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冰刑:困兽之笼

七日冰刑:困兽之笼

主角:林雾赵强周屿
作者:天无眼

七日冰刑:困兽之笼第2章

更新时间:2025-08-27

轰!

一声沉闷得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咆哮,猛地撼动了整栋寰宇中心!

林雾瞬间睁眼,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才没被掀翻。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濒死的“滋滋”尖叫,疯狂地明灭闪烁,惨白的光在每个人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上跳跃。惊呼和尖叫像被掐住了脖子,刚冲出喉咙就被更大的恐惧压了回去。

窗!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死死钉在了巨大的落地窗上。

前一秒还清晰映着城市灯火的玻璃幕墙,此刻正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景象吞噬。不是雪花,不是冰雹,而是一种浓稠得如同蓝色墨汁的尘雾,被狂暴的气流裹挟着,狠狠拍击在玻璃上!更恐怖的是,那些尘雾接触玻璃的瞬间,竟发出“嗤嗤”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肉眼可见地凝结、蔓延!

幽蓝!坚硬!散发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死寂的微光!

仅仅几秒钟,厚实的钢化玻璃外就覆上了一层急速增厚的、不断向外扩张的幽蓝冰壳!冰层扭曲着光线,窗外繁华的街景、闪烁的霓虹、流动的车河……一切都被这诡异的蓝色冰晶彻底封存、扭曲、模糊,直至完全消失!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正在急速冷冻的蓝色琥珀之中!

“啊——!!”不知是谁终于崩溃地尖叫出声,撕破了办公室死寂的空气。

“玻璃!玻璃要裂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

“手机!手机没信号了!一格都没有!”

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瞬间炸开、蔓延。桌椅被撞翻,文件散落一地,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哭喊声、咒骂声、绝望的拍打玻璃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末日般的喧嚣。

灯光在最后一次剧烈的闪烁后,彻底熄灭!

绝对的黑暗降临!

只有墙壁下方几盏惨绿色的应急灯幽幽亮起,像鬼火般映照着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还有那被幽蓝冰晶完全覆盖、隔绝了所有光明的窗户。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条滑腻的毒蛇,穿透玻璃,穿透墙壁,无声无息地钻进每个人的骨头缝里。

林雾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在灯光熄灭前的最后一瞥,她看到窗外的幽蓝冰层已经厚得如同城墙,而且那冻结的速度,正沿着玻璃幕墙的接缝,像有生命的蓝色藤蔓般,朝着写字楼内部疯狂地攀爬、侵蚀!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但这股灭顶的寒意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冷静!必须冷静!

求生的本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恐惧的坚冰。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却让混乱的大脑强行清空。她迅速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一道微弱却稳定的白光刺破黑暗,瞬间成为了这片混乱中唯一的光源和焦点。

“都别乱动!”林雾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发颤,但那股强行压制住所有情绪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竟奇迹般地让周围一小片区域的骚动停滞了一瞬。

她的光束快速扫过四周。天花板结构完好,没有坠物危险。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在远处幽暗的走廊尽头亮着,是唯一的指向。茶水间的位置,自动售货机……还有,储藏室!

“听我说!”她提高音量,手电光柱稳定地指向天花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我是技术部林雾!现在,所有人,保持原地不动!远离窗户!避免二次碰撞受伤!”她语速极快,清晰地下达指令。

“你谁啊?凭什么听你的!”一个粗嘎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烦躁和挑衅。是销售部的赵强,人高马大,平日里就有些跋扈。

“凭我不想现在就死在这里!”林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手电光猛地扫过赵强那张惊疑不定的脸,又迅速移开,照亮惊慌的人群,“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第一,立刻关闭你们工位上所有电脑、充电器电源!避免短路起火!第二,就近的人,去茶水间,把饮水机所有桶装水集中到中间开阔地带!第三,有毯子、厚外套、围巾的,全部拿出来!快!”

她一连串的命令砸下来,逻辑清晰,目标明确。在绝对的灾难和黑暗中,这种明确的指令就像溺水者能抓住的浮木。几个还算镇定的员工下意识地开始执行。

“周屿!”林雾的手电光精准地锁定在角落里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身上,“我记得你有备用电源!快找出来!还有,立刻检查公司内部局域网是否还有残存连接!我们需要信息!”

技术宅周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惊到了,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愣了一秒,才手忙脚乱地在自己堆满电子元件的工位上翻找:“哦…哦!好的雾姐!”

“王姐!”光束又指向行政主管,一个四十多岁、此刻正紧紧抱着自己名牌包、脸色惨白的女人,“你是行政主管,储藏室钥匙在你那里!里面应该有应急物资!立刻开门清点!包括所有零食、可能的急救包!”

王姐被光束刺得眯起眼,嘴唇哆嗦着:“储…储藏室?现在?太危险了……”

“现在!立刻!”林雾的声音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温度在急剧下降!我们需要所有能保暖、能果腹的东西!快去!”

也许是林雾话语中不容置疑的力量,也许是那束稳定得令人心慌的手电光带来的奇异权威感,混乱的局面被暂时压制。人们像找到了主心骨,开始按照指令行动。关电源的摸索着去按开关,取水的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向茶水间,翻找衣物的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

赵强抱着胳膊站在阴影里,脸色阴沉地看着林雾有条不紊地指挥,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但终究没再出声反对。只是那双眼睛,在应急灯惨绿的光线下,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像黑暗中窥伺的野兽。

一个年轻的女员工,大概是刚毕业不久,一边翻找围巾一边带着哭腔问:“林…林主管,你…你老公孩子怎么办?他们在家安全吗?”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聚焦到林雾身上。在这末日般的绝望里,家庭似乎成了最后的慰藉和牵挂。

林雾正蹲在地上,检查一个同事被撞倒时擦伤的膝盖。她听到问话,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代码逻辑:

“我一个人住,父母在南方。现在,”她利落地撕开一小块急救纱布按在伤口上,抬起头,手电光扫过一张张惊惶不安的脸,最后落在那被幽蓝冰层完全封死的巨窗上,声音清晰地穿透冰冷的空气,“专注眼前,活下去。”

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悲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务实。非婚,独立。没有需要她撕心裂肺牵挂的伴侣,没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她的牵挂,此刻就是这方寸之地里所有喘气的人,和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路。这份“无情”,在绝境中,竟成了最强大的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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