,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剧烈的痛苦,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林诚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拿出手机,对着周扬那血肉模糊的下半身,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他把照片发给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那个号码,是徐曼的。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将玻璃瓶和手套扔进马桶冲走,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浴室。
他没有再看浴缸里那个生死不知的男人一眼。
对他来说,周扬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个社会性死亡的,活着的死人。
林诚戴上头盔和口罩,打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就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
徐曼是在半小时后收到那张照片的。
她正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瞳孔瞬间放大到极限。
照片上,是周扬。
或者说,曾经是周扬的某个部位。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一股凉气,从她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尖叫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
是林诚!
一定是他干的!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徐曼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她知道林诚的背景不干净,知道他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但她从没想过,他会把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恐惧像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罩住。
他毁了周扬,下一个会是谁?
是白露?
还是她自己?
她不敢想下去。
她哆哆嗦嗦地捡起手机,想打电话报警。
但号码拨到一半,她又停住了。
报警?
怎么说?
说她怀疑她老公因为她出轨,就去把她的情人给废了?
那她出轨的事情,不就彻底曝光了吗?
到时候,她的名声,她的事业,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不行!
绝对不行!
徐曼的心乱如麻。
她忽然想到了白露。
对,白露。
这件事,白露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她拿着视频要挟,自己怎么会和周扬一直保持联系?
如果不是为了安抚白露,自己怎么会冷落了小烁,让他有机会被……
想到儿子,徐曼的心又是一痛。
但这份痛,很快就被对未来的恐惧和对白露的怨恨所取代。
她拨通了白露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曼姐……”白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沙哑。
“白露!出事了!”徐曼的声音又急又慌,“林诚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他把周扬给……”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周扬怎么了?”白露的声音一下子警惕起来。
“他……他被林诚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久到徐曼以为她已经挂了。
“……我知道了。”
白露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冷静到让人害怕。
“你知道了?就这?”徐曼几乎要崩溃了,“林诚已经疯了!他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你,或者是我!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怕有什么用?”白露冷笑一声,“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我们报警吧!就说林诚精神失常,有暴力倾向!”
“报警?”白露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然后呢?让警察来查我们吗?查你为什么出轨,查我为什么会在酒店房间里拍下你的视频?还是查查……小烁到底是怎么死的?”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徐曼的心脏。
她的呼吸一滞。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露淡淡地说,“曼姐,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活不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慌。他既然只是废了周扬,而不是杀了他,就说明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要的是我们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白露的分析,一针见血。
徐曼的心沉到了谷底。
生不如死。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他一个一个来报复吗?”
“当然不。”白露说,“他有他的张良计,我们有我们的过墙梯。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曼姐,你不是一直说,你想彻底摆脱他吗?”
“现在,机会来了。”
白露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只要他先动了手,犯了罪,我们就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到时候,他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徐曼的心,狂跳起来。
林诚的一切……
那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商业帝国。
如果能得到……
一丝贪婪的火苗,在她心中悄然燃起,并迅速燎原。
“我……我该怎么做?”她颤声问。
“什么都不用做。”白露说,“等。等他来找我。”
“到时候,你只要配合我,演一场戏就行了。”
挂了电话,徐曼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白露的话,让她看到了一个疯狂而又充满诱惑的可能。
恐惧和贪婪,在她心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怎样的不归路。
而另一边。
林诚开着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车载音响里,放着一首儿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是林烁最喜欢的一首歌。
林诚跟着轻轻地哼唱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手机响了。
是那个调查员。
“诚哥,查到了。”
“白露,出生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各自组建了家庭,没人管她。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是她们镇上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但她家里很穷,奶奶身体也不好,她上大学的学费都是靠助学贷款和自己打工赚的。”
“直到她大二那年,遇到了徐曼。”
“徐曼资助了她之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需要打工,开始出入高档场所,买各种奢侈品。”
“她的银行流水也很不正常,除了徐曼定期打给她的生活费,还有好几笔来路不明的大额入账。最后一笔,是在半个月前,金额是一百万。”
“转账的账户,我查了,是一个海外的空壳公司。但追查下去,资金的源头,指向了……徐曼的家族企业。”
林诚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果然。
一百万。
买他儿子的命。
“还有别的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调查员的语气有些犹豫,“我查到白露高中的时候,曾经怀孕过。但她没有把孩子生下来,而是偷偷去小诊所做了人流。”
“那时候,她才十七岁。”
“孩子的父亲,没人知道是谁。”
林…
林诚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炸开了。
一个荒唐至极,却又无比合理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
他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
他需要证据。
一个能够证实他猜想的,铁一般的证据。
他拿起电话。
“帮我做一件事。去白露的老家,找到她奶奶,想办法,弄到她奶奶的DNA样本。”
“还有,我要一份徐曼的DNA样本。”
“越快越好。”
白露的舞蹈大赛预选赛,被安排在了三天后。
这是她通往全国舞台,乃至世界舞台的第一步。
她为此准备了整整一年。
但现在,她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二天一早,“舞蹈天才白露私生活混乱,靠潜规则上位”的帖子,就像病毒一样,在各大社交平台和舞蹈论坛上传播开来。
帖子里,有她穿着暴露,在夜店里和不同男人亲昵的照片。
有她出入各种豪华酒店的监控截图。
甚至还有她银行账户的流水截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一笔笔来路不明的巨款。
发帖人的ID,是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乱码。
但帖子的内容,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舞蹈圈里炸开了锅。
白露瞬间从一个天赋异禀、纯洁如雪的励志偶像,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靠身体上位的捞女。
舞蹈学院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有媒体记者的,有舞蹈协会的,还有无数愤怒的网友。
学院迫于压力,立刻做出了暂停白露一切活动,并成立调查组的决定。
白露的参赛资格,被取消了。
她的天,塌了。
她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疯狂地摔着东西。
化妆品,书,奖杯……所有能摔的,都被她摔得粉碎。
“林诚!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她像一头困兽,发出绝望而怨毒的嘶吼。
她知道,这是林诚的报复。
他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选择了她最在意的东西下手。
他要毁了她的梦想,毁了她的未来。
“你想毁了我?没那么容易!”
白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徐曼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哭了起来。
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曼姐……我完了……全完了……”
“网上那些帖子,你看到了吗?都是假的!都是诬陷我的!是林诚!一定是他干的!”
“我的比赛资格被取消了,学校也要调查我……我不想活了……”
徐曼听着电话里白露的哭诉,心里一阵烦躁。
她当然看到了那些帖子。
事实上,她比谁都更早看到。
因为那些照片,有一部分就是从她发给林诚的那段视频里截出来的。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哪有心思去管白露的死活。
“你先别哭。”她敷衍地安慰道,“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你怎么帮我?”白露抽噎着问,“林诚他已经疯了,他就是要毁了我!曼姐,你一定要帮我啊,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知道!”徐曼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你让我先想想办法!”
“等你想出办法,黄花菜都凉了!”白露的声音突然变冷,“徐曼,我提醒你,如果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你敢威胁我?”徐曼的火气也上来了。
“这不是威胁,是提醒。”白露冷冷地说,“别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徐曼所有的怒火。
她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白露说,“我要你现在就去找林诚,跟他摊牌。”
“摊牌?怎么摊?”
“你就跟他说,是我逼你出轨,是我拍了视频要挟你,也是我为了报复你,才故意接近小烁,给他下了毒。”
“什么?”徐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对。”白露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他不是想报复我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你把他约出来,约到我的舞蹈室来。剩下的事,交给我。”
“你……你想干什么?”徐曼预感到一丝不妙。
“我要跟他,做个了断。”白露一字一顿地说。
徐曼沉默了。
她知道,白露这是要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