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诈死十年后现身

前男友诈死十年后现身

主角:陈铎赵明远
作者:余浅生

前男友诈死十年后现身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8-19

我盯着床头柜上的蓝风铃。塑料做的。蓝色油漆剥落了几块。塑料花瓣缺了个角。

系着的红绳褪色发白。这玩意儿十年了。搬家好几次。没扔。也说不上为什么留着。

大概是因为。它是陈铎送我的。唯一留下的东西。其他的。连同他的人。十年前就烧没了。

“穗晚!”客厅传来赵明远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我应了一声。

把风铃塞进床头柜抽屉最里面。关上。走出去。赵明远靠在玄关。手里拎着公文包。

眉头皱着。“磨蹭什么呢?赶紧的,说好今天去看我妈。”“来了。”我抓起沙发上的包。

换鞋。他扫了我一眼。“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嗯。”我含糊应着。

脑子里还是那个褪色的蓝风铃。陈铎送我的时候。眼睛亮得惊人。他说。“穗晚,

等我有钱了,给你买个纯金的!”后来他没等来有钱。人先没了。车祸。面目全非。

他爸妈捧着个空骨灰盒哭晕过去。我也差点跟着去了。十年。够久了。

久到我以为自己真的忘了。赵明远开着车。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交往一年。证券公司中层。

体面,稳重。很适合结婚。至少我妈这么认为。“想什么呢?”赵明远问。“没什么。

”我看着窗外。“对了,”他像是随口一提,“你床头柜抽屉里那个旧风铃,哪儿来的?

挺旧的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看见了?“哦,以前…随便买的,小玩意儿。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看着挺劣质的。”赵明远打了把方向盘。车子汇入车流。

“扔了吧,占地方。”我没说话。他也没再追问。只是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节奏有点快。

不像他平时的沉稳。赵明远的妈妈住在城西的高档小区。房子很大。装修豪华。

他妈妈保养得宜。拉着我的手。话里话外都是满意。“穗晚啊,你和明远年纪都不小了。

”“该定下来了。”“阿姨等着抱孙子呢!”赵明远笑着给他妈削苹果。“妈,您急什么,

我和穗晚有打算。”他削苹果的技术很好。果皮长长的一条。不断。刀在他手里很稳。

可我心里那点不安。却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尤其是我去洗手间。出来时。

无意瞥见赵明远站在书房门口。背对着我。正压低声音打电话。

“……东西看到了……确定是她的?”“十年前……”“……好,继续查。”“小心点,

别惊动人。”他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如常。

“怎么了?站这儿。”他走过来。自然地揽住我的肩。“没什么。”我笑了笑。

压下心头的疑窦。他刚才说“十年前”。和那个风铃有关?还是和陈铎有关?

赵明远怎么会知道陈铎?我从未提起过。那段过去。被我死死地埋在了十年前。陪葬的。

是我半条命。从赵明远家出来。他心情似乎不错。“陪我去趟市中心?我去恒隆拿块表。

”恒隆广场。奢侈品聚集地。赵明远喜欢这里。他说这里的气味。代表成功。我跟在他后面。

像他一件得体的配饰。他进了那家闪着冷光的腕表店。我站在外面。

巨大的玻璃幕墙映出人来人往。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突然。目光定住了。像被冻住。

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玻璃幕墙的倒影里。斜后方。

扶梯缓缓上升的方向。一个男人侧对着我。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牛仔裤。身材挺拔。

头发很短。侧脸的线条。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劈开尘封十年的记忆。陈铎?!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我猛地转过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扶梯上。

那个身影已经随着电梯上升。消失在二楼转角。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看什么呢?

”赵明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拎着精致的表袋出来了。我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

声音干涩得厉害。“没…没什么,好像看到个熟人。”“谁啊?”赵明远随意地问。

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我刚才看的方向。“没看清,可能认错了。”我低下头。

掩饰自己苍白的脸和发抖的手。是幻觉吗?一定是!陈铎死了十年了!骨灰都扬了!

我亲眼看着他爸妈捧着那个空盒子哭晕的!“走吧。”赵明远牵起我的手。他的手温热干燥。

却驱散不了我指尖的冰冷。回去的路上。我魂不守舍。那个侧脸。那个背影。

像鬼影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太像了。像到让我恐惧。赵明远把我送到楼下。

没像往常那样要求上去坐坐。“你脸色很差,好好休息。”他看着我。眼神很深。“嗯。

”我点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回到家。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一点。我冲到卧室。拉开床头柜抽屉。一把抓起那个褪色的蓝风铃。

塑料的廉价触感硌着手心。我死死攥着它。仿佛它能证明什么。证明陈铎真的死了。

证明我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荒唐的幻觉。手机突兀地响起来。吓了我一跳。

是个陌生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通。“喂?”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喂?哪位?”我的心又提了起来。几秒后。一个低沉、沙哑。

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却又带着一种刻入骨髓般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十年的时光。

清晰地撞进我的耳膜。“穗晚。”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我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如同我此刻的世界。

那个声音……是陈铎!只有陈铎会那样叫我。尾音带着一点模糊的卷舌。独一无二。

手机躺在地上。屏幕蛛网般裂开。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

“穗晚。”像幽灵的低语。我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动弹不得。过了很久。

也许只有几秒。我才猛地蹲下去。手指颤抖着捡起手机。碎裂的屏幕上。通话已经断了。

只有一串冰冷的陌生数字。是他吗?真的是他?他没死?

那十年前殡仪馆里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谁?他爸妈哭晕过去是假的?这十年他去了哪里?

为什么现在出现?无数个问题像沸腾的开水。在我脑子里翻滚。几乎要炸开。

我死死盯着那串号码。手指悬在屏幕上。按下去?还是当它是个恶作剧?鬼使神差地。

我回拨了过去。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嘟——嘟——”每一声等待音。

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响了七八声。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那头依旧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你…你是谁?”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我。

”还是那个声音。沙哑,疲惫。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熟悉感。“陈铎?

”我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嗯。”一个简单的音节。

却像重锤砸下。证实了我最荒谬的猜想。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愤怒、委屈、被欺骗的荒谬感。瞬间冲垮了我。“你没死?陈铎!

你没死?!”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十年!整整十年!你告诉我你没死?!

**玩我呢?!当初……”“穗晚。”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电话里说不清。明天下午三点,‘旧时光’咖啡馆。我等你。”“我凭什么去?!

你算什么东西?你……”“关于十年前的事,”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也关于……你现在身边的人。”“啪嗒。”电话再次被挂断。只剩下忙音。单调地响着。

我握着手机。浑身都在发抖。他说什么?关于十年前的事。还有……我现在身边的人?

赵明远?陈铎怎么会知道赵明远?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脊背。比刚才认出他时更冷。

这一晚。我彻底失眠了。床头柜的抽屉开着。那个褪色的蓝风铃静静躺在里面。

像个沉默的证人。十年前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闪回。逼仄的出租屋。

陈铎兴奋地抱着我转圈。说他找到一条发财的路子。跟人合伙搞投资。能赚大钱。“穗晚!

等这笔成了,我们就买房!买大房子!我给你买纯金的风铃!挂满一屋子!

”他眼睛亮得惊人。对未来充满狂热的憧憬。后来。钱没见着。追债的电话先来了。

一个比一个凶。“陈铎呢?让他滚出来还钱!”“再不还钱,小心你们俩的腿!

”出租屋的门被泼过红油漆。玻璃被砸碎过。陈铎躲着不敢回家。电话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焦躁。“穗晚,再等等,很快!很快就有转机了!你相信我!”再后来。

就是那通改变一切的电话。来自医院。冰冷的护士通知我。陈铎出车祸了。

在城郊的盘山公路上。车子滚下山崖。烧得只剩架子。人……面目全非。他爸妈赶来。

对着停尸房一具盖着白布的焦黑躯体哭得死去活来。最终领走了一个空骨灰盒。

因为“遗体损毁过于严重,建议火化后领取骨灰”。那之后。我像是死过一回。

行尸走肉般过了大半年。才勉强把自己拼凑起来。找了份工作。努力生活。刻意遗忘。十年。

我以为自己成功了。直到今天。那个本该烧成灰的人。又活生生地。用声音告诉我。

他回来了。还提到了赵明远。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天下午。

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走进了“旧时光”咖啡馆。角落靠窗的位置。

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坐着。灰色的卫衣。短发。背影挺拔。

和我昨天在恒隆广场惊鸿一瞥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

强迫自己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他抬起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十年光阴。在他脸上刻下了清晰的痕迹。皮肤黑了。也粗糙了。眼角有了细纹。

下颌线绷得很紧。带着一种风霜磨砺过的坚硬。但那双眼睛。那双微微上挑。瞳仁很黑。

看人时总带着点漫不经心又专注的眼睛。我死都认得。是陈铎。活生生的陈铎。不是照片。

不是幻影。他就坐在我对面。呼吸着。存在感强烈得让人窒息。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咖啡馆里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空气却凝固在我们之间。“好久不见。”他先开口。

声音还是沙哑的。像砂纸磨过木头。“十年零三个月。”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指甲陷得更深。掌心传来刺痛。“你……”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愤怒?质问?委屈?恨?

最后只挤出一句。“为什么?”陈铎垂下眼。看着面前一口没动的咖啡。褐色的液体表面。

映出他模糊的倒影。“当年,我卷进的那个投资,是个非法集资的局。”他开口。声音很低。

语速很慢。“我被人骗了。签了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担保合同。背了一身根本还不上的债。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所谓的合伙人,早就想卷钱跑路,拿我当替罪羊。”我攥紧了拳头。

这些。在当年追债电话打来时。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所以你就‘死’了?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用一场假车祸?金蝉脱壳?扔下你爸妈,扔下我?

让我们以为你死了?让我们替你哭丧?!”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引来了旁边一桌的侧目。

陈铎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带着一种警觉。然后他压低声音。“你以为我想吗?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痛苦。“那些人,不是普通的追债的!他们是放高利贷的!是亡命徒!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桌子。我能看到他眼底深处残留的惊悸。“他们找不到我。

就威胁要弄死你!弄死我爸妈!”“他们真的干得出来!

”“我亲眼见过他们把一个还不上钱的人,打断了腿,扔在垃圾堆里!”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那天,我躲在暗处,听到他们的人说,再找不到我,就对你下手……”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寒意爬上后背。“所以呢?你就想出了假死这一招?”“是。”陈铎承认得很干脆。

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只有我‘死’了。彻底消失。让他们以为钱永远要不回来了。

他们才有可能放过你们!放过我爸妈!”“那场车祸……是我找人设计的。

车是偷来的报废车。开车的……是个得了绝症、自愿拿命换钱给家人留点活路的人。

”“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正好。”他说得很平静。甚至有些冷酷。

但我听得出那平静下面汹涌的暗流。“十年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换了身份,

躲在最南边的渔村里,不敢跟家里联系。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当年那个非法集资的团伙,

被端掉了。头目进去了,树倒猢狲散。那些追债的也散了。我才……敢回来看看。

”咖啡馆里的音乐还在响。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我听着。

像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为了摆脱追债的亡命徒。为了保护家人和女友。

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假死脱身。十年隐姓埋名。听起来像电影。却又残酷得如此真实。

“回来看看?”我咀嚼着这几个字。心头的荒谬感越来越重。“所以,你昨天给我打电话。

今天约我出来。就只是‘看看’?”“告诉我你当年多伟大?多忍辱负重?

”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尖锐的嘲讽。“金穗晚,我不是来邀功的。”陈铎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回来,是想看看爸妈。他们……还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和深藏的痛楚。我看着他眼中的痛楚。那点尖锐的嘲讽。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泄了气。

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疲惫。“你妈……三年前,乳腺癌,走了。”我声音干涩。

“走之前……还念叨着你小时候的事。”陈铎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迅速泛红。

有水光在里面疯狂打转。他猛地低下头。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脸。

喉咙里溢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过了很久。久到他那杯咖啡彻底冷透。

他才慢慢抬起头。眼睛通红。布满血丝。脸上有水痕。他没擦。“我爸呢?

”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你爸……身体不太好,中风过一次,恢复得还行,

就是腿脚不太利索,脑子有时候糊涂。现在住在城东的养老院。”我顿了顿。

“他……他总说,听见你在门外叫他。”陈铎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猛地别过头。看向窗外。

下颌线绷得死紧。脖颈上青筋毕露。他需要极力控制。才不至于再次崩溃。

我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被十年苦难和丧母之痛压弯了脊背的男人。心里的恨意。

奇异地淡了。只剩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物是人非的悲凉。“你刚才在电话里说,

”我打破了沉默,“关于我现在身边的人。什么意思?”提到这个。陈铎用力抹了把脸。

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他转回头。眼神锐利起来。带着审视和一种说不出的冷意。“赵明远。

你现在的男朋友。”他准确地叫出了名字。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他?

”“我回来一个多月了。”陈铎端起那杯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紧了眉。“不敢直接回家看爸妈。只能偷偷去养老院外面,

远远地看过我爸几次。”“也……偷偷看过你几次。”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看起来很……稳定。”“然后呢?”我追问。直觉告诉我。

重点在后面。“然后,”陈铎放下杯子。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眼神变得有些阴沉。

“我找人查了他。”“什么?”我一惊。“穗晚,别这么看我。”陈铎扯了扯嘴角。

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十年了。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一头撞进别人陷阱的陈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你身边的人。”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查到了什么?”我盯着他。心跳莫名加速。“赵明远。三十二岁。本地人。

父母早年离异,跟母亲长大。家境不错。现在是华鑫证券的投资部副总监。履历很干净,

很漂亮。”陈铎慢条斯理地说着。像在陈述一份报告。“但是。”他话锋一转。

眼神锐利地像刀子。“我顺着查下去。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母亲,叫周丽华。

十年前……”他顿了顿。目光锁住我。一字一句。

“是‘宏鑫财富’那个非法集资公司的一个中层管理。”“什么?!”我如遭雷击。

猛地坐直了身体。宏鑫财富!就是当年骗了陈铎。害他背上巨债。

最终不得不假死脱身的那个非法集资公司!赵明远的妈妈。是那个公司的人?“不可能!

”我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赵明远从来没提过!

他妈妈……看着就是个很体面的阿姨!怎么会……”“体面?”陈铎冷笑一声。眼神冰冷。

“当年宏鑫财富那些中层,哪一个看起来不体面?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骗的就是普通老百姓的血汗钱!”“周丽华。化名周莉。在宏鑫财富负责吸纳民间资金,

拉人头。手段高明着呢。”“后来宏鑫爆雷,主犯被抓,

但下面一些像周丽华这样比较狡猾、资金转移得快的,证据不足,又有人保,最后没进去。

改名换姓,靠着当年捞的钱,一样过得风生水起。”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赵明远……周丽华……宏鑫财富……十年前……陈铎的假死……这一切。

像一张巨大的、错综复杂的网。猛地罩了下来。让我喘不过气。“所以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陈铎。“就算他妈是宏鑫的人。跟赵明远有什么关系?

他那时候才二十出头!还在国外读书!他根本不知情!”“不知情?”陈铎的眼神更深了。

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探究。“穗晚,你真的了解你身边这个人吗?”“你确定他接近你。

”“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不是……”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寒意。“带着某种目的?”“比如……替他那个当年差点害死我的妈,

来打探什么?”“或者,看看我这个‘死人’,有没有留下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

”咖啡馆里的冷气。似乎开得太足了。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来。“不可能!

”我几乎是立刻否认。但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

赵明远这一年来的体贴、稳重、对我家人的照顾……难道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

就因为我曾经是陈铎的女朋友?就为了试探一个“死人”?这太荒谬了!“陈铎,

你是不是十年躲藏,看谁都像要害你?”我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赵明远对我很好。

他妈妈对我也很满意。我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就凭他妈十年前在宏鑫上过班?”陈铎看着我激动的样子。眼神暗了暗。他靠回椅背。

端起冷咖啡。又喝了一口。“证据?我现在没有。”“但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穗晚,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补偿不了什么,至少……想确认你们安全。

”“看到你身边有赵明远这样的人,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他放下杯子。

眼神变得异常严肃。“前天,我在养老院外面看我爸的时候。”“看到了赵明远的车。

”“他去了养老院。”“一个人。”“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坠入冰窟。赵明远?去养老院看陈铎的爸爸?为什么?

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他认识陈铎的爸爸吗?他去干什么?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不安。

瞬间攫住了我。“他……他去干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飘。“我不知道。”陈铎摇头。

眉头紧锁。“我没敢靠近。怕暴露。”“但我爸……”他顿了顿,声音有些艰涩,

“他脑子糊涂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万一……”他没说完。但我懂他的意思。

万一他爸在糊涂的时候。认出了赵明远。或者。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比如。

关于陈铎可能没死的猜测?比如。当年那些陈铎可能藏起来的东西?“穗晚,”陈铎看着我,

眼神带着恳求,“帮我个忙。”“什么?”“帮我试探一下他。”陈铎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紧迫。“旁敲侧击,问问他,为什么去养老院?问问他,

知不知道宏鑫财富?知不知道他妈以前的事?”“或者……更直接一点。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把我回来的消息,透露给他。看看他的反应!”“不行!

”我下意识地拒绝。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太危险了!陈铎!如果……如果他真的有问题,

你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十年了!那些人可能早就散了!但也可能还有人不死心!

万一……”“万一他们知道你没死……”我简直不敢想下去。“所以更要弄清楚!

”陈铎的眼神异常坚定。“是人是鬼,总要拉出来看看!

”“我不能让我爸再处在任何危险中!”“穗晚,就当……帮我最后一次。”他看着我。

眼中是深切的痛楚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看在……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疲惫却紧绷的脸。看着他身上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这十年。

他过得是什么日子?躲躲藏藏。隐姓埋名。背负着“死人”的身份。

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却可能再次陷入危险。而这一切的源头。

那个宏鑫财富。那个周丽华……还有她那个。此刻正坐在我公寓沙发上。等着我回去的。

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儿子。赵明远。我的心。像被两只手狠狠撕扯着。

一边是十年感情化为灰烬后的死水微澜。一边是现在平静生活可能被彻底打败的恐惧。

还有赵明远……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咖啡馆的玻璃窗映出我苍白的脸。

和对面陈铎那张写满风霜和执拗的脸。像一幅扭曲的油画。最终。我深吸一口气。

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我清醒。“好。”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我……试试。

”陈铎紧绷的神经似乎松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感激。“小心点。别让他起疑。”“嗯。

”我站起身。感觉双腿有些发软。“有消息,打那个号码。”陈铎补充了一句。我点点头。

没再看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站在路边。

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发冷。脑子里乱成一团麻。陈铎的十年隐忍。

赵明远可能的别有用心。养老院里糊涂的陈父……还有我自己。

像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悬崖边上。我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一路上。心乱如麻。该怎么试探赵明远?直接问养老院的事?还是装作不经意提起宏鑫?

或者……更冒险一点?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我付了钱。下车。脚步有些虚浮。

刚走进单元门。手机响了。是赵明远。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头猛地一跳。

深吸一口气。接通。“喂?明远?”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穗晚,在哪儿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和往常一样。“刚到家楼下。”“哦,”他顿了一下,

上一章 章节目录 APP阅读
安装APP,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