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嫁给他!”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从市中心最大的商场传来,透过林舒的车窗,
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她的耳膜。巨幅的LED屏幕上,
正直播着一场浪漫到极致的求婚。男人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硕大的钻戒,仰着头,
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深情。那个男人,林舒认识。不,应该说,熟悉到骨子里。
那是和她同床共枕了七年的男友,周宴。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此刻却跪在全国人民面前,
向另一个女人求婚。林舒的手指死死扣着方向盘,指甲断裂在皮革里,渗出血来,
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她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公司上市,
陪着他从青涩少年到成熟稳重的商业新贵。她以为他们会是彼此最坚定的灵魂伴侣,
挣脱世俗的枷锁,一辈子都做最自由的风。可现在,风停了。停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裙摆之下。
屏幕上,那个被求婚的女孩,苏婉,哭得梨花带雨,捂着嘴,缓缓伸出了手。
周宴眼里的狂喜几乎要溢出屏幕。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入苏婉的无名指,然后站起身,
将她拥入怀中,疯狂旋转。周围的人群爆发出祝福的尖叫。林舒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推开车门,冲到路边,扶着冰冷的栏杆,吐得昏天暗地。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是她的闺蜜,秦悦。“舒舒!你看到新闻了吗!周宴那个王八蛋!
他在干什么!”秦悦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林舒擦了擦嘴,声音平静得可怕。
“看到了。”“他在求婚。”1林舒回到她和周宴共同的家。
这里曾经被她布置得温馨又充满烟火气,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七年生活的痕迹。如今,
这个家却空了一半。周宴的东西,不见了。衣帽间里,属于他的那一排西装、衬衫、领带,
消失得无影无踪。书房里,他常用的那台电脑,他看过的那些专业书籍,也都不见了。
甚至连卫生间里,他惯用的那支剃须刀,那瓶男士洗面奶,也消失了。他走得这样干脆,
这样彻底。仿佛要将自己在这七年里留下的所有印记,全部抹除干净。林舒赤着脚,
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地走着。客厅的墙上,还挂着他们一起去冰岛旅行时拍的照片。
照片里,绚烂的极光下,他们依偎在一起,笑得灿烂。周宴当时搂着她说:“舒舒,你看,
世界这么大,婚姻那么小,我们不要那个小小的本子,我们要整个世界。”她信了。
她深信不疑。所以当父母催婚,当朋友不解,当外界投来异样的评判时,她都毫不在意。
因为她有周宴。她的同盟,她的战友。可她的战友,却在今天,
亲手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林舒伸出手,想将那张照片摘下来。
可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相框时,她却又缩了回来。她怕。她怕一摘下来,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周宴的母亲。电话一接通,周母喜气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舒啊,你看到新闻了吧?我们家阿宴终于开窍了!总算是要求婚了!
”林舒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她无法呼吸。“阿姨……”“哎呀,
你是不是也替他高兴啊?这孩子,之前一直说什么不婚主义,把我给愁的。现在好了,
总算要成家了。苏婉那孩子我见过,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孩。
”周母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林舒的心上。“阿姨,您知道,
我和周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思想前卫,谈恋爱嘛,不一定要结婚。
”周母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轻蔑,“但是过日子不一样啊,男人嘛,
终究是要有个家的。小舒,你是个好女孩,但你太要强了,不适合我们阿宴。”“这几年,
也谢谢你照顾他了。以后有空,可以来家里喝茶,就当多了个阿姨。”说完,
周母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林-舒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久久没有动弹。
谢谢你照顾他了。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七年的青春,七年的付出,全部抹杀。
原来在他们一家人眼里,她林舒,不过是一个“照顾”周宴的保姆。保质期七年,如今,
到期了。夜色渐深。林舒没有开灯,就那么坐在黑暗里,任由冰冷的孤寂将她吞噬。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周宴。他回来了。他大概是回来拿最后剩下的一点东西,
或者,是来跟她做个了断。门开了,周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没想到林舒会在家,
愣了一下。然后,他打开了客厅的灯。刺眼的光线让林舒不适地眯起了眼睛。她看清了周宴。
他穿着今天求婚时穿的那身昂贵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容光焕发。和他相比,
蜷缩在沙发上的林舒,狼狈得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你怎么没开灯?”周宴开口,
语气平淡,就像在问一句“你吃饭了吗”。林舒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不忍。
只有处理完一件大事后的轻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我回来拿几份文件。
”周宴说着,径直走向书房。林舒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周宴。”周宴的脚步顿住,
却没有回头。“七年。”林舒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我们在一起七年,
你今天,跟别人求婚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周宴终于转过身来。
他看着林舒,那张曾经让他痴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和憔ें。“林舒,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他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
”“什么默契?”林舒自嘲地笑了,“默契就是,你随时可以抛下我,奔向别人?
”“我需要一个家庭,一个妻子,一个孩子。”周宴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决绝,“这些,
你给不了我。”“我给不了你?”林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周宴,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不会被家庭束缚?是谁说,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灵魂伴侣?”“人是会变的,林舒。”周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
“我三十岁了,我父母年纪也大了,他们想抱孙子。我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所以,
你的任性,搭上了我七年的青春?”林舒的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苏婉呢?她又是怎么回事?你的白月光,终于回国了,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踹了?
”“跟婉婉没有关系。”周宴下意识地维护,“她是个很单纯善良的女孩,
她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么复杂。”单纯善良?林舒在心里冷笑。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会接受一个有七年女友的男人的求婚?“所以,复杂的是我,对吗?”林舒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是我太要强,是我不懂得温柔,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稳,所以,
被抛弃是我活该,对吗?”周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避开了她的视线,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这里面有五十万。”他的声音干巴巴的。
“算是,我对你这几年的补偿。”补偿。他用五十万,买断了她七年的感情。
林舒看着那张冰冷的卡,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周宴,你真是慷慨。
”她走过去,拿起那张卡,然后,当着他的面,用力一折。“咔嚓”一声,
银行卡断成了两截。“你的补偿,我不需要。”林舒将断掉的卡扔在他脚下。
“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七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她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周宴沉默了。长久的沉默,像一把重锤,
狠狠地砸碎了林舒心中最后一点幻想。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林舒,对不起。
”“跟你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但我对你,不是爱。”不是爱。这三个字,
像是一道惊雷,在林舒的脑海里炸开。七年的相伴,七年的扶持,七年的亲密无间。到头来,
只换来一句“不是爱”。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以为的爱情,
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后,选择的一个最“舒服”的合作伙伴。现在,他找到了更好的,所以,
她这个旧的,就被淘汰了。林舒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她扶着墙,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恶心。“滚。”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拿着你的东西,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周宴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情绪复杂,有愧疚,有怜悯,但更多的,是解脱。他弯腰,
捡起地上断掉的银行卡,然后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这个家。门,被重重地关上。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林舒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缓缓地滑落在地。她抱着膝盖,
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喉咙。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七年的梦,醒了。醒得如此残酷,如此彻底。2第二天,
林舒是被秦悦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的。她顶着一双红肿的核桃眼,打开门,
秦悦立刻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她。“舒舒!你怎么样?那个王八蛋没对你做什么吧?
”秦悦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林舒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这鬼样子!”秦悦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秦悦二话不说,拉着林舒就往外走。车子一路疾驰,
最终停在了一家高级私人会所门口。“来这里干什么?”林舒不解。“砸场子!
”秦悦咬牙切齿,“我找人打听到了,周宴那个渣男今晚在这里包了场,庆祝他求婚成功!
还请了一堆我们共同的朋友!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脸!”林舒的心一沉。庆祝求婚成功。
他甚至,都不愿意给她一点点缓冲的时间。会所的包厢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周宴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满面春风。他的身边,坐着娇羞可人的苏婉。
苏婉手上那枚巨大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秦悦一脚踹开包厢的门。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朝门口看来。
当他们看到门口站着的林舒和秦悦时,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有尴尬,有幸灾乐祸。
周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们来干什么?”“我们来干什么?”秦悦冷笑一声,
拉着林舒走到他面前,“周宴,我们舒舒跟你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倒好,
一声不吭就跟别人求婚了,现在还有脸在这里开派对庆祝?”“这是我跟林舒之间的事情,
跟你没关系。”周宴的声音冷硬。“怎么没关系?舒舒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欺负她,
就是欺负我!”秦悦寸步不让。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天哪,正主找上门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早就听说周宴有个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没想到是真的。
”“这个林舒也真是的,人家都求婚了,她还跑来闹,多难看啊。”那些议论声,
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林舒的身上。她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曾经一起吃饭,
一起旅行,一起分享喜怒哀乐。可现在,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评判。
仿佛她是一个不知廉耻,破坏别人幸福的第三者。苏婉在这时站了起来,
怯生生地拉了拉周宴的衣角。“阿宴,别这样……这位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看向林舒,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无辜。“姐姐,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和阿宴……”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悦气得差点笑出声。“你不知道?苏**,你是外星人刚回地球吗?
周宴和林舒在一起七年,我们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苏婉的脸白了白,眼泪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阿宴只说,
他一直是单身……”她转向周宴,哭着问:“阿宴,你为什么要骗我?
”好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周宴立刻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婉婉,不哭,
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冰冷的视线看着林舒。
“林舒,你到底想怎么样?”“闹够了没有?”“你非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吗?”林舒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地刺穿了。
她看着他护着苏婉的样子,看着他对自己露出的厌恶,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
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她不该来的。她不该来自取其辱。“周宴。”林舒开口,
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我今天来,不是来闹的。”“我只是想来,
当着大家的面,跟你做个了断。”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们家的钥匙。”然后,她又拿出了一张卡的副卡。“这是你给我的副卡。”最后,
她摘下了脖子上的一条项链。那是他们在一起第一年,周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是一颗小小的钻石,不值钱,但她戴了整整六年。她将项链,也放在了桌子上。“从今天起,
我们之间,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你欠我的,不是这五十万,也不是这七年的青春。
”“你欠我一个真诚的道歉。”“但是现在,我也不需要了。”“祝你和苏**,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说完,林舒转过身,挺直了背脊,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下,
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包厢。秦悦狠狠地瞪了周宴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静。周宴看着桌上的那串钥匙,那张副卡,和那条熟悉的项链,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空虚,涌上心头。苏婉在他怀里,
小声地啜泣着。“阿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那位姐姐她……她好像很恨我。
”周宴回过神,拍了拍她的背。“别胡思乱想,跟你没关系。”“是她太偏激了。
”他嘴上这么说,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舒转身时,那决绝又落寞的背影。他以为,
林舒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告别一个死人。
这种平静,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慌。3从会所出来,秦悦带着林舒去了一家通宵营业的清吧。
“舒舒,你别憋着,想哭就哭出来。”秦悦给她点了一杯最烈的酒。林舒摇了摇头,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她的食道和胃。“我不哭。
”林舒放下酒杯,眼睛里一片清明。“为那种**掉一滴眼泪,都算我输。”“对!说得好!
”秦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就该这样!男人算什么!没了周宴,你还有我!我养你啊!
”林舒被她逗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好啊,那我以后就靠你养了,秦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秦悦拍着胸脯保证。两人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秦悦一直在骂周宴和苏婉,从**开天骂到宇宙洪荒,把毕生所学的脏话都用上了。
林舒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她没有醉。越是想醉,头脑就越是清醒。
七年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她想起,周宴创业初期,
**不灵,是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还瞒着家里,
把父母给她买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她想起,公司刚起步,没有员工,是她一个人身兼数职,
行政、人事、财务、后勤,什么都做。她想起,周宴为了一个项目,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
累倒在办公室,是她守在他身边,三天三夜没合眼。那些过往,曾经有多甜,
现在就有多讽刺。她以为她是在和爱人并肩作战,共创未来。原来,
她只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现在他成功了,一脚就把她踹开了。“舒舒,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秦悦喝得有些微醺,趴在桌子上问她。“不知道。”林舒摇了摇头,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事业,爱情,全都毁了。
她为周宴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一无所有。不,她还有一样东西。林舒的脑海里,
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站起身。“悦悦,我先走了,有点急事。”“哎?去哪啊?
”秦悦迷迷糊糊地问。林舒没有回答,抓起包就冲出了清吧。她打了一辆车,
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她和周宴共同创办的公司——“远航科技”。当初公司注册的时候,
周宴说,他不想让感情和事业掺杂在一起,那样太复杂。他说,
公司的法人写他一个人的名字,这样以后万一有什么商业纠纷,也不会牵连到她。他说,
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张纸,根本不重要。那时候的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傻傻地信了。
她不仅同意了,还主动签下了一份“股权代持协议”,将自己那百分之四十的原始股份,
全部交由周宴代持。她以为,那是信任的证明。现在想来,那简直是愚蠢的极致。
林舒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公司大楼一片漆黑,只有保安室还亮着灯。
林舒刷了门禁卡,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还好,周宴还没来得及注销她的权限。
她径直走向档案室。那份“股权代持协议”的原件,就锁在档案室的保险柜里。那是她现在,
唯一能证明自己和这家公司有关系的东西。也是她,唯一能反击的武器。档案室的密码,
是她的生日。林舒深吸一口气,输入了密码。“滴”的一声,门开了。她走到保险柜前,
再次输入密码。保险柜应声而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公司的各种机密文件。
林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股权代持协议”几个字。她的心,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伸出手,颤抖着拿起了那个纸袋。还好,还在。只要有这份协议在,
周宴就休想把她撇得干干净净。她为这家公司流过的血和汗,她应得的利益,
她一分都不会少拿。就在她准备将协议放进包里的时候,档案室的门,
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林舒吓了一跳,猛地回头。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周宴。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她,眼睛里像是淬了冰。“林舒,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舒下意识地将牛皮纸袋藏到身后。“我来拿我的东西。”她强作镇定。“你的东西?
”周宴冷笑一声,一步步向她逼近,“这里有什么你的东西?”“这家公司,从上到下,
哪一样是你的?”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林舒的心上。“周宴,你别忘了,
这家公司是我跟你一起创办的!”林舒红着眼眶吼道,“我拥有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股份?”周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证据呢?白纸黑字写着吗?
公司的股东名册上,可没有你的名字。”“我有协议!”林舒举起手中的牛皮纸袋,
“股权代持协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只是代我持有股份!
”周宴的视线落在那个牛皮纸袋上,眼神暗了暗。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还给我!”林舒冲上去想抢回来。但她的力气,哪里是周宴的对手。
周宴轻易地就将她推开,然后,当着她的面,撕开了那个牛皮纸袋。他从里面拿出那份协议,
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他笑了。笑得轻蔑,又得意。“林舒,你真是太天真了。”说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不要!”林舒的瞳孔猛地一缩,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但,
已经晚了。“刺啦”一声,火苗蹿起。那份承载着她所有希望的协议,在橘红色的火焰中,
迅速卷曲,变黑,最后,化为一堆灰烬。林-舒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堆灰烬,从周宴的指间,飘飘扬扬地落下。像一场黑色的雪。将她的世界,
彻底掩埋。“现在,没有了。”周宴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是胜利者的姿态。
“林舒,我劝你,安分一点。”“拿走我给你的五十万,然后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林舒一个人,呆呆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那堆已经失去温度的灰烬。她的武器,
没了。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周宴,你好狠。你真的,要将我赶尽杀绝。4接下来的几天,

