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藤椅放在窗边,上面搭着我绣了一半的婴儿袜,米白色的线还缠在针上;书桌上摊着我看了一半的童话书,书页折在“小兔子找妈妈”那一页;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姜茶,早已凉透,杯沿还留着我浅浅的唇印;连窗台上那盆向日葵,他都每天浇水,看着花瓣从灿烂到风干,却舍不得扔掉。...
陆时衍的公寓大得像座没有魂的宫殿。
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地板能映出人影,却永远留不下温度;客厅里那盏水晶吊灯缀着上百颗棱镜,白天折射着窗外的天光,晃得人眼睛发疼,夜里只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圈缩在沙发周围,剩下的空间全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我住的客房在最角落,窗外对着的是冰冷的防火墙,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偶尔掠过的霓虹,在墙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像极了我偶尔闪……
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裹住住院部三楼的走廊。
我攥着那张刚从医生手里接过的病危通知书,指节扭曲得几乎断裂。
纸上“夏浅晴病情突发性恶化,需立刻进行靶向手术,预估费用八十万”的字眼,扎得我眼底发疼。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格外刺耳,姐姐躺在病床上,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得起了皮,手背上扎着的留置针里,药液正缓慢地顺着血……
雨下了三天,像要把整座城市泡烂。
陆时衍跪在墓碑前,指尖抚过冰冷石碑上“苏浅予”三个字,指腹磨搓得通红。
他怀里揣着一张泛黄的诊断书,边角被泪水浸得发皱。
那是我怀孕三个月的证明,而孩子的母亲,正长眠在这三尺黄土之下。
风卷着雨丝萧瑟地扑在他脸上,混着咸酸的眼泪往下淌。
陆时衍想起最后看我的眼神,如淬了冰的刀,一字一句都是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