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屋内再度寂静下来,俆随宴忍不住看向齐念慈。
她坐在沙发上,笔挺的鼻梁上戴着幅半框的金边眼镜,手里拿着国外的杂志再看。
橘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安定感。
这是他好多年前就幻想的场景。
俆随宴的心忽然跳漏了一拍,还带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会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朝夕相处……
几乎是强压在心口的情绪,他走进次卧:“齐,小姨以后就住次卧吧。”
他一一给她介绍着屋内的布局,却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背上。
回头才发现齐念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背后。
四目相对。
空间一下就狭窄了起来。
从做翻译以来,俆随宴见许多大场面都能应对自如。
可此刻竟有些局促地攥紧了手:“我来铺被子。”
“我帮你。”
齐念慈上前,目光幽深。
铺被子的时候,俆随宴的手不经意间和齐念慈的手触碰到一起。
手好像触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俆随宴猛然愣住。
他突然想到以前,上下学他们走在路上时,摆动的手偶尔会摩擦在一起。
齐念慈经常会给他带齐奶奶做地鸡蛋和三明治。
会在下雨天为他撑伞。
很多个下自习的夜晚,他一出教室,就能看见齐念慈的背影……
那些甜蜜,珍藏在心底的回忆忽然涌上心头。
他心头一热,突然很想知道齐念慈究竟怎么看待他的追求。
可倏然,齐念慈冷漠的抽回手。
避之不及的姿态,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俆随宴心头。
热情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
他什么都没说,就默默转身出了房。
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
俆随宴起床,准备出门去翻译司的时候,齐念慈已经走了。
他有些失落,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默契的一前一后进行政大楼。
只在翻译时见面,保持着同事关系。
最熟悉的陌生人不外如是。
这天,俆随宴和齐念慈参加外企的商务谈判。
在谈判中,齐念慈沉着应对,俆随宴将她的意思完美的表达出来,步步紧逼。
反观对方的翻译,处处出错。
最终齐念慈和俆随宴完胜。
结束后,俆随宴去储物柜拿文件。
却不想刚出门,就被外企的中文翻译拦住。
女人看着他,眼底赤裸裸的勾引:“刚才俆先生真厉害,不知道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
俆随宴想也不想就拒绝:“不方便。”
说完就想绕过。
可手腕却被突然被抓住。
俆随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抱住。
瞬间,他的鼻尖满是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
“俆随宴,就算你再厉害,家里也缺个女人照顾,迟早要结婚生子继承家产,不如选我吧。”
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
俆随宴心一紧,正要动手。
这时,女人忽然被人大力拉开。
他抬头就看到齐念慈的背影。
她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对我的翻译动手动脚,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平时冷漠令俆随宴心寒的声音。
此刻却像一阵暖流淌过心底,令他安心。
原本就是那女人理亏,现在受了伤也不敢声张,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俆随宴仰头望着齐念慈,眼底是竭力克制的喜欢:“谢谢……”
齐念慈垂眸淡淡看着他,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
“我……”
俆随宴悸动不已,刚启唇,眼前的阴影骤然撤去。
齐念慈走了……
就在他迈步想要追上去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主任的声音传来:“有一份文件上头赶着要,结束后就赶紧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