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的尖叫声,像是女鬼的哀嚎,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刺得我耳膜生疼。
“不是的!不是的!老公你听我解释!”她语无伦次地拍打着前排的座椅,“是他!是他非要缠着我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柳依!你这个**!说什么呢!”后座的男人也怒了,压低了声音吼道,“刚刚在车里浪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在想把所有事都推到我头上?”
“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用那些花言巧语骗我,我怎么会鬼迷心窍做出这种事!”
“我骗你?**自己送上门的!每次开房比谁都积极,现在装什么纯情烈女!”
“王浩!你**!”
“你才是个**!”
听着他们在后面狗咬狗,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这就是我曾经深爱的女人。
这就是我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婚姻。
多么不堪一击。
我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储物格,继续专心开车。
他们争吵了一阵,似乎也耗尽了力气,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那个叫王浩的男人,声音沙哑地开口了。
“兄弟……陈夜,是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但是,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不值当。”
他开始试图跟我讲道理,分析利弊。
“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你把我们放了,我保证,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马上就从这个城市消失,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怎么样?”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但我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说完了?”
王浩愣了一下:“……说完了。”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车载音响。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彻底淹没了他们所有的声音。
这是一种姿态。
我在告诉他们,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也不接受任何交易。
这场游戏,由我来制定规则。
而你们,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猎物。
高速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开了大概两个小时,我按照导航的指示,驶下了一个偏僻的出口。
这里已经完全是荒郊野外,没有路灯,只有车灯能照亮前方一小段坑坑洼洼的土路。
车子颠簸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后座的两人被颠得东倒西歪,但他们没再发出任何声音。或许,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任何言语都是徒劳的。
又开了半个多小時,导航提示目的地就在前方。
我关掉了摇滚乐,车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能清晰地听到后座传来的、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声。
他们怕了。
这就对了。
恐惧,才是这场游戏最好的开胃菜。
我把车停在一片废弃的厂房前,熄了火,拔下车钥匙。
整个世界,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和死寂笼包围。
我没有马上下车,而是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份宁静。
“陈夜……你想干什么?”柳依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寒风中的落叶。
我睁开眼,通过后视镜看着她模糊的轮廓。
“别急。”我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一下车,一股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子。空气很潮湿,带着泥土的腥气。
周围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风吹过废弃厂房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是鬼哭。
我绕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一股汗味和香水混合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后备箱的空间不大,柳依和王浩像两只待宰的羔公一样蜷缩在里面,衣衫不整,满脸惊恐。
看到我,他们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陈夜,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柳依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样子,在过去,足以让我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王浩则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怨毒。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眼神,只是从后备箱的角落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把工兵铲。
这是我之前去野外露营时买的,一直放在车里。
看到我手里的工兵铲,王浩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他色厉内荏地喊道。
“杀人?”我笑了,摇了摇头,“不,不,那太便宜你们了。”
我把工兵铲往地上一插,然后蹲下身,平视着他们。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我轻声细语,像个循循善诱的魔鬼,“游戏的名字,叫‘真心话’。”
“第一个问题,”我看着柳依,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