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押那只‘威武王’可好?就押一千金!”
一千金,足足抵得上边关战士半年粮仓。
这一千金,是前世的云泽祁拼死也没能求来的,此刻却只是霜月用来随便玩个斗蛐蛐的赌金。
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颜玉凰望着这人人醉生梦死的一派景象,恍惚间,心沉重如山。
谁能料到,如今这盛世繁华,会在三年后沦为人间炼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原来亡国败落之相,早在这时已有所预示……
“我不押!”颜玉凰哀叹口气看了眼楼下,“霜月,我们回去吧。”
“公主今日怎如此扫兴?”霜月不解。
霜月不肯走,颜玉凰只好兀自离开。
谁知刚至门口,便遇见几名纨绔闹事,因颜玉凰今日穿着低调,竟毫不顾忌将她撞了个正着。
钻骨痛苦自脚踝传来。
颜玉凰吃痛整个人往前摔去。
眼看就要扑地,一双手从旁稳稳扶住了她。
竟是金科状元许时钦。
他温润眉眼透出一抹担忧:“公主,没事吧?”
颜玉凰一愣,其实她与许时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之前,自己是故意与云泽祁置气,才会口口声声将许时钦与他做比较。
此刻碰见,颜玉凰心里难免尴尬。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脚踝处的痛意疼得她无法站稳。
许时钦再度伸手扶住:“公主小心!”
颜玉凰疼得头冒虚汗,想要道谢。
不远处却骤然传来冷声讽笑——
“公主真是好兴致,竟这般光明正大带着金科状元来雅风阁寻乐。”
颜玉凰心头一滞,转头看去。
正好撞入旁边云泽祁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不是的!你误会了!”
颜玉凰当即推开许时钦,紧张解释:“我是崴了脚,许状元正好碰见才好心扶我。”
云泽祁目光落在颜玉凰那明显不能用力的左脚上。
许时钦也适时出声:“下官是为护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礼搀扶公主,还请驸马莫要误解。”
见云泽祁神色依旧冰冷,颜玉凰心里霎时涌上一抹委屈。
她忍着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个人就悬了空,竟是云泽祁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颜玉凰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霎时,所有人注目过来。
颜玉凰羞赧难忍,只好将脑袋埋进云泽祁的胸膛。
云泽祁又看向许时钦,语气冷淡:“多谢许大人相助,我先带公主回府,改日再登门致谢。”
回了公主府。
寻来太医开了药,太医将药膏递给侍女嘱咐:“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热,再揉至公主脚伤处。”
“是。”侍女正要接过来。
云泽祁却先一步从太医手中接过药膏。
“我来吧。”
待侍女去送太医,屋内只剩两人。
云泽祁屈膝半跪在颜玉凰身前,双手掌心搓热药膏后包裹住了她的左脚。
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按揉着,脚踝被揉得发热,颜玉凰心头也跟着发烫。
“这几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内休养,莫要出门了。”云泽祁沉声开口。
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心,颜玉凰眸中亮晶晶看他,软声道:“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来陪我?”
云泽祁按揉的动作稍稍一顿。
他许久没有吭声,颜玉凰眼神也渐渐黯然。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时,云泽祁却低声道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