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不过,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恢复高考了,广播站招工,都是机会。自己想清楚就好。”她的话像一颗投入李小娟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涟漪。王月梅自己呢?当年那个深夜之后,她靠着那本《简·爱》传递的微弱火光,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她偷偷自学,后来在村小学当了民办教师,算是勉强守住了自己的一点“灯火”。关于陈卫东,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和一本早已翻烂、被她用油布层层包裹、深藏在箱底的旧书。
清水湾的春天,似乎比记忆中来得更早一些。河岸的柳树抽出了嫩黄的新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的潮湿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花香。那口曾经象征着死亡和恐惧的池塘,如今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偶尔有胆大的孩子往里面扔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王月梅坐在自家小院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织着一件半旧的毛线衣。她的脸庞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沉静和不易察觉的坚韧,眼角也添了几道细纹。父亲王长根坐在门槛上,吧……
夏日的炎热像一层黏腻的油布,紧紧裹着清水湾。蝉鸣聒噪,在浓密的树荫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田里的稻子抽了穗,绿浪翻滚,孕育着沉甸甸的希望,也蒸腾着令人窒息的暑气。
李小娟最终还是说服了父亲李富贵。她如愿以偿地参加了公社广播站的选拔,并且凭借着清脆的嗓音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真的被录取了!消息传开,清水湾像是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一圈羡慕的涟漪。李富贵嘴上说着“女孩子抛头露面终归不好”,……
秋风扫过清水湾,卷起地上的枯叶,带着一丝萧瑟的凉意。田里的稻子金黄一片,沉甸甸地弯下了腰,丰收在望,本该是喜悦的季节,但村里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氛。
张建军的嫉恨如同田埂下疯长的野草。他爹张大山那句“借东风”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不再公然纠缠李小娟,但那双阴鸷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暗处盯着她,尤其是当她骑着自行车,辫梢飞扬地从公社方向回来时。他更留意周文彬的一举一……
民兵队夜闯王月梅家搜查未果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塘的巨石,在清水湾沉闷的空气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虽然张大山临走时轻描淡写,但村民们心知肚明——张家父子,尤其是那个横惯了的张建军,吃了瘪,绝不会善罢甘休。王月梅“匪属”、“克夫”的旧标签被重新提起,在窃窃私语中发酵,甚至添油加醋地演变成她“勾引省城知青”、“图谋不轨”。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王家小院,连带着村小学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压抑。……
灶膛里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最后一点油布和纸页,发出垂死的“噼啪”声,最终只余下一堆灰烬和几缕扭曲、焦黑的残骸,如同王月梅被彻底焚毁的希望。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也随着那火光一同化为了灰烬。门外,张建军粗暴的砸门声和叫嚣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王月梅!开门!公社革委会命令!接受隔离审查!再不开门,老子就砸了!”
王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