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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镜中人熟悉的面孔,我有些怔愣,原来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可黎景深,你这一次的选择会是什么呢?
会如谢晚欣所说,选择抛弃我吗?
我已无力再去思考其他任何事,只沉默地坐在桌前,安静等待着宣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宾客们都已陆陆续续入座,本该早就出现的黎景深却迟迟没有露面。
黎父黎母也有些坐不住了,一连打去几个电话,但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没有人联系得上黎景深。
我穿着象征幸福的婚纱,从白日等到夜深,从高朋满座等到宾客散尽,心也在这种等待中寸寸寒凉下去。
手里的捧花慢慢枯萎衰败,我比谁都清楚,黎景深,他不会来了。
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我摘下头纱,丢掉捧花,径直离开了会场。
一场滑稽可笑的婚礼,就此落幕。
回到家,桌面上我和黎景深的合照还大剌剌地摆在那里,上面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刺眼。
抬手扣上照片,关掉手机,我躺进被子里,陷入沉睡......
再醒来时耳边全是手机的提示音,打开一看,发现都是黎母的语音轰炸。
无非是在问我昨天婚礼怎么说走就走了,害得她和黎父只能腆着脸不断和亲戚朋友解释,好好的婚礼闹成这样,把他们黎家的面子置于何地!
我感到有些好笑,明明是黎景深在婚礼上玩失踪,怎么害黎家丢脸的人反倒成了我?
简单收拾一番后,我开车前往黎宅,进去时正听见屋内的人在和黎母议论。
“景深这是怎么回事,是打算和曲郁杉悔婚吗,这也太迟了点吧。”
有人嗤道:“迟什么,只要还没领证就不算迟,要我说景深早点想清楚了也好,毕竟出过那种事,哪个男人接受得了。”
“景深这几年对她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我们黎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景深要是真娶了这么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指不定被人怎么笑话呢!”
我站在门口,指尖微颤,比这难听的话这几年我听过无数次,但不管听过多少次,始终如此刺耳。
我其实不明白,明明是受害者的一方,为什么会成为他们这些人的谈资笑柄,为什么就活该被嘲笑**?
贞洁两个字,竟然成了他们对我评头论足的武器。
我推门走进,一圈人顿时噤声,发觉来人是我后都有些尴尬地下了头。
黎母咳嗽两声,语带责怪:“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进来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啊,屋里一帮长辈说话呢!冒冒失失地像什么样子!”
我垂下眼帘,淡道:“黎伯母,我是过来还东西的。”
听到我略显生分的称呼,黎母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叫我什么?”
我没管她,径直走过去将一个丝绒盒子放到了黎母面前。
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那枚璀璨闪耀的钻戒来。
——那是我和黎景深的婚戒。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母被这一出弄得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你和景深的婚戒你给**什么。”
我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听到黎景深的名字也没什么波动。
“原本是该物归原主的,但黎景深不在,只能麻烦您转交给他了。”
“我决定了,取消婚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