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
苏晚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准时到达。
她没有化妆,素净的脸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陆宴迟还没有来。
她也不急,就安静地站在台阶下,像一株遗世独立的白玉兰。
九点十五分,一辆黑色的宾利嚣张地停在路边。
陆宴迟从车上下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宿醉未醒,头痛欲裂,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看到苏晚的那一刻,心里的火气就更盛了。
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敢来。
还穿了一身白。
是迫不及待地要和他划清界限吗?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拖着她就往里走。
“你就这么急着离婚?”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苏晚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陆总,请你放手。”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放手?”陆宴迟冷笑,“苏晚,你别忘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周围已经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苏晚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他纠缠。
“陆宴迟,我们是来办手续的,不是来吵架的。”
“办完手续,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陆宴迟咀嚼着这几个字,心里的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苏晚,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松开手,力道大得让苏晚往后退了两步。
办手续的过程很快。
工作人员看着这对俊男美女,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显然是见惯了这种豪门怨侣。
当红色的离婚证拿到手的那一刻。
陆宴迟看到,苏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笑容,刺眼极了。
他以为她至少会有一点点不舍,一点点难过。
可她没有。
她看起来,像是终于甩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这个认知,让陆宴迟的心里,堵得更厉害了。
“恭喜你,苏**。”他咬着牙说,“你自由了。”
苏晚把离婚证收进包里,抬头看向他。
“也恭喜你,陆先生。”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是祝福还是嘲讽。
说完,她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
“苏晚!”陆宴迟下意识地喊住她。
苏晚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还有事?”
陆宴迟看着她的背影,纤细,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决绝。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质问她为什么不难过?
质问她这三年的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
可他有什么资格?
这三年来,他给过她感情吗?
“那套别墅,留给你了。”他最终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就当是,最后的一点补偿。
“不用了。”苏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的东西,我已经让搬家公司去取了。”
“至于那栋房子,是你买的,我不会要。”
“陆总还是留着,当做你和林**的新房吧。”
说完,她再也没有停留,径直朝前走去。
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长相温润儒雅,气质卓然。
他快步走到苏晚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