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在丈夫陆景深的公文包里发现了一张酒店消费收据。而那天,他告诉我他在陪重要客户。我派人调查,结果令我作呕——他不仅出轨,对象还是我一手提拔的私人助理柳烟。更讽刺的是,柳烟在录音里称我为"枯萎的老树"。七年来,我收敛锋芒做他背后的女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好在,我早就留了一手。我是陆氏集团隐形最大股东"星辰资本"的实际控制人。今天,我要让他们跪地求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卧室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我赤着脚走到窗边,俯瞰着这座从睡梦中苏醒的城市。七年前,陆景深也曾站在同样的位置,彼时这栋别墅还在图纸上,他的雄心壮志却已呼之欲出。他说:“清浅,总有一天,我会让整个城市都在我们脚下。”那时,我深信不疑,并甘愿为他搭桥铺路,收敛自己所有的锋芒,只为成就他眼中的光芒万丈。
现在,他确实做到了。陆氏集团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中型企业跃居行业龙头,楼宇林立,版图扩张。可惜,他早已忘记是谁在他背后默默耕耘,是谁在暗处为他扫清障碍,又是谁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整个顾家的资源摆在他的面前。而我,顾清浅,这个曾经发誓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在他眼里,或许只是一块踏脚石,一块可以随意丢弃的“枯萎的老树”。这个词,像毒蛇一般,在我心头盘旋,啃噬着我残留的,对这段婚姻最后一点温情。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陆太太,您醒了吗?早餐已经备好了。”
是柳烟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的恭敬而得体,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不媚俗,却足够撩拨人心。
我对着落地窗玻璃中自己的身影,轻轻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镜中的女人,眼底透着疲惫,却又带着一种即将破茧重生的锐利。
“稍等,我换个衣服就下来。”我回应道,声音听不出波澜。
餐桌上,柳烟已经替我摆好了餐具,甚至细心地加热了牛奶。她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装,款式经典,剪裁得体。这件衣服,眼熟得很,正是上个月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托意大利的朋友从香奈儿**店抢来的。她肤色白皙,V字领口处,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我注意到,在那里,有一抹浅淡的红痕,像是尚未消散的吻痕,又被刻意用粉底遮掩过。
我拿起勺子,搅动着杯中的牛奶,动作轻缓得如同在搅动一池深潭。
“柳助理今天很漂亮。”我微笑着说,眼神落在她的领口处,那一抹红痕似乎在阳光下跳跃。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脸色微微泛红,眼神却快速地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懈可击的恭谨。
“陆太太过奖了。倒是您,今天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我瞧着您的眼底有些青影。”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像是我的贴心妹妹。
她在试探我。自从三个月前,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与陆景深一起出差的细节,那些原本应该只属于我和陆景深之间的默契和亲昵,被她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插入我的生活,我就知道,这段婚姻的裂痕,已经大到无法修补。
我轻轻放下勺子,拿起一块切片面包,优雅地送入口中。
“确实没睡好。”我轻轻整理着袖口,那是我惯有的,在思考或者权衡时的习惯动作,“昨晚整理了一些旧文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柳烟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甚至更甜了几分:“哦?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我最近刚好比较空闲,可以帮您分类整理。”
她看似关切,实则是在窥探我发现了什么。她以为我只是个不问世事的全职太太,偶尔处理些慈善基金的账目,对商业上的事一窍不通。
“不用了。”我看向窗外,城市的高楼逐渐被朝阳染上金边,如同镀上了一层虚伪的繁华,“有些事,还是亲自处理比较好。清理起来,才显得……干净彻底。”
我的话锋带着一丝冷意,柳烟的动作终于有了一丝僵硬,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陆太太说什么要亲力亲为?陆总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是要去参加吗?”她试图转移话题,把重点引到即将到来的董事会上。
“作为挂职董事,我来参加董事会,有什么问题吗?”我平静地反问,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柳烟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表情有些错愕。毕竟,我平时是从来不参与公司事务的。在她的印象里,我就是那个除了管理陆氏的慈善基金外,只知道在家插花品茶的名媛陆太太。
“没……没什么。”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恢复了训练有素的职业假笑,“只是您不常来公司,所以我有些意外。如果您要参加,我这就去通知会议室,再给您安排一个位置。”
“不必了,我的位置,我随时都可以坐。”我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某种不容置喙的肯定。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陆景深走了进来。他穿着我上个月在意大利为他定制的杰尼亚西装,合体的剪裁将他修长的身姿衬托得更加挺拔。他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自信和沉稳。曾几何时,这个身影能让我心跳加速,感受到被依靠的幸福。现在,这个身影却只让我感到恶心,更觉得讽刺。
他一进门,见到我,脸上瞬间扬起惊喜的笑容。
“清浅,你怎么来了?”他快步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揽我的肩,那种亲昵的姿态,就像昨晚他才搂着我入睡一般。然而,我却用一个极为巧妙的转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疑惑。
“作为挂职董事,我来参加董事会,有什么问题吗,陆总?”我平静地问,刻意强调了“陆总”二字。
他皱了皱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悦:“你不是一向不参与这些会议的吗?怎么突然……”
他的话被打断,柳烟适时插话,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润滑剂,巧妙地化解了我和陆景深之间那瞬间的僵硬。
“陆总,会议要开始了。今天要讨论城东那块地的开发方案,还有……星辰资本增持股份的事。”
柳烟的提醒,让陆景深暂时忽略了我的反常。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眉头紧锁。
“那个神秘的星辰资本,最近动作频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他冷哼一声,看向会议室的显示屏,上面正是星辰资本在陆氏集团的持股报告。
我微微一笑:“也许他们看中了陆氏的发展潜力,毕竟陆总英明神武,业绩斐然。”
我的夸赞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带着一种刺骨的冷意。陆景深没有察觉,他还在为星辰资本的骚扰而烦扰。
“或者是想吞并我们。”陆景深冷哼一声,眉宇间带着一丝警惕和傲慢,“不管是谁,想打陆氏的主意,都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他的自信和狂妄,曾是我一度迷恋的特质。如今,我只觉得他像个跳梁小丑。
会议开始后,我安静地坐在角落,远离主位,如同一个无关紧要的旁听者。我看着陆景深在主席位上侃侃而谈,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董事,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他确实很有魅力,自信、果断、运筹帷幄。他讲述着陆氏的辉煌成就,描绘着未来的宏伟蓝图,引得在场众人不时点头称赞。可惜,这一切都建立在我的暗中扶持上,建立在我顾清浅倾尽所有为他铺就的康庄大道上。
“关于城东地块的开发,我建议,我们应该采取激进策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项目的审批和开工,以抢占市场先机……”陆景深自信满满地阐述着他的方案,柳烟则站在他身后,不时为他按下幻灯片,目光中充满崇拜。
“我反对。”我轻声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整个会议室里。
整个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董事都惊讶地看着我,包括陆景深。他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仿佛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陆太太,会突然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发出反对的声音。
陆景深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很快压制住了,语气带着几分安抚。
“清浅,别闹。”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和对我的轻视,“这是正经的商业会议,不是你那些慈善晚宴。”
“我很正经。”我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前,将连接在我手提包上的小型投影控制器,插入了会议室的中央控制台。屏幕上的城东地块开发方案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准备好的文件。
“城东地块的开发方案存在严重问题。”我的声音清晰而洪亮,不再有丝毫的柔弱,“首先,预估成本比市场价低了百分之二十,这并非是节约成本,而是对项目风险的严重低估,一旦落地,意味着后续追加投资将是个无底洞;其次,设计方案不仅缺乏创新,而且与国外某个知名建筑的几处主要设计元素高度雷同,一旦建成,我们将面临巨额的版权诉讼和声誉损失;最后……”
我顿了顿,目光精准地落在柳烟身上,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这个方案的主要负责人柳助理,上个月收取了竞争对手五百万的回扣,并配合他们,刻意压低项目成本,以造成我们陆氏集团的战略失误,从而让竞争对手渔翁得利。”
柳烟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而刺耳:“你胡说!这都是污蔑!陆总,她在污蔑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还带着一丝不甘。
陆景深脸色铁青,他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警告,声音更是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顾清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不是儿戏,这关系到公司的声誉!”
“当然知道。”我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切换到一组令人触目惊心的证据。那是一笔详细的银行流水记录,清楚地显示着五百万资金从竞争对手的账目,流入了柳烟的个人账户。紧接着,屏幕上又出现了几张高清的监控截图,一张是柳烟和竞争对手的代表在咖啡馆密会,另一张,则是柳烟打开保险箱,将一叠现金存入其中。画面清晰,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
“这是柳助理收受贿赂的证据。而且,我相信陆总您,对此事并非完全不知情。”我的目光再次落到陆景深身上,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肯定。
陆景深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听懂了我的话外之音,那隐藏在平静语气下的威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悸。因为柳烟经手的很多关键项目,他都会过目,他想否认也无法彻底撇清关系。
“你……”他张了张嘴,却像被扼住了喉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董事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向陆景深和柳烟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审视,甚至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嘲讽。陆景深作为陆氏集团的掌舵人,竟然在这么大的项目上出纰漏,甚至牵扯到职务犯罪,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不仅如此,”我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再次切换了屏幕上的证据,“在过去半年里,陆总与柳助理共同挪用了公司三千万资金,用于私人消费和投资。这是他们的个人转账记录、奢华消费清单和几笔可疑的海外投资凭证。”
更多的证据被投影出来,每一笔都清晰可查,每一项都触目惊心。从爱马仕的**包包,到私人游艇的租赁费用,再到投资海外公司的巨额款项,桩桩件件,都指向了陆景深和柳烟的贪婪。
陆景深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拍桌而起,椅子被他带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顾清浅!你调查我?你竟敢调查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中夹杂的慌乱与震惊。
“我只是在保护我的投资。”我平静地说,语气波澜不惊,仿佛谈论的只是一笔再普通不过的交易,“毕竟,我是陆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我的话如同惊雷,在会议室里炸响。原本窃窃私语的董事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陆景深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全然不相信我这个只知插花品茗的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从精致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展开,展示给所有董事看。那是一份股权证明,上面清晰地盖着海外注册的星辰资本基金的钢印。
“星辰资本的实际控制人,就是我。”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现在,我持有陆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
柳烟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架的布偶,双眼无神,嘴唇颤抖着,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陆景深则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慢慢跌回了座位,目光呆滞,彻底失了魂。
“所以,我宣布,”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不可逆转的命令,“立即解除陆景深首席执行官职务,解除柳烟所有职务。同时,公司将对他们二人提起法律诉讼,追究其挪用公款、商业欺诈和损害公司利益等行为。”
我走到陆景深面前,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那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带着冰冷的刀锋:“记得吗?七年前你说过,要让整个城市都在我们脚下。现在,你确实在脚下——我的脚下。”
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一种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在我的眼神之下,他显得如此狼狈和渺小。
这一刻,我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我,顾清浅,已经不再是那个“枯萎的老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