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哎哟喂!这不是刘月的好闺蜜么?你怎么也堕落到要来相亲了?
”当我看到相亲对象居然是我前女友的闺蜜江然时,我不禁笑了。江然一看是我,
脸色顿时一变,起身就要走。我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说道,“怎么?看到我理亏啊,
刚来就走?”江然还是以前那性子,一听这话,立刻就坐了下来,“我理亏什么?
”1咖啡馆里冷气开得足,江然抱紧了手臂,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陈阳,
你什么意思?是你约我出来的?”我搅动着面前的冰美式,冰块撞在杯壁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是我妈替我约的,她不知道是你。”我顿了顿,抬眼看她,“不过,
既然来了,就聊聊呗。我挺好奇的,刘月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富二代吗?怎么,没成?
”江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和刘月是穿一条裤子的闺蜜。当初刘月嫌我穷,
攀上了开公司的王皓,就是江然在中间牵的线。分手那天,刘月把话说的很难听。“陈阳,
我跟你三年,你给了我什么?一双打折的球鞋?还是路边摊的麻辣烫?
我不想再过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了。”而江然就站在刘月旁边,抱着双臂,
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嘴里还帮腔:“就是,小月要的是未来,你给得起吗?
别耽误她了。”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把钥匙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尊严这东西,一旦碎了,捡起来就不好看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她江然,
也坐到了相亲的桌子上,而且对象还是我这个她曾经瞧不起的“穷光蛋”。
江然被我一句话噎住,半天才挤出一句:“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吧。
听说你还在给那个什么张老板当助理?一个月几千块,也亏你好意思出来相亲。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几桌的人听见。我没生气,反而笑了。
我指了指她放在桌边的包:“这包不错,爱马仕的Birkin,鳄鱼皮的,看这光泽,
得小一百万吧?”江然的表情立刻得意起来,她伸手抚摸着包面,下巴抬得高高的。
“算你有点眼光。这是王皓送给小月的,小月借我背几天。”“哦,”我拖长了声音,
“王皓送的啊。”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假的。”江然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胡说什么!
”“Birkin的鳄鱼皮,取的是腹部最规整对称的方块纹,你这个,”我用下巴点了点,
“纹路大小不一,拼接处的走线也粗糙。最关键的是,它的金属件,真品的镀层是24K金,
光泽温润,你这个,太亮了,是化学镀,戴久了会掉色。”**回椅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包,高仿,市场价不超过五千。王皓就拿这个东西糊弄刘月?还是说,刘月知道是假的,
就拿来给你撑场面?”江然的脸彻底白了,像一张被水浸透的纸。她抓起那个包,
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她想反驳,但我的话太具体了,具体到每一个细节,
让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突破口。周围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像一根根细小的针,
扎在她的后背上。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她猛地站起身,抓起包,
几乎是落荒而逃。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可笑。三年前,
我以为爱情是全部。为了刘月,我放弃了家族的安排,隐姓埋名,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
证明给她看,也证明给我那个固执的爷爷看。结果,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所谓的“闯荡”,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看。
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您的账户尾号6688于9月15日14:30入账人民币10,000,000.00元,
活期余额10,000,582.50元。】我关掉屏幕,把那杯没喝完的咖啡钱放在桌上,
起身离开。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2给我打钱的,是我家的老管家,忠叔。
我名义上的“老板”,那个在江然口中让我“一个月挣几千块”的张老板,其实就是忠叔。
三年前我离家出走,爷爷嘴上说再也不认我这个孙子,却还是不放心,让忠叔跟在我身边,
美其名曰“考察”,实际上就是暗中保护。我住的房子,开的车,都是忠叔安排的。当然,
档次都很低,符合我“落魄打工仔”的身份。我走出咖啡馆,坐进那辆开了五年的大众宝来。
车里的空调有些不给力,吹出来的风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我拨通了忠叔的电话。“忠叔。
”“少爷,钱收到了吗?”电话那头,忠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恭敬沉稳。“收到了。
爷爷那边怎么样了?”“老爷子身体还是老样子,不过精神头不错,
听说您愿意思考一下继承家业的事情,今天多吃了一碗饭。”我听着,心里有些发酸。
我们陈家,从清朝末年开始,就是国内顶尖的古玩字画鉴赏世家。传到我爷爷这一代,
更是将产业拓展到了拍卖、投资、私人博物馆等多个领域,资产遍布全球。
我是陈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孙。爷爷希望我能继承家业,但我年轻气盛,
总觉得那是靠祖辈的荫庇,不算真本事。我痴迷于一个叫刘月的姑娘,想为了她,白手起家。
现在想来,真是幼稚得可笑。“忠叔,帮我查个人,叫王皓,开了一家投资公司,
叫‘皓月资本’。”“好的少爷,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吗?”“查查他的资金来源,
还有最近在做什么项目。”“明白。”挂了电话,我启动了车子。
宝来的引擎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汇入城市的车流。我没有回家,
而是把车开到了本市最豪华的商场——“万象天地”。这里是王皓和刘月最喜欢来的地方。
刘月的朋友圈里,十张有八张照片的定位都在这里。不是在顶楼的米其林餐厅,
就是在某家奢侈品店的VIP室。我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然后坐电梯上到一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刘月和王皓。刘月挽着王皓的胳膊,
笑得花枝招展。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是某个奢侈品牌的最新款,
我记得价格是五位数。王皓则是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金灿灿的劳力士,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两人正从一家珠宝店里出来。刘月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购物袋,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皓哥,你真好,这条项链我喜欢好久了。”“喜欢就买,
一条项链而已。”王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油腻的炫耀,“跟着我,以后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讨厌。”刘月娇嗔着,整个人都快贴到王皓身上去了。他们从我面前走过,
没有注意到我。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商场里无数个面目模糊的背景板之一。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平静。我没有冲上去质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那样太低级了。
复仇,是一道需要精心烹饪的菜肴。火候、时机、配料,缺一不可。现在,
还不是上菜的时候。我转身,走进了另一家店。一家专门经营男士高级定制的服装店。
店里的经理认识我,或者说,认识忠叔。看到我进来,他立刻迎了上来,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陈少爷,您来了。忠先生已经打过招呼了,
今年的新款已经全部送到您的私人衣帽间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不用了。”我摆摆手,
“给我挑几身适合参加正式场合的衣服。另外,我需要一张下周‘瀚海秋拍’的邀请函,
前排的位置。”“瀚海秋拍”是国内最高规格的古玩艺术品拍卖会之一,
由我们陈家旗下的拍卖行主办。一张前排的邀请函,在外面能被炒到七位数。
经理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躬身道:“没问题,陈少爷。我马上给您安排。”3一周后,
“瀚海秋拍”在市中心的国际会展中心举行。会场门口豪车云集,衣香鬓影。能来这里的,
非富即贵,都是本市乃至全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穿着一身低调的深灰色定制西装,
没有开车,是打车来的。在门口出示了电子邀请函,侍者恭敬地为我引路。
我的位置在第三排,一个既不张扬又能看清全场的绝佳位置。我坐下没多久,
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骚动。“王总来了!”“王总今天可是奔着那件元青花来的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皓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刘月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她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一袭红色的晚礼服,
脖子上戴着的就是那天在商场买的项链。王皓显然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一路和人打着招呼,派头十足。他们的位置在第五排,正好在我斜后方。刘月坐下的时候,
目光在场内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她的目光和我对上了。她愣了一下,
似乎没认出我来。也难怪,今天的我和平时那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穷小子”陈阳,
判若两人。但随即,她还是认出来了。她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是浓浓的鄙夷和不解。她大概想不通,我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这种场合的。
她凑到王皓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王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看到我时,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他搂着刘月,故意提高了音量:“宝贝,别看那些不相干的人,
拉低了我们的档次。今天你看上什么,老公都给你拍下来。”刘月立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声音嗲得发腻:“谢谢皓哥。”周围的人都向王皓投去艳羡的目光。我没有理会他们,
只是翻看着手里的拍卖图册。忠叔给我的资料里,详细列明了王皓最近的动向。
他正在竞标城东的一块地,准备开发一个高端地产项目。为了拿下这个项目,
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今天,那个合作伙伴,一个姓李的港商,
也来到了拍卖会现场。而王皓的目标,
就是图册上那件压轴拍品——元青花“缠枝牡丹纹”大罐。他想拍下这件国宝级的古董,
送给酷爱收藏的李港商,以此来敲定合作。好算计。只可惜,他找错了目标。
拍卖会正式开始。前面的拍品一件件成交,气氛逐渐热烈。王皓一直没有出手,
他显然是在等待最后的压轴大戏。终于,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宣布:“下面,
是我们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也是最受瞩目的重器——元代青花‘缠枝牡丹纹’大罐!
”巨大的显示屏上,出现了那件元青花大罐的高清照片。器型饱满,青花发色浓艳,
画工流畅,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起拍价:八千万。“八千五百万!
”一个中年富商率先举牌。“九千万!”“一个亿!”价格一路攀升,
很快就突破了一亿五千万。这时,场上只剩下两个人在竞争。王皓终于举起了他的号牌。
“两亿。”他一开口,就直接加了五千万,气势十足。全场一片哗然。刘月看着王皓,
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另一个竞拍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号牌。
主持人开始倒数:“两亿一次,两亿两次……”王-皓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甚至已经开始向身边的李港商举杯示意。就在这时,我举起了我的号牌。“三亿。
”我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场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我身上。包括王皓和刘月。王皓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刘月的嘴巴张成了“O”型,
她大概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主持人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位先生出价三亿!三亿!
”王皓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在他看来,
我不过是一个穷酸的打工仔,怎么可能拿得出三个亿?他认定我是在故意捣乱。他站起身,
指着我,对主持人说:“我怀疑这个人根本没有竞拍的资格!我要求验资!
”按照拍卖行的规矩,参与竞拍的客户都需要提前缴纳一笔保证金。
但对于一些压轴的重量级拍品,为了防止恶意竞价,确实有当场验资的先例。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好戏。刘月的眼神里充满了快意,
她仿佛已经看到我被保安灰溜溜地赶出去的场面。我没有动,甚至没有看王皓一眼。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主持人。主持人有些为难,他看向了后台的方向。片刻之后,
一个穿着唐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后台走了出来。看到他,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就是“瀚海拍卖行”的创始人,我们陈家的老管家,忠叔。当然,在外面,
所有人都尊称他一声“张老”。忠叔走到台上,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各位来宾,让大家见笑了。
”忠叔的声音沉稳有力,“关于这位先生的竞拍资格,我可以用瀚海拍卖行的声誉为他担保。
他不仅有资格,而且,他的资格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高。”全场哗然。
王皓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忠叔的话,等于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现在,拍卖继续。”忠叔说完,便转身走回了后台。主持人如梦初醒,
赶紧拿起拍卖槌:“三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三亿一次!”王皓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死死地盯着那件元-青花,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李港商。李港商面无表情,
看不出喜怒。王皓咬了咬牙,再次举牌:“三亿一千万!”我没有丝毫犹豫:“四亿。
”每一次加价,我都云淡风轻,仿佛报出的不是天文数字,而是菜市场的白菜价。这种气度,
装是装不出来的。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这年轻人到底是谁啊?张老都亲自为他站台。
”“没见过,不过看这架势,来头肯定不小。”“王皓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刘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王皓,
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不安。王皓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三亿,
已经远超这件元青花的市场估值,也超出了他的心理价位。但他不能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尤其是当着李港商的面,他要是退了,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四亿……一千万。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笑了。我没有再举牌。
主持人开始倒数:“四亿一千万一次!四亿一千万两次!四亿一千万三次!成交!”“砰!
”拍卖槌落下。王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刘月赶紧给他捶背顺气,
但王皓一把推开了她。他赢了拍卖,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输了。他输掉了面子,输掉了气度,
还为此付出了远超价值的代价。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准备离开。经过王皓身边时,
我停下脚步,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件元青花,是假的。
”==王皓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我,
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胡说八道!”我耸耸肩,没再理他,径直朝出口走去。
身后传来刘月尖锐的声音:“陈阳!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我没有回头。没必要。
那件元青花确实是假的。是一件仿得极好的赝品,出自民国时期一位顶级仿古大师之手,
足以骗过九成九的“专家”。但它骗不过我。因为那位大师,就是我的曾祖父。而这件赝品,
是我们陈家自己的收藏,是我特意让忠叔放进这次拍卖会的。目的,
就是为了给王皓挖一个坑。一个价值四亿一千万的巨坑。我走出拍卖会场,夜风吹在脸上,
带着一丝凉意。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
忠叔从驾驶座上下来,为我拉开车门。“少爷,请上车。”我坐进车里,
柔软的真皮座椅将我包裹。“忠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都办妥了。”忠叔一边开车,
一边汇报道,“李港商那边,我已经派人接触过了。
他看了您提供的关于那件元青花的鉴定资料,对王皓的专业能力和人品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刚刚得到消息,李港商已经取消了和王皓的合作意向。”“另外,银行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王皓为了拍下那件元青花,挪用了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并且还抵押了大部分股权,
贷了一笔高息过桥款。现在合作告吹,资金链一断,他的公司不出三天,就会面临破产清算。
”我点点头,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刘月呢?”我问。“刘**……”忠叔顿了一下,
“她刚刚给您打了很多电话,您没接。后来,她又发了很多信息。”我拿出手机,
屏幕上全是刘月发来的微信。“陈阳,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是不是中彩票了?”“你今天在拍卖会上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想让王皓难堪!
”“你快接电话!把话说清楚!”到最后,她的语气开始软化。“阿阳,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想和你聊聊。”“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看着这些信息,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忠叔问。“回家。”我说。这里的家,不是我那个租来的小公寓,
而是位于城郊半山腰的陈家祖宅。一座占地数十亩,亭台楼阁,古色古香的中式庄园。
车子在庄园门口停下。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我下了车,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庭院里。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爷爷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自己和自己下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