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话没说完,楚天桥的拐杖已经握不住了。
“董事长……”
“继续说!”
楚天桥颤颤巍巍的,语气却格外的狠。
小李咽了口唾沫。
“老泰山和她的毛发对比结果……确认为亲生父女。”
“和当年美国寄回的鉴定报告……不一样。”
说到这,小李看了一眼家宴方向。
“董事长……家和万事兴。”
啪!
一个抡圆了的耳光,彻底撕破了家宴的和谐。
所有虑舟人的目光汇聚而来。
处于犹如风暴中心的楚天桥,眼睛红肿,眼眶中渗出了一丝的红。
“董事长……您的眼疾……”
小李捂着脸,担忧提醒。
却只换来一声咆哮。
“给我去找!!!”
时隔四十年,楚天桥重金医治,早已痊愈的眼疾,又一次复发。
红宝石婚姻纪念日的那天,他又一次滴落了血泪。
“爸!”
最先发现的大儿子,快速靠了过来。
他搀扶住快要晕眩的楚天桥???:“怎么了,爸?”
“你妈……还活着……”
楚天桥声音嘶哑,几乎只剩下气声。
大儿子整个人一怔!
他是楚家嫡长子,继承了楚氏的几乎全部。
可他不是楚天桥亲生。
我们亡命天涯时,他父母也遭了难。
他将屋子借宿给我们住过一晚,楚天桥便承诺,若有出头天,必带他一起飞黄腾达。
后来,我死了。
后来,他收养了大儿子,带大儿子到我的墓上磕头。
后来,我成了大儿子的妈,大儿子叫了沈晓婧一辈子阿姨。
大儿子咽了口唾沫,回头看向众人。
“爸。”
“您委屈几天,不要声张,事情交给我。”
楚天桥握住了他的手,带着老年斑的手,捏得鼓起了青筋。
“文天,你知道她是什么样吗?”
“她脸烂完了,眼珠少了一颗,一条腿变形,十个手指头都没了……”
随着情绪激动,脑内的淤血压迫神经。
楚天桥的血泪,染红了大儿子雪白的名贵衬衣。
“你去找……去……找……”
他终究是老了,曾经逃亡时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身子骨,再也支撑不起他那爆发的情绪。
他昏迷了,倒在了大儿子的怀里。
大儿子脸色沉了下去。
那铭刻在脑海里的短暂相逢,我曾笑着摸着他的头,对他说过。
“乖宝,你在家里等我们,叔叔阿姨若是能躲过这件事。”
“叔叔阿姨就来接你。”
他的命运扭转,从农村里只有一套茅草屋,注定会饿死的孤儿,成为了广海龙头集团的掌舵人。
“爸,您先歇着,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妈的恩情,儿子一刻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