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手机,拨通了婚房物业的电话。
把我房子的智能门锁系统全部更换。
撤销掉周若兰所有的出入权限,指纹,密码,备用钥匙,全部作废。
处理完这件事,电梯门正好开了。
走进空无一人的公寓,我甚至没开灯,径直把自己摔进书房的椅子里。
黑暗中,我试图梳理这十年的感情。
我们从校服到婚纱,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双方父母把彼此当成了亲家。
现在要我怎么开口?
一阵烦躁。
我拉开书桌的抽屉,想找根烟,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盒子。
是周若兰放在这的,她说里面是她工作东西,让我别动。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它。
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周若兰和宋澈***着身体纠缠在一起,背景是我们卧室那张大床。
我一张张翻下去,手指都在发抖。
直到一张照片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照片的一角,是我熟睡的侧脸。
我猛然想起,周若兰不知从何时起,养成了每晚给我热一杯牛奶的习惯。
她说,助眠。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不只被背叛,还被当成了一个道具。
一个参与了他们肮脏游戏的、沉睡的观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原来恶心到极致,真的会吐。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密码正确的开门声。
我擦了擦嘴,走出来正对上两张惊慌的脸。
「风逸?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出差吗?」
周若兰的眼神飘忽不定。
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和宋澈脖子上,都印着几颗刺眼的草莓。
「提前回来给你过生日,打你电话你不接。」
我语气平淡。
她立刻紧张地解释:「我喝了点酒,宋澈他就是送我回来而已。」
宋澈倒是自然得很,上前一步,手臂熟稔地搭上我的肩膀:
「风逸,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好给你接风啊。」
「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他另一只手,狠狠掐进我的皮肉里。
尖锐的疼痛让我下意识想推开他,可还没碰到他。
他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夸张地向后倒去,直直撞向客厅那座一人高的玻璃展柜。
「阿澈!」
周若兰的尖叫和行动在同一时间发生。
她冲过去拉住摇摇欲坠的宋澈,身体却狠狠撞在我身上。
我被她巨大的冲力撞得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手掌撑在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上。
无数尖锐的碎片瞬间嵌入皮肉,鲜血涌出。
她却看都没看我一眼,紧张地扶着宋澈,上下检查: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伤到哪了?」
宋澈委屈地举起手,手背上有一道被玻璃飞溅划出的细小血痕控诉:
「风逸突然好用力推我,吓死我了。」
周若兰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正要对我发作。
却看到了我撑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双手。
她愣住了,脸上的怒气硬生生憋了回去,走过来,不情不愿地拉我起身。
「我知道我回家晚了,你不高兴。」
「但是你也不该推阿澈,下手没轻没重的。」
她的语气里,全是责备。
我想辩解,想说这一切都是宋澈的表演。
可宋澈却恰到好处地***了一声:「嘶
好疼。」
周若兰的心立刻被揪紧了,对我没好气地说:「先去医院吧。」
我疼得额头冒汗,也懒得再废话。
周若兰虽然搀扶着我,可她的眼神,却始终飘向宋澈。
到了地下车库,我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哼。」
一声轻哼从旁边传来,是宋澈。
周若兰立刻按住我的手,把我往后座推:
「后面宽,你伤着手了,坐后边吧。」
而宋澈则极其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他看向我,眼神里全是胜利者的炫耀。
他在用行动,向我宣誓***。
我的忍耐彻底爆发。
「周若兰,我们分手吧。」
周若兰的身体明显一僵,恼怒瞪我:
「一个座位而已,你至于吗?顾风逸,你别闹脾气了!」
「你到底上不上车?」
「不上我走了,今天我生日,你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我直视着她躲闪的眼睛问:
「你和宋澈之间,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我
」
她眼神慌乱,嘴唇翕动。
宋澈又喊了一声:「若兰,我头好晕,伤口好疼啊
」
她恼羞成怒地瞪着我:「你好兄弟的醋你也要吃!」
「我看你手也不是很疼嘛,还有力气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先送宋澈去医院,你在这里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不肯说一句实话。
明明我的手在流血,地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滩血迹。
她却像没看见一样。
一脚油门,车子带着刺耳的胎噪声,绝尘而去。
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冰冷空旷的地下车库里。
我突然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